林小满看着那块木牌，手指慢慢划过上面的斜线和圆点。他的眼神没变，但呼吸变重了。林天南站在旁边，忍不住问：“少主，你说的仙府……真能进去人？”
“不是进去。”林小满收起木牌，摸了摸戒指，“它是活的。”
他说完，手指一动，戒指闪了一下，空中出现一座院子的样子：青瓦白墙，雾气飘着，几株发光的草药在园子里轻轻晃。一条小溪从石头缝里流出来，水声很清脆。
林天南瞪大眼睛：“这……这是真的？”
“我爹娘当年快死了，就是被送进去才活下来的。”林小满看着大家说，“现在，轮到我们用了。”
林岳站在一边，手抖了一下。他知道那个地方——三年前他炼丹出错，经脉炸开，是林小满把他拖进戒指空间，泡在灵泉里救回来的。苏兰也记得，她种的变异青阳草被毒雨毁得只剩三根根须，也是靠仙府里的土重新养活的。
“我要带的人不多。”林小满说，“会炼丹的、会种药的、会布阵的、能打的，一共十七个。其他人留在外面，由三叔带队。”
林震海走出来：“我守东墙。”
“好。”林小满点头，“你带人在废墟上搭棚子，清理战场，设哨岗。每三天传一次消息，有事立刻敲钟。”
“明白。”林震海抱拳，转身走了。
林天南皱着眉，脚像钉在地上一样没动，心里很担心：“可那是你的本命法宝啊，藏着你的秘密和力量，外人随便进去，会不会出事？或者伤了法宝？”
“它认的是林家的血。”林小满打断他，“上次爷爷中毒，我割手掌滴血才打开禁制，它才放人进去。谁不信，我现在就割给你们看。”
没人说话了。
林天南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那就……试试吧。”
林小满不再多说，抬手打出一道法诀。仙府大门的虚影缓缓打开，一股温和的灵气扑面而来。他先扶着林岳夫妇跨过去。
两人刚落地，脸色就变了。林岳深吸一口气：“这空气……比山顶还干净十倍。”
苏兰已经蹲到灵园边上，伸手碰了碰一株刚冒芽的黄精，叶子泛起微光。“它在长……一直在长！”她声音发抖，“外面一天，这里过去快三个月了！”
后面的族老陆续进来，有人差点踩到会自己动的药锄，吓了一跳。一个年轻阵法师伸手去摸墙上的符纹，结果那线条突然亮了一下，他赶紧缩手。忽然一阵风吹过，丹房的门“哐当”一声自动关上，刚靠近的几个人全往后退，脸上全是害怕。
“别乱碰。”林小满走进来，扫了一圈，“这里有预警机制。谁要是乱来，灵植就会报警。”
说完，他往角落扔了块石头。瞬间，园中三株赤心藤同时变红，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警钟响了。
众人脸色都紧了。
“记住规矩。”林小满站在广场中央，“早上七点集合，下午三点练功，半夜静修。丹房归我爹管，灵园我妈说了算，阵眼我每天巡查一次。谁违规，直接请出去。”
没人敢再说话。
林岳搓着手看向丹房：“我能去看看炉子吗？”
“去吧。”林小满递给他一块玉牌，“这是控制权，温度火候你都能调。”
林岳接过玉牌，脚步快了起来。苏兰也不落后，抱着几颗残存的种子冲向灵园。其他人各自找位置坐下，有的开始打坐，有的检查伤势，气氛慢慢稳了下来。
林小满走到一处高台，看着整个安全区。地方不大，但该有的都有。灵泉在西边，丹房在东边，中间是训练场，北面还有个小屋，是他准备闭关用的静室。
他掏出裂空古剑，剑身上有裂痕，像是被砸过。这一战拼得太狠，连剑都撑不住了。
“七天。”他对身边一名年轻战修说，“我闭关七天。破邪丹要重炼，剑也要修。外面的事，等我出来再说。”
“您放心。”那人挺胸，“我们守得住。”
林小满点点头，正要走，忽然听见苏兰喊他。
“小满！快来看！”
他跑过去，发现母亲正蹲在一株变异青阳草前。那草原本只有拇指高，现在居然长出了第二片叶子，叶尖还挂着一颗露珠，晶莹剔透。
“它在进化。”苏兰压低声音，“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林小满伸手碰了碰露珠，指尖传来一阵暖意。他猛地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界源珠。珠子静静躺着，表面好像闪过一丝光，又很快消失。
他没说话，把珠子收好了。
这时林岳从丹房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焦黑的纸片：“这是我在废墟里找到的改良药方残页，还能用一部分。配上仙府的火候，破邪丹应该能在五天内出第一炉。”
“好。”林小满眼睛一亮，“材料够吗？”
“够。但需要灵泉水做引。”
“给你三天的量。”
“够了。”林岳咧嘴一笑，“儿子，咱们这次真能翻盘。”
林小满没笑。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仙府没有真正的天，只有一层流动的光幕模拟白天黑夜。但现在，那光幕边缘出现了一道极细的波纹，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
他眯起眼。
片刻后，他把所有人召集到广场。
“从今天起，不准单独行动。”他说，“晚上巡逻必须两人一组。灵泉边加禁制，丹房外埋三重符阵。任何人发现异常，立刻报告我。”
“是不是出事了？”有人问。
林小满没回答。他走向静室，路过那株青阳草时停了一下。露珠还在，但他注意到，草根周围的土颜色比之前深了些，像是吸了血。
他蹲下，用指甲刮了点土放进玉瓶。
站起来后，他对林岳说：“破邪丹第一炉出来，先给我试药。”
“你又要亲自上？”林岳皱眉。
“不然呢？”林小满笑了笑，“我不上，谁上？”
就在这时，静室里的裂空古剑突然嗡嗡作响，剑身上的裂痕闪出诡异的光，好像有什么危险要来了。
他推开静室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外面，苏兰抱着新培育的种子走向灵园。她刚蹲下，手还没伸出去，那株青阳草的叶子突然卷了一下，像是躲开了她的触碰。
她愣住了。
风没动，光没变，可那株草刚才明明还在轻轻摇晃。
现在却安静得像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