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山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碎石被风吹着砸在石阶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林小满眼神很冷，他一步踏出，脚下的地面直接裂开三寸。
他不再隐藏实力，金丹的威压一下子释放出来，整条山道都被笼罩。七个灰袍人立刻停下脚步，像被定住了一样。最前面那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男人猛地抬头，眼睛瞪大，脸色发白，大声喊：“他发现了！”
话还没说完，林小满已经冲到他们前方三丈内。裂空古剑出鞘半寸，一道剑气划破黑夜劈下。那首领急忙举起一块青黑色玉佩，地面立刻出现暗红色符纹。七个人同时结印，灰雾升起，形成一道屏障。
剑气撞上灰雾，方向偏了，擦着队伍边缘斩进树林。山壁被削掉一层，石头滚落，尘土飞扬，气氛变得紧张。
林小满眼神更冷。他左手快速掐诀，界源珠出现在掌心，空间封锁的力量立刻扩散。可就在珠子发光的瞬间，对方一人抖开一面破旧幡旗，灰黑雾气缠绕其上，界源珠的光突然变弱。
“封灵幡？”林小满心里一沉。
这东西专门克制空间类法宝，能短暂压制法则之力。难怪他们敢这么靠近仙府。
他收回界源珠，改用强攻。裂空古剑完全出鞘，剑身嗡嗡作响，剑意扫过全场。他身形一闪，直扑最后方那个高个子——那人正双手合十念咒。
只要打断施法，这个阵就撑不住了。
但他刚动，左右三人甩出锁链。那些链子漆黑，刻满扭曲符文，飞来时带着寒意。林小满横剑格挡，锁链缠上剑身，发出刺耳声。
他手腕一震，想把锁链震开，却发现剑上的灵力运转受阻，像是被吸住了。
“阴锁链！”他低声喝道，用力抽剑后退。
这时，身后三人点燃魂灯，幽绿色火苗跳动，空中传来低语：“你救不了他们……他们都死了……”
这是幻音入神！
林小满心里一紧，知道这是魂术在干扰他的神识。他知道越压制越糟。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剑脊上。裂空古剑猛然一震，剑鸣如雷，把幻音震散。
可就这么一停，那高个子已经完成施法。他抬起右手，指尖滴下一滴血，正好落在林小满之前的脚印上。地面符纹亮起，空中出现一道细裂缝，像布被撕开一角。
那是仙府的入口！
林小满瞳孔一缩，立刻明白——这些人不是来杀他的，是来偷东西的！他们早就用血引术和残阵建立了联系，现在就想趁乱打开通道，直接进去！
他怒吼一声，提剑冲向阵眼。这次他不再留手，全力催动金丹，剑气化作半月形斩击横扫而出。正面三人举幡硬接，灰雾剧烈晃动，其中一人当场吐血倒退。
但另外两人从侧面包抄上来，手里多了对铁铃。铃声一响，林小满脚步一晃，体内灵力短暂停滞。
“阴冥铃？”他心里警觉。
这种邪器很少见，专用来扰乱修士经脉节奏，配合阵法用更毒。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探子，而是幽冥教训练过的行动队！
他稳住身体，再次拿出界源珠。这次没想封锁空间，而是猛地爆发一股震荡波。珠子旋转，一圈波纹扩散，所有人踉跄后退。
趁着空档，他冲到阵眼前，裂空古剑直刺高个子咽喉。
那人反应很快，翻身后滚，同时扔出一张符纸。符纸落地炸开，黑雾弥漫，挡住视线。林小满一剑落空，脚下一滑，踩到某种湿滑的东西。
低头一看，地上不知何时铺了层暗红色粉末，混着骨灰和血，踩上去黏糊糊的，还有腐臭味。
“九幽血泥？”他冷笑，“你们真是下了本钱。”
这种材料只能从万人坑炼出来，专门削弱正道修士的灵力恢复速度。现在他每动一下，消耗的灵力都比平时多三成。
对面七人重新列阵，五人围成半圆，两人护住阵眼，首领站在中间冷笑：“林家少主，你以为我们是来送死的？我们是来拿回属于教中的东西。”
林小满握紧剑柄，指节发白，呼吸平稳，目光盯着首领，冷冷问：“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别装了！”
首领嘴角一扬，露出阴笑，眼睛死死盯着林小满手里的界源珠：“我们要的很简单，界源珠，还有你的仙府本源。只要你交出来，我们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否则……”
林小满突然大笑，笑声在夜里回荡，满是不屑：“就凭你们这几个连金丹都没到的废物，也敢跟我谈条件？真是不知死活！”
“是不是废物，试试就知道了。”首领一挥手，七人同时出手。
三人拿着阴锁链正面进攻，两人摇铃扰乱节奏，一人放血维持阵法，首领操控封灵幡压制界源珠，最后一人躲在后面准备开仙府通道。
林小满被迫连连后退。他发现自己的每次攻击都被预判，对方好像能看穿他的动作。更糟的是，裂空古剑的空间切割之力始终无法完全释放，每次催动都卡住。
左肩被锁链擦过，衣袖破了，皮肤留下紫黑色痕迹，灵力运转慢了一拍。
“他们在阵里加了反推符纹。”他迅速判断，“靠走位制造错觉，让我打不准。”
不能再拖了。
他突然停下后退，双脚站稳，把裂空古剑插进地面。剑身震动，一圈波纹顺着山道传出去——这是他在仙府学过的土系传导术，能把剑意通过大地传开。
下一秒，他猛地拔剑横扫，剑气贴地而行，在接触敌阵时炸开。
轰！
地面塌陷，两个摇铃的灰袍人站不稳，铃声中断。林小满抓住机会，纵身跃起，剑尖直指阵眼。
可就在他快要得手时，首领猛然挥动封灵幡，一道黑光射向界源珠。珠子剧烈震动，林小满胸口一闷，动作慢了半拍。
就是这半拍，阵眼完成了新一轮结印。
天空浮现一道血色符文，地面裂开，一根由黑雾凝聚的触手抽出来，狠狠打在他腰间。
林小满被砸飞出去，撞断一棵树才停下。他身体发抖，每动一下都很疼，但眼神越来越坚定。
这时，山下传来一声鹰啼。紧接着，所有预警草叶片闪起红光。不止这一批人，第二批正在靠近。人数更多，气息更强。
林小满心里一紧。他能感觉到这批人气息诡异，好像藏着什么秘密。那鹰啼，明显是某种信号。难道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七个敌人毫发无损，阵型完整。
他低头看剑，剑刃已有裂痕。再看界源珠，表面蒙着一层灰雾，久久不散。
“好一个九幽困龙阵。”他低声说，“残缺版都能把我逼到这地步。”
他知道不能再硬拼了。这些人装备齐全，配合默契，明显是有备而来。继续打只会吃亏。
他悄悄把手伸进怀里，摸到一枚温热的玉符。
那是苏婉儿留给他的紧急联络符，用了会暴露位置，但也可能引来援兵。
用不用？
他犹豫了一下。
随即，他捏碎玉符，把界源珠塞进戒指深处，整个人往后一跃，跳下山崖。
跳下山崖的瞬间，他听见山上敌人得意的狂笑，仿佛已经赢了。但林小满嘴角却微微上扬，心里想着：等援兵一到，有你们好看的。而且……仙府里还藏着不少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