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猛地站起来,眼神变冷,神识立刻进入仙府。密室里没人,很安静,但地上有一串暗红色的脚印,特别显眼。脚印从墙角一直延伸到储物柜前,颜色像干掉的血,踩在石板上没声音,却让他后背发凉。
柜门开着,东西没丢,但位置乱了。最下面的玉盒被移到中间,盖子也掀开一条缝——那里放着界源珠残片。
林小满脸色一沉,手指动了一下,戒指震了震,仙府阵法启动,开始回放半个时辰内的画面。很快,影像出现了:一个穿灰袍的人站在墙边,双手快速结印,动作很熟练。一滴血从他指尖落下,正好滴在地上。接着更奇怪的事发生了——他的脚凭空出现,一步一步走向储物柜。整个过程没有声音,也没有灵气波动。
这不是硬闯,是用了什么方法和仙府连上了。
对方用秘法把自己的气息和仙府里的阵法对上了,就像钥匙开了锁,门自己就开了。
林小满眼神更冷了。
他收回神识,脸上没表现出来,转头对几位族老说:“今晚风大,你们早点休息吧。”
林震海喝了口茶,擦擦嘴:“你刚回来,不多住几天?”
“住。”林小满点头,“但我得查点事。”
“啥事非得今晚查?”旁边一位族老问,“山下那些人来了就走,不碍事。”
“那人碰了玉佩。”林小满看着林震海,“你还记得细节吗?”
林震海皱眉回想:“穿灰袍,瘦得像竹竿。我在山道巡逻时遇到的,问他话也不答,只盯着祖宅看。我扔了块灵石过去,他才走。临走前,手蹭了下腰间,玉佩闪了一下光。”
“什么颜色?”
“青里带黑。”
林小满心里一沉。
青黑玉光,是血引术的标志。
这是幽冥教的老手段。用死人骨粉炼玉,再用活人精血喂养,做成追踪信物。只要目标进入百里内,玉佩就会发光发热。更厉害的是,他们还能通过这个联系,短暂看到对方的空间法宝。
难怪那人不说话。他在等信号。
“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西边,落鹰岭那边。”
林小满记下了。落鹰岭荒废多年,底下有条旧矿道,通向葬神星域边缘。以前采星铁用的,后来塌了,没人再去。
但现在看来,有人去了。
他没再多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已经凉了,他不在意。脑子里飞快算着时间——灰袍人出现在前天下午,仙府被窥是今天夜里,中间不到两天。
对方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而且他们知道他有空间类法宝,不然不会用血引术来试探。
“幽冥教……还没死透啊。”他低声说。
林震海没听清:“你说啥?”
“没事。”林小满放下杯子,“三叔,你去歇着吧。明天照常练功就行。”
“你不睡?”
“我还得看看药坊的炉火。”
林震海点点头,拄着拐杖走了。其他族老也陆续离开,院子里只剩他一个人。
月光照在地上,树影很长。
林小满站起身,看向灵植园,轻轻走过去。他走得极轻,几乎没声音。走到园子最西边,蹲下身,拨开杂草,掀开一块石板。下面躺着一个小布袋。他拿起来打开,里面是三十六株细草。叶子像锯齿,根部泛着淡淡金色,有种特别的气息。
这是仙府培育的预警草,原本用来监测灵药生长,现在被他改了用途。
他把草一株株取出,在山脉外围百丈内悄悄埋进土里。每埋一株,就在心里设下感应。这些草的根会连上仙府意识,一旦有陌生修士靠近,叶片立刻变红,信息直接传入他脑海。
最后一株,他特意种在落鹰岭入口附近,还加了一道符,防止被人发现。
做完这些,他盘坐在山脊上,闭眼感受阵法运转。
三十六株草全部激活,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罩住了整个苍云山脉。
他睁开眼,望向远处树林。
风停了,鸟也不叫了。这片山,现在由他守着。
他知道,敌人还会来。那个灰袍人只是探路的,真正厉害的角色还在后面。
但他不怕。
上次连元婴投影都敢捏爆,何况几个偷偷摸摸的余孽。
他摸了摸裂空古剑的剑柄,入手温热。这把剑最近总想动,像是闻到了血腥味。
“想打架了?”他低声说,“行,我陪你。”
他站起身,往祖宅走去。路过演武场时,看见林岳还在药坊门口守着,手里拿着记录本,一边咳嗽一边写字。
他走过去:“爹,回去睡吧。”
林岳抬头:“你还没歇?”
“睡不着。”他说,“外面有点动静。”
“啥动静?”
“有人想偷咱们家的东西。”
林岳一愣,随即笑了:“咱家有啥好偷的?几株破草,几块烂石头?”
“他们觉得值钱。”林小满望着夜空,“有些人,死了都不肯认输。”
林岳没再问,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小心点。别硬扛,有事叫人。”
“我知道。”
林岳转身走了,背影有点驼。林小满站在原地,直到他消失在门后。
他回头望向西边。
落鹰岭的方向,有一缕极淡的黑气升起,贴着地面慢慢爬行,钻进了树林深处。
他眯起眼。
不是错觉。
有人正在靠近。
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把手伸进怀里,紧紧握住界源珠。
珠子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情绪。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戒指,轻声道:“准备好了。”
戒指一闪,仙府所有阵法进入待命状态。灵植园的药田开启防护罩,药坊的丹炉开始预热,连杂物间都布下了迷踪布。
整个仙府,像一头苏醒的猛兽。
他迈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之后,灵植园边缘的一株预警草,叶片突然由绿变红,像点燃了一样,在昏暗中格外显眼。紧接着,第二株、第三株……一共七株预警草同时变色,像是在给林小满发出警报。
林小满眼神一冷,心中默念:“有人进了警戒区!”
他迅速扫视四周,很快发现,来的人不止一个,是一队训练有素的人。他们穿着深灰色长袍,步伐整齐,像黑夜中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逼近。每人腰间都挂着一块青黑色玉佩,在微弱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林震海见过的那个枯瘦男子,眼神阴狠,透着一股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