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平静而又祥和的一天,冯宝宝盘腿坐在地毯上,正专注地对付一个最新款九阶魔方,手指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夏黎懒洋洋地陷在软得能吞掉人的沙发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蜷在她膝盖上、睡得肚皮圆滚滚的毛球。小东西雪白的绒毛在阳光下像镀了层金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偶尔发出满足的细小呼噜声。
她旁边,龙葵正穿着前几天和二壮出去逛街新买的连衣裙,现在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奶茶,时不时的吸上一口奶茶。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高二壮赤着脚丫,抱着个巨大的胡萝卜抱枕窝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得意地晃着脚趾头。她身上那件印着巨大像素笑脸的宽松t恤,配上刚吹干还带着点蓬松的短发,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嗯!”龙葵用力点头,声音清甜,“好喝!甜甜的,充满了奶香味,里面还有……珍珠?这里……一切都很好。”她抬起眼,目光扫过这明亮、温暖、充满了各种新奇物件的空间,扫过周围或坐或卧、神态放松的同伴们,眼底是纯粹的感激与安宁。
“那是必须的!”二壮笑嘻嘻地拍胸脯。
龙葵放下杯子,带着点好奇和困惑,轻声问:“只是……我听大家说起过,我们小组是专门处理那些……像我这样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的?可是……”她顿了顿,大眼睛里满是疑惑,“我看大家好像……都不怎么忙碌?”
这个问题显然勾起了她心底那点小小的不安——如此悠闲,是否意味着自己是个麻烦?
“哈哈!”不远处的王震球正翻着本时尚杂志,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小葵花,你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正在摆弄着刚买回来的装备的黑管儿,沉稳地接了一句:“忙的时候脚不沾地,闲的时候……估计能长蘑菇。”
这时,角落小茶桌旁传来温和清润的声音,李莲花刚慢条斯理地泡好一壶清茶,袅袅热气氤氲着他温雅的眉眼。他执起一只素瓷小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才抬眼看向龙葵,不疾不徐地解释:
“龙葵姑娘,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我们无法预测穿越出现的时间和穿越的方式,所以只能等,”他啜了口茶,继续道,“像小组里我们这些人每个人穿越的方式、地点都各不相同,而且中间相距的时间也没有规律,所以就被动了些。”
“哦……”龙葵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难怪大家似乎看上去都很清闲呢~”
“没错!”夏黎笑着接口,顺手挠了挠毛球的下巴,引得小东西在睡梦中舒服地“唧”了一声。
她看向龙葵,眼睛里闪着光,“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才更有意思吗?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新朋友,就像是开盲盒!”
“盲盒?”龙葵对这个新词有些茫然。
“就是那种包装得一模一样的小盒子,”二壮立刻热情地比划起来,“买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哪款玩偶!拆开那一刻的惊喜感,绝了!”
“嗯嗯!”冯宝宝不知何时已经成功复原了魔方,把它端端正正放在一边,此刻也认真点头附和,“拆盲盒,开心。”
龙葵看着她们生动的表情,想象着那种未知的期待感,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嗯!听起来……很有趣!”
“有趣?”一个清亮又带着点气鼓鼓的少年音突然插了进来,“阿黎姐姐!宝儿姐!你们偏心!”
宫远徵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精致的小脸绷着,手里还端着个装满了各色小零食的托盘,目标明确地走向龙葵。
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连帽卫衣,帽绳上还缀着两个小小的银色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轻响,倒是冲淡了几分他努力板起脸孔的严肃感。
他把托盘“咚”一声放在龙葵面前的茶几上,上面堆满了薯片、果冻、巧克力棒、还有一小碟切好的奇异果。
“喏!”宫远徵下巴微扬,努力维持着“哥哥”的威严架势,“给你的!多吃点!看你瘦的!”他语气硬邦邦的,眼神却忍不住往龙葵脸上瞟,带着点笨拙的关心。
龙葵看着眼前突然堆成小山的零食,有些受宠若惊:“远徵哥哥,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没事!慢慢吃!”宫远徵大手一挥,显得格外豪气,“吃不完放着!我那儿还有!”他顺势在龙葵旁边的地毯上盘腿坐下,拿起一包薯片撕开,自己先咔嚓咔嚓嚼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龙葵,仿佛在期待她赶紧尝尝。
“咳。”坐在另外一边的离仑,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咳嗽。他抬起眼皮,好看的眸子里写满了“没眼看”的无语,“我说,小子,你叫她‘哥哥’,是不是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宫远徵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梗着脖子反驳,“她比我小!我十七!她才十六!我就是她哥!有问题吗?”
离仑面无表情,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对着宫远徵非常扎心的说到:“她现在是剑灵,至少也要一千多岁了,按这个算……”离仑故意拖长了调子,瞥了一眼瞬间石化的宫远徵,“你得叫她……祖、奶、奶?”
“噗——”
“哈哈哈哈!”
“远徵弟弟,认命吧!”
生活区瞬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哄笑声。王震球笑得捶沙发,张楚岚笑得直拍大腿,连一向沉稳的黑管儿都忍不住别过脸去,肩膀可疑地抖动。
“离仑!你……”宫远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只煮熟的虾子,指着离仑的手指都在抖,“那能这么算吗?!她现在就是十六岁的样子!就是!!”他气急败坏地强调,试图用音量压过事实。
“远徵哥哥,”龙葵看着宫远徵炸毛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清澈的眼睛里漾着温和的笑意,“没关系的。你喜欢怎么叫都可以呀。” 她拿起托盘里一块奇异果,用小叉子叉起,递到宫远徵面前,带着点哄劝的意味,“吃水果?”
宫远徵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奇异果,又看看龙葵真诚的笑脸,一肚子憋屈顿时泄了大半。
他哼哼唧唧地接过叉子,把果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本来就是嘛……” 只是那耳根的红晕,怎么也褪不下去。
阳光流淌,笑声盈室。毛球在夏黎膝头翻了个身,龙葵捧着温暖的奶茶,看着眼前鲜活热闹、甚至有些“鸡飞狗跳”的场景——
“这里的生活,”龙葵轻声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身边所有包容她、接纳她的人低语,“真好。”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脑海中,那个一直沉寂着的、属于红葵的意念空间里,也极其罕见地,没有反驳,没有冷哼,只是传来一声几不可闻、却又无比清晰的回应。
【哼……马马虎虎……还算凑合吧。】那声音依旧带着点惯有的别扭和傲娇,但深处,却藏着一丝同样被这温暖熨贴过的、微不可察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