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走出洞穴，风很大，沙子打在脸上很疼。他的衣服被风吹得哗哗响。他左手还按在剑上，眼睛看了一眼脚边的蛟蛇尸体。那东西脖子上有伤，血一直在流，地上全是血迹。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包扎的布条已经湿透了，手指发麻。这一战太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呼吸也很重。
但他拿到了龙血果。
他小心把玉盒放进戒指里，动作很轻。三颗果实安静地躺在里面，红红的，表面还有点微微跳动。
收好后，他转身就走。
没有再看尸体一眼，也没有停下。他知道这种地方不能久留，死的东西会引来麻烦。风越来越大，天色变暗，远处的山影也看不清了。
他沿着岩脊往北走。路很难走，地上都是碎石和裂缝，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但他一直走，每一步都很稳。
刚走不到十里，戒指突然震动了一下。
这次不一样，是急促地抖，像是在提醒什么。他立刻停下，快速看向四周。
前面是一片空地，满地黄沙，有几块大石头散落在那里。风吹着沙子打脸，有点疼。
他眯起眼。
五个人从沙丘后面走出来，挡住去路。他们都蒙着脸，手里拿着刀，站成一排。
带头的人说：“小子，把东西留下，可以让你活命。”
林小满没说话。
他看了看他们的脚印。沙地上的痕迹显示，这些人不是一起行动很久的，脚步乱，气息也不齐。应该是临时凑在一起的散修。
“听不懂？”那人上前一步，“刚才那声吼我们都听见了，你和赤炎蛟打了？伤得很重吧？现在还能站着都不容易了。”
另一人笑了：“头儿说得对，这小子脸色发白，左手都在抖。我看他连剑都拿不稳了。”
林小满还是不动。
但他的右手慢慢摸上了剑柄。
“别给脸不要。”那人冷笑，“我们五个，你一个，还想硬拼？”
话刚说完，林小满动了。
他一步冲出，脚下地面裂开。整个人像箭一样飞出去，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眨眼间就到了带头那人面前。
剑还没拔出来，可那一瞬间空气好像被撕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刀已经断成两截。接着肩膀一凉，整条右臂直接飞了出去。
人跪倒在地，连叫都没叫出来。
剩下四人全愣住了。
第二道剑光横着扫出，贴着地面过去。三人膝盖同时爆出血花，全都倒在地上，抱着腿惨叫。
最后一个转身就跑。
林小满站在原地，手腕一转，剑尖往后一指。
一道细小的剑气飞出，穿过风沙，在那人跑出第八步时穿进脑袋。那人身体一僵，扑倒在沙地上，不动了。
周围安静下来。
只有风吹着血腥味飘散。
林小满收回剑，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看到他们腰间的东西——几张符纸、一块刻了标记的木牌，还有一个人怀里露出一角地图。
他蹲下，从那人怀里抽出地图。
上面画的是苍云山脉西线，一条红线从赤炎谷通向天剑门外围。旁边写着几个小字：目标，疑似携带高阶灵药。
他冷笑一声，把地图撕碎，扔进风里。
这些人早就等着了。赤炎蛟一死，消息就传出去了。他们不是路过，是专门来堵人的。
这种事他见过很多。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继续往前走。
风更大了，吹得头发乱飞。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好像不觉得疼。走路有点歪，靠右肩撑着身子。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又停下了。
这次不是因为人，是因为戒指。
它又开始震，比之前更厉害。
他抬起手，看着那枚旧戒指。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光，像是有什么要出来。
他皱眉。
这不是警告，也不是危险提示。更像是……一种回应。
就像刚才在洞里，赤炎蛟倒下的那一刻，戒指突然动了一下。那时他以为是错觉，但现在看，不是偶然。
他试着用意识连通仙府空间。
里面一切正常。龙血果好好躺着，灵气稳定。灵植园里的其他药材也没问题。
可戒指还在震。
他握紧拳头，加快脚步。
不能再耽误了。
天快黑了，山路越来越陡。他绕过一片塌方的岩石，走进一条窄峡谷。两边石壁很高，头顶只能看见一条细长的天空。
峡谷里的风声忽然变了，变得尖锐，像什么东西在叫。林小满抓紧剑柄，手指用力到发白。他能感觉到，危险来了……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
前面地上有一串脚印。
不是他的。
也不是刚才那些人留下的。
这脚印很深，像是背着很重的东西踩出来的。而且方向是从前面来的，说明有人刚刚走过这条路，正朝他来的方向去。
他停下，耳朵微动。
风里传来一点声音。
像是金属碰在一起的响。
他立刻贴到左边石壁，靠着走。脚步放得很轻，几乎听不见。
转过一个弯，前面开阔起来。
那里站着一个人。
背对着他，穿着黑袍，手里提着一把短戟。个子不高，站得很直。
林小满屏住呼吸。
那人好像察觉到了，慢慢转过头。
兜帽下露出半张脸，皮肤很白，嘴角有道旧疤。眼睛是灰色的，没有表情。
两人对视了一瞬。
黑袍人发出一阵干笑，声音很难听：“小家伙，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小满瞳孔一缩，握剑的手更紧了，冷冷地说：“少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
“龙血果，”那人说，“本该是主人的祭品。”
林小满心里一震。
“谁是主人？”
黑袍人没回答。他抬起手，短戟轻轻一晃，空气中划出一道黑色痕迹。
林小满立刻后退一步。
那道痕迹没消失，反而扭动起来，变成一个符号，浮在空中。
这个符号他没见过，但戒指突然剧烈震动，像是在抗拒。
他盯着那人：“你是幽冥教的人？”
黑袍人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
“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
话没说完，他猛地挥动短戟，一道黑色能量像浪一样冲向林小满。林小满眼神一冷，脚尖一点地，身体快速后退，同时拔剑砍出一道剑气。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发出巨响，气浪翻滚，沙石乱飞。
黑袍人抬手一抓，那个黑色符号突然变大，化作一张网朝林小满罩下。
林小满举剑就砍。
剑光劈开网，直接把它切成两半。可断开的部分没散，反而分成更多小网，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他连续挥剑，每一剑都砍中，可那些黑网越打越多。
黑袍人站在原地不动，慢慢举起短戟。
林小满知道不能拖。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剑上。
裂空古剑嗡鸣一声，剑身泛起暗红色的光。
他双手握剑，猛然跃起，从上往下狠狠劈出。
空间裂开一道口子，直冲黑袍人头顶。
黑袍人终于变色，快速后退。但还是慢了，左肩被擦到，整条手臂瞬间炸成血雾。
他闷哼一声，却没有退，反而狞笑着抬起右手。
那只手没了皮肉，只剩白骨，指尖缠着黑气。
他低声念了一句咒语。
林小满胸口一紧，像被人掐住脖子。他踉跄后退，靠在石壁上，喘不过气。
眼前发黑。
但他死死抓住剑，不肯松手。
黑袍人一步步走近，骨头手指指向他额头。
“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林小满咳出一口血，抬起头，眼神像狼一样狠。
“你也配说这句话？”
说完，他猛地把剑插进地面。
一圈无形波动扩散开来。
黑袍人身子一晃，像是被撞了一下。
林小满趁机拔剑，反手一撩。
剑锋划过黑袍人的脖子。
头颅飞起，身体站了两秒，轰然倒地。
他喘着气，站在尸体旁，看着那颗滚在地上的头。眼睛还睁着，灰色瞳孔里映着他自己的影子。
他没有放弃。
他知道这种人不会单独行动。
果然，不到十息时间，风里传来新的味道。
血腥味混着烧焦的肉味。
他抬头看向峡谷上方。
三个黑影站在石壁边缘，低头看着他。
其中一个抬起手，掌心托着一枚黑色晶石。晶石里面，隐约有火光跳动。
林小满握紧剑，一步一步往后退。
他知道这三人比刚才那个强。
但他不能逃。
身后是回去的路，前面是敌人。
他只能向前。
剑尖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
风卷起沙尘，遮住了他的身影。
下一刻，他冲了上去。
三个黑影站在高处，其中一个沙哑着声音说：“这就是主人要找的人吗？有点本事，不过，他今天走不出这里了。”说着，他手中的黑色晶石越来越亮，里面的火光跳得更急，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