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窗外的阳光已从刺眼的正午烈阳变成了温和的橙黄。夏黎揉着惺忪睡眼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下午三点半。微信群里早已热闹起来。
王震球(西南毒瘤):同志们!睡醒没?饿死了饿死了!楼下集合觅食去!顺便逛逛特产店!(??????)??
张楚岚(不摇碧莲):醒了醒了!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球儿请客?@王震球(西南毒瘤)
冯宝宝(埋人专业户):嘞个煎饼卷大葱,还要。
肖自在(病人):可。
黑管儿(神秘人):收到。
……
夏黎打着哈欠爬起来,迅速洗漱。等她拖着依旧有些酸软的腿来到酒店大堂时,其他人也差不多到齐了。
冯宝宝正抱着一包刚买的膨化零食咔嚓咔嚓,张楚岚拍着酸痛的腿龇牙咧嘴,李莲花和润玉气定神闲地喝着酒店提供的茶,宫远徵和叶鼎之低声交流着什么,相柳和离仑则是一贯的疏离姿态。
“出发!目标——吃饱喝足,买买买!”夏黎大手一挥,恢复了精神头。
一顿迟来的午餐(或者说晚餐)吃得心满意足。随后,众人杀向附近几条有名的特产街。
琳琅满目的泰山石敢当雕刻、寓意吉祥的祈福香囊、包装精美的煎饼套装、还有各种山菌干货……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个!”冯宝宝精准地拿起一个印着q版泰山图案的钥匙扣和一个绣着“平安顺遂”的香囊。
“煎饼!多买几套!”张楚岚负责扫货。
“这个石雕小摆件看着不错,放基地当装饰?”王震球拿起一个微缩的泰山十八盘石雕。
夏黎则给赵董和公司几个相熟的领导挑了些包装体面的山珍礼盒,算是出差(团建)伴手礼。
宫远徵对一盒包装精美的泰山赤灵芝很感兴趣,叶鼎之则好奇地看着那些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物件。
大包小包采购完毕,夕阳的余晖已染红了天际。该返程了。
高铁站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叶鼎之跟在队伍里,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比天启城最宏伟的宫殿还要庞大、光洁、人流密集的“钢铁巨兽”。
刷身份证过闸机时,由于他身份的特殊性又没有身份证,所以走的特殊通道进的站。
“别走丢了,跟着我。”宫远徵小声提醒,俨然一副“前辈”模样。叶鼎之点点头,紧紧跟着他。
一行人登上干净整洁、宛如银色长龙的高铁。
找到座位坐下,叶鼎之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车厢内部如此宽敞明亮,座椅柔软舒适,巨大的车窗视野开阔,完全颠覆了他对“车”的认知。
“坐稳了,这东西跑起来很快的。”宫远徵提醒道,脸上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淡定,虽然他第一次坐时也很震惊。
果然,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列车平稳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加速后退。速度越来越快,远处的山峦、田野、城镇如同流动的画卷般飞速掠过!
叶鼎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座椅扶手,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象,感受着身下几乎感觉不到的平稳疾驰。这速度……他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个世界的造物,竟已达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宫远徵,宫远徵对他点点头,意思是:习惯就好。
张楚岚看着叶鼎之那副震撼的模样,嘿嘿一笑,凑过来:“怎么样,叶兄弟,这叫高铁,日行数千里不在话下!”
叶鼎之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扶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但眼中的惊叹依旧掩饰不住:“……确实,叹为观止。”
几个小时的旅程在叶鼎之持续的新奇体验和宫远徵时不时的低声科普中飞快度过。当列车缓缓驶入目的地车站时,叶鼎之竟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回到时空管理及异常事件应对小组基地,叶鼎之才真正有了一种“落地”的感觉。灯火通明的大厅,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还有那些闪烁着复杂光芒的屏幕和控制台,都让他感到一种秩序森严的力量感。
在夏黎的带领下,叶鼎之来到了信息登记室。高二壮的声音通过无处不在的扩音器响起,引导着流程。
“叶鼎之小哥哥,欢迎来到基地!现在请根据我的提示,配合夏黎姐完成基础信息录入哦!”高二壮活泼的声音让严肃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夏黎打开一个全息投影界面:“来,叶小兄弟,看着这个镜头……对,保持三秒……好了!面部信息采集完成。然后录入一下掌纹……右手放这里……嗯,左手也来一下……搞定!”
接着是详细的身份背景问询(主要是他穿越前的世界信息、门派、能力特点等,以便评估和建档),以及对身体状况的基础检测(由陈朵操作一台精密的仪器快速扫描完成)。
“好了,基础档案建立完毕!”高二壮的声音带着一丝成就感,“叶鼎之,年龄19岁,来自武侠世界略带一些玄幻侧,擅长剑法与内力……嗯,实力评估暂定……嗯,挺强的!好了,现在你是我们‘时空管理及异常事件应对小组’的编外成员兼保护对象啦!”
叶鼎之听着那一个个陌生的词汇,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含义,但也知道这是此间朝廷(公司)对他的身份认定和安置,心中安定不少。
“走吧,带你去你的宿舍。”夏黎拍拍手,带着叶鼎之走向生活区。
员工宿舍公寓的条件相当不错,现代化的一室一厅一卫,窗明几净,家具家电齐全。叶鼎之站在门口,看着这与泰山脚下酒店房间相似但更“家”一些的空间,有些局促。
“这是你的房间,隔壁是远徵,对面是李莲花。”夏黎指了指,“里面的东西,让远徵教你用。喏,这是你的门禁卡和房卡,跟酒店那个一样用。”她把两张卡片递给叶鼎之。
宫远徵立刻挺直了小身板,脸上带着一种“包在我身上”的责任感:“交给我吧,阿黎姐姐!”他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叶鼎之适应现代生活的“导师”。
接下来的几天,宫远徵十分尽责的教授着叶鼎之关于现代的一些生活常识。
“这个是灯的开关,就和酒店里的差不多,按这里……对,亮了!”
“这个是热水器,可以调水温,再开水龙头……”
“这叫冰箱,食物放里面不容易坏,冷饮在这里……”
“洗衣机,衣服丢进去,按这个按钮……”
“电视……呃,这个比较复杂,先教你怎么用吧……”
“手机!这个最重要!我教你打电话、发微信……”
叶鼎之的接受能力很强,加上宫远徵教得耐心细致(甚至有点小得意),他很快掌握了这些基本家电和生活设施的操作。
虽然第一次用淋浴喷头时被突然喷出的热水吓了一跳,第一次用微波炉热牛奶听到“叮”的一声以为是什么暗器触发,但都很快适应过来。
夏黎、李莲花等人也没闲着。趁着叶鼎之安顿下来的这几天,他们轮番上阵,给他恶补这个世界的核心规则——关于“异人”的存在以及最重要的“保密原则”。
“叶小兄弟,”李莲花语气温和但郑重,“在这个世界,像我们这样拥有超越普通人力量的存在,被称为‘异人’。但异人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是严格分隔的,有一条铁律——绝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显露异于常人的能力,尤其是内力和轻功这种……嗯,特别不‘科学’的东西。”
张楚岚在一旁补充,表情夸张:“对对对!千万记住!你要是敢在大街上嗖一下飞上房顶,或者一掌拍碎块大石头,分分钟上热搜!就是那种全天下人都能看到的新闻!标题我都给你想好了:‘震惊!某少年竟会失传轻功!’、‘武林高手重现江湖?专家称或为特效炒作!’然后,公司就得派人去‘处理’现场,消除影响,很麻烦的!搞不好还得蹲几天!”
夏黎点头:“楚岚虽然说得夸张了点,但道理没错。力量要收着用,这是为了保护两个世界的平衡,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安全。”
叶鼎之认真地听着,回想起自己在泰山脚下街头卖艺时,虽然用了剑法,但是招式也控制在普通人眼中“比较厉害”但还能接受的范围内,没有引起围观和骚动,心中暗自庆幸。
他郑重点头:“我明白了。若非必要,绝不显露武功内力于常人面前。”
几天后,高二壮欢快的声音在叶鼎之公寓的通讯器里响起:“叶鼎之小哥哥!你的证件办好啦!下来取一下!”
叶鼎之下楼,在基地的相关窗口,拿到了一个印着国徽的小卡片——居民身份证,上面清晰地印着他的照片、姓名、出生日期(根据他口述的年龄和生日,推算的现代时间)和一个独一无二的公民身份号码。还有一张特殊员工卡。
他摩挲着那光滑坚硬的卡片,他真正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现代世界,拥有了一个合法的、被承认的身份和立足之地。
宫远徵凑过来看:“喏,跟我的一样!以后坐车、住店、办手机卡……好多地方都要用它!收好了!”
叶鼎之将身份证和员工卡仔细地收进夏黎给他买的现代款钱包里,贴身放好。
他抬起头,看着基地穹顶柔和的人造天光,又看了看身边这群已然熟悉的“同伴”——爽朗干练的夏黎、温和睿智的李莲花、毒舌但热心的宫远徵、跳脱的王震球、精明的张楚岚、沉默的肖自在、黑管儿、老孟、单纯的冯宝宝、安静的陈朵,还有那几位非人类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清晰而放松的笑容。当然,如果能找到回去的办法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