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符纸，折好放进戒指。林小满心里很乱。这张符纸看起来普通，但能引起奇怪的反应，肯定有秘密。也许和“影阁”有关。
戒指里有一层隔间，被一种奇怪的植物根缠着，像一层保护罩，能挡住别人的探查。
战场还在清理。联盟的人分成几队，有人搬尸体，有人收武器，还有人烧阵盘。空气里有焦味和土味，没人说话，但动作很快。
林小满转身往前走。他的断剑拖在地上，划出一道线。肩膀在流血，他没管。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地上一块破布下露出半截玉简。他蹲下捡起来。玉简有裂缝，但里面还有一点光。他用界源珠靠近，用神识看进去。
一行字出现：“……供奉同意……三成资源给‘影阁’……不能让门主知道……”
他皱眉：影阁？是什么？
幽冥教的门主他见过，已经被他杀了。可这玉简里的“供奉”，地位比门主还高？还要偷偷给东西？
他把玉简收进戒指，继续走。
下一具尸体是黑袍人，像是敌军头领。腰带鼓起。他伸手一摸，拿出一块黑色令牌。材质说不清，不像木也不像骨。正面空白，背面刻着一只闭着的眼睛——和他刚才在脑子里看到的一样。
他用断剑轻轻碰了一下令牌。
铛——
一声响，剑抖了一下。不是碰到硬物的感觉，倒像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整把剑都在排斥。
他盯着令牌，脸色变沉。
这东西不是幽冥教的。
也不是血影门的。
更不是他知道的任何门派的。
但它出现在敌人高层身上，还用来和“供奉”联系。
他站起身，把令牌也收了。
风从山谷吹进来，卷起灰。远处传来铁链声，是联盟在押人。那些俘虏低着头，手脚被锁，没人敢抬头。
林小满没理他们，走到一块岩石后面坐下。
他打开仙府的时间加速功能。
百倍时间下，外面一眨眼，里面已经过去一阵。他集中精神，重新看玉简里的信息。断掉的文字慢慢连上了：
“第三批祭品将在月圆之夜送到葬星渊，供奉亲自验收。影阁命令：必须隐藏行踪，不能让幽冥之主流露一点真相。”
他睁开眼。
果然是这样。
幽冥教只是做事的，真正下令的是“影阁”。他们用祭品换资源，连门主都被瞒着。
难怪这次攻击这么准。
难怪敌人撤退早有准备。
难怪血影门覆灭前能提前拿到我们的消息。
原来一直有人在背后操控。
他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
不能再等了。
他走向议事的地方。那里用石头围了个圈，几个带队的人都在，正低头数伤亡人数。
他走过去，把三样东西放在石头上。
残符、玉简、令牌。
几个人抬头看他。
“这是我从敌军指挥台找到的。”林小满说，“不是战利品，是证据。”
一人拿起玉简，用神识看了一遍，脸色变了：“这上面写的‘影阁’，到底是谁？”
另一人冷笑，抱起手，眼神怀疑：“你打太久了吧？人都没了，还说什么幕后？”
林小满没争，只是拿出界源珠，按在地上。空间顿了一下。接着他把神识印进去，一段画面浮现出来——正是他在仙府还原的情报。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要是只有幽冥教，哪来的傀儡丹？哪来的邪阵材料？他们连炼丹炉都没有。”林小满指着玉简，“可这里写着，资源是‘影阁’给的。三成归他们，七成送去葬星渊。”
“葬星渊在哪？”
“西北三千里，死地，常年有黑雾，鸟都不飞进去。”
“那祭品呢？谁当祭品？”
“我查过之前失踪的散修名单。”林小满声音冷下来，“每次月圆前后都有人消失，地点都在葬星渊外三百里内。”
大家互相看着。
刚才冷笑的人也说不出话了。
林小满看着他们：“我不是反对追击。我是想搞清楚，我们到底在打谁。”
“现在敌人败了，再追就是杀残兵。”
“可如果下个月又冒出新的‘幽冥教’呢？因为我们根本没动他们的根。”
石头圈里安静了很久。
最后，一个老将开口，声音问：“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成立调查组。”林小满说，“苏家的情报网带头，柳如烟负责监听，我随时跟进。先查‘影阁’，再决定下一步。”
“不能派大军吗？”
“不行。”林小满摇头，“人多反而坏事。对方能控制两个大门派，说明耳目多。一有动静，线索就断了。”
老将想了想，点头：“可以。我会通知各派总部配合。”
旁边有人立刻记下，封好文件，交给传令兵。
那人接过，转身跑了。
林小满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做完。
他知道，这一步走出去，以后就不只是打了。
而是要藏起来查，要追线索，要一层层揭开真相，找到那只躲在暗处的手。
他摸了摸戒指，想着下一步。突然，戒指里传来一丝微弱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叫他。那感觉很弱，却让他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戒指里，三样东西静静躺着。
符纸没光，玉简有裂，令牌上的闭眼图案也没变。
可他知道，它们已经开始“说话”了。
远处，最后一个火堆灭了。
灰被风吹起，落在他脚边。
他转身要走。
突然，他停下脚步，心跳加快。低头一看，那块黑色令牌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面。原本闭着的眼睛，眼角裂开一道缝，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