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的医疗室内,药香弥漫。元禄浸泡在一个硕大的浴桶中,桶内是墨绿色的药液,蒸汽氤氲,将他苍白的脸颊熏得微微泛红。
这已经是连续药浴的第七天,宫远徵根据他的体质和心脉情况,精心调配了数种温和却效力强劲的灵药,旨在固本培元,为他后续的治疗打下坚实的基础。
“感觉怎么样?”宫远徵在一旁的操作台上捣鼓着几株仙草,头也不回地问。
“很暖和,”元禄的声音透过蒸汽传来,带着一丝舒适的喟叹,“感觉……身体里好像有股热流在窜,很舒服,以前总觉得心口那里堵着、凉飕飕的,现在好多了。”
宫远徵“嗯”了一声,语气带着理所当然:“那是自然,用的可都是好东西。再泡两天,底子打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正式开始修补你的心脉了。”
又过了几日,药浴结束。元禄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精力充沛,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真正的治疗开始了。
宫远徵让元禄平躺在特制的医疗床上,神情专注。
他先是取出金针,以极其精妙的手法刺入元禄心脉周围的要穴,微微渡入一丝扬州慢的内力,小心翼翼地疏导和扩张那些天生狭窄脆弱的脉络。
随后,他取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沁人心脾寒气的玉白色丹药——正是以出云重莲为主药,辅以多种珍稀灵材炼制而成的“护心丹”。
“吃了它。”宫远徵将丹药递过去。
元禄依言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凉气息瞬间涌入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心脉处。那感觉并非冰冷,而是一种极致的、充满生机的滋润感,仿佛干涸的土地迎来了甘霖。
紧接着,宫远徵双手覆在元禄心口上方,以内力引导着药力精准地渗透、修复、加固那先天缺损的心脉。
离仑和相柳也在一旁,偶尔会渡入一丝极为精纯平和的灵力相助,他们的力量层次更高,能更好地催化药力,保护元禄的身体不被过于强大的能量冲击。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多月,每天都会进行一段时间。
元禄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治疗结束,心脏的跳动都更有力一分,那种自幼便如影随形的、隐隐的憋闷和无力感,正在一点点消失。
终于,在一场持续了整整2个小时的治疗后,宫远徵缓缓收回了手,长长舒了一口气,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但眼神明亮。
“好了。”他言简意赅地宣布。
元禄有些茫然地坐起身,下意识地用手按住心口。
那里,平稳、有力、充满活力的跳动透过胸腔清晰地传来,节奏稳健,再无半分以往的滞涩或虚弱。他尝试着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气流畅通无阻,没有丝毫的憋闷感。
他猛地跳下床,甚至在原地轻轻蹦跳了几下,动作轻盈,心脏依旧平稳地工作着,没有传来任何抗议的悸动或疼痛。
“这……真的……”元禄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又抬头看向宫远徵,“我的心疾……真的好了?就这么……容易?” 他过去十几年的人生里,这心疾如同悬顶之剑,甚至连太医都看过,还断言自己活不过20岁!
宫远徵闻言,带着属于天才的傲气:“哼,我说能治就一定能治!这算什么容易?也就是我,换个人你试试?”
旁边的雷无桀与有荣焉地搂住宫远徵的肩膀,对着元禄嘿嘿直笑:“是吧是吧!我就说远徵很厉害的!现在信了吧?”
“嗯!真的很厉害!”元禄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惊叹,“而且不止是远徵,你们每个人都好厉害!”这半个多月的基地生活,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像魏无羡和龙葵还有相柳、离仑他们这几个就不用说了……来自修仙、神魔神怪世界的手段,对他而言本是话本戏文里才有的想象,如今却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但最让他震惊的,是像李莲花、雷无桀、叶鼎之、萧瑟、无心他们这些,同样出身武侠世界的人。他们的武功……元禄觉得自己以前练的怕是假武功!
李莲花的婆娑步如鬼似魅,相夷太剑光华璀璨;雷无桀的火灼之术烈焰熊熊,一拳一脚都带着风雷之势;叶鼎之的不动明王功(功法缺陷被李莲花调整过了),法相气势惊人;萧瑟的踏云轻功飘逸若仙,无极棍法玄妙莫测,剑法也很厉害;无心的心魔引、般若掌、各种佛门秘术更是看得他眼花缭乱……
这和他认知中那些拳脚兵刃、至多带点内劲的“武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动手时那五光十色、威力惊人的“特效”,简直堪比小型法术了!六道堂的宁头儿、钱大哥他们要是看到,估计眼珠子都能瞪出来。
叶鼎之看他一副看什么都新奇的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看你身体也好了,底子也打好了,光看着多没劲。我们也可以教你武功啊。我们这里人这么多,会的东西也五花八门的,你想学什么?”
雷无桀一听更来劲了,眼睛亮晶晶地凑过来:“是啊是啊!像我们雷门的武功,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萧瑟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茶,闻言瞥了雷无桀一眼,习惯性地开口调侃:“雷无桀你这个夯(hang)货,你们雷门知道你这么随便就把看家本领往外传吗?”
雷无桀立刻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纠正:“萧瑟!是夯(ben)货!夯(ben)货!你说错音了!”那执着于纠正读音的样子,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无心也笑眯眯地加入“推销”行列:“我的罗刹堂的秘术,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教你一二。”
夏黎盘腿坐在沙发上,点头附和:“对啊,反正也不是一个世界的,学会了也没人追究你偷师。算起来,你还是把武功传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开宗立派之人呢!想想是不是挺带劲?”
宫远徵也来了兴致,他对自己和元禄都擅长的领域很有交流欲:“你之前说你擅长机关暗器?正好,这方面我也很有研究,我的暗器都淬了独门毒药,见血封喉!我们可以切磋切磋,交流一下心得!”
夏黎继续掰着手指头数:“轻功的话,萧瑟的踏云、李莲花的婆娑步、无心的飞天踏浪神通,都是一等一的绝学,随便学一样都够你受用无穷了。如果想要学剑的话我们这里用剑高手也很多。”
萧瑟闻言,倒是没否认,只是淡淡地瞥了夏黎一眼,算是默认了。教点武功而已,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魏无羡也十分认同:“说的对!不过话说回来,元禄,你原来除了机关暗器之外还比较擅长什么?看看从哪里开始学比较快。”
元禄被大家七嘴八舌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我原来……除了擅长机关暗器之外,轻功也还过得去,对火器……确实有点研究。”
雷无桀一听“火器”,更是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拉住元禄的胳膊就往训练室的方向拖:“那还等什么!来嘛来嘛!我们先去训练室!我给你看看我们雷门的宝贝!我们雷门可是以火器名震天下的,咱们好好交流交流!我跟你说,我最近还有个新想法……”
元禄被他的热情感染,加上心底对那种种神奇武学也确实充满了向往,半推半就地跟着他走,脸上带着期待和一点不确定的笑容:“那……那我试试?”
“这就对了嘛!”叶鼎之笑着跟上。
“走走走,去看看!”王震球也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