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左手，指尖冒出淡淡的灵力，慢慢在胸前画出一个符纹。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打在身体的关键位置，能感觉到体内经脉一阵震动。仙府里也有了反应，几株灵药突然炸开，释放出的能量顺着他的意识流进四肢，帮他恢复力气。
他不能等伤好了再动手，也没有退路。
脚下的阵法痕迹还在，是之前留下的囚界阵，还没完全消失，还能用。他右脚一动，踩住地上的一个点，膝盖一弯，把全身重量压下去。
一道星光闪现。
九个光点从地下冒出来，转着圈扩散，形成一个圆形结界。空气一下子变重了，连风都不吹了。杀手丑的动作一顿，背后的血影被什么东西抓住，开始扭曲，不能再随意移动。
林小满咬紧牙，额头出汗。这个阵法他只练过一次，还是在仙府里看着石碑学的。现在全靠记忆和感觉撑着，有一点错就会失败。
但他必须试一试。
结界刚成，他就把剑横在身前，剑尖微微抖动，感受阵内的灵气变化。奇怪的是，裂空古剑比平时更灵敏，每一丝波动都能感觉到。他忽然明白——这阵法不仅能困住敌人，还能让他更容易察觉空间的变化。
他不再只守着。
杀手冲了过来，短刀直刺咽喉。速度快得看不清人影，但在阵中，对方的路线变得清楚。林小满侧身躲开要害，抬剑斜劈，砍中对方左肩的老伤。
血飞了出来。
杀手闷哼一声，落地时脚步不稳，往后退了几步。他低头看了眼伤口，又抬头看向林小满，眼神变了。
林小满冷笑：“你走不了了。”
他双脚站在阵中心，像钉在地上，右手举起裂空古剑。剑身不停震动，一圈圈波纹荡开，整个结界跟着一起动，周围的气流都被压住。
他知道，机会来了。
“想跑？”他声音不大，却很冷，“你进来的时候就该知道——进了我的阵，别想活着出去。”
他没急着进攻，而是继续维持阵法。这一招是他从秘库最底层找到的，叫“九曲囚界阵”，虽然不完整，但主要功能还在：封住空间、乱掉气息、还能给自己补充力量。
现在的他就像拉满的弓，只差最后一击。
观众席没人说话。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全都闭嘴了。他们看得清楚，林小满已经打了三场，早就累了，却在这种时候布下这么复杂的阵法，把一个来去无踪的杀手困住。
有人小声说：“这不是普通阵法……他是用规则压人。”
“天剑门什么时候有这种人？”
“他才多大？怎么懂这么多？”
天剑门的长老站在远处，脸色不好看。他们知道林小满有奇遇，但从没见过他拼命的样子。今天这一战，让他们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玄天宗那边，几个执事脸色阴沉。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只想派个杀手悄悄解决，结果不仅失败，还把宗门扯了进来。
但他们更怕另一件事——那个无脸人，到底是谁的目标？
林小满不在乎这些。
他只盯着眼前的敌人。杀手开始着急，出手乱了。每次攻击都被阵法削弱，血影的力量也在变弱。他知道被困住了，而林小满不会放过他。
林小满慢慢蹲下，双脚分开站成弓步，剑尖重重点地。这是他最后的准备。
他知道，下一剑就要分生死。
他调动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这股力量在经脉里乱冲，像要炸开。就在这个时候，仙府的能量涌上来，和他自己的灵力合在一起。裂空古剑像是感应到他的决心，剧烈震动，剑身亮起银光，恐怖的切割力已经准备好，只等他出手。
就在这一刻，杀手突然停下，转身看向阵外。林小满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玄天宗方向有个人站了起来。那人穿深色长袍，在阳光下显得神秘，腰间挂着一块玉牌，样式和楚无尘的一样，像是某种身份证明。
林小满瞳孔一缩。
这个动作他见过！
三年前，七长老林忠死前留下的传讯符里，就有这个动作。那是血影门确认目标死亡的暗号。现在这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杀手下命令？
他立刻明白了。
这不是简单的刺杀。
这是信号。
他们在告诉所有人——这件事，玄天宗逃不掉。
怒火在他心里烧起来，但他忍住了。他死死盯着杀手，眼神坚定。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杀了眼前的敌人。只要把杀手杀了，证据就在眼前，谁也赖不掉。
他收回目光，重新盯住杀手。
“你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能活？”他冷笑，“错了。今天你必须死。”
他双脚用力，地面裂开几道缝。裂空古剑划破空气，带着切割空间的力量斩出去。在阵法加持下，这一剑更快更准，封死了所有退路。
杀手慌了。
他想逃，但血影已经被压制，没法瞬移，只能举刀硬挡。
两把武器撞在一起。
剑切入刀身，发出刺耳的声音。林小满一脚踢中他肚子，把他踹飞出去。杀手撞上结界，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林小满一步步走过去。
他没有马上补刀，而是站着看他挣扎起身。
“你们血影门做事从来不讲理由。”他说，“但我今天要问一句——是谁派你来的？是玄天宗？还是背后更大的人？”
杀手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林小满眯眼：“你不说是吧？”
他举起剑，指向对方喉咙。
“那我就把你抓回去，关在仙府里，一天问一遍。问十年，问百年，问到你说为止。”
话没说完，杀手突然笑了。
那张没五官的脸扭动起来，嘴角咧到耳根。
他抬起手，掌心出现一枚黑色符印，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
林小满心头一紧。
他知道那是自毁符印，一旦引爆，十丈内都会被烧成灰。
但他没退。
反而上前一步，剑尖顶住对方脖子。
“你要死，我不拦。但你想拉别人陪葬，就得问我这把剑答不答应。”
全场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擂台中央——一人持剑逼问，一人握符准备同归于尽，生死一线，没人敢动。
林小满的手稳得很。
剑尖不动，眼神也不变。
他知道，只要再用力一点，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他也知道，如果对方引爆符印，后果很严重。
时间仿佛停了。
就在这时，杀手嘴角抽了一下。
他盯着林小满，忽然开口：
“你以为……你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