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看的差不多,高二壮:“好啦,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蓝二公子~感觉怎么样?”
蓝忘机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很强,但……此界似乎不太用剑。”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除了李莲花、宫远徵等少数几人,大多数人的战斗方式都与剑无关。
夏黎咬着棒棒糖,闻言挑了挑眉:“其实我们都觉得你们那边只修剑道才是不正常的修行之道。把自己局限在一条路上,无异于画地为牢。”
诸葛青笑眯眯地接话:“没错,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没有哪一条道天生就该是正道,也没有哪一条道注定是歧途。关键在于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那才是属于你自己的‘大道’。”
雷无桀用力点头,脸上满是认同:“是啊!虽然我们的那个世界用剑的也比较多,名声也响,但是像我家,江南霹雳堂雷门,家训就偏偏是‘封刀挂剑’!我们主要钻研火器和其他武功,同样名扬天下,威震一方!也没谁说我们是旁门左道啊!”
李莲花语气温和,却一针见血:“没错,而且每个人擅长的方面都不一样,天赋点也各不相同。说不定,你们那边有很多人原本天资不俗,却只是因为不适合剑道,才无法崭露头角,被埋没了。”
夏黎摊手,用自己举例:“没错,就像我,我擅长蛊术,我敢说在蛊术一道上,我能做到当今用蛊第一人。可是你让我去练剑?或者去学什么奇门遁甲?那我估计连号都排不上!”
王也:“说到底,剑就是一件死物,一件工具。它决定不了一个人的善恶正邪。难道手里拿剑的就都是好人吗?不见得吧~你们世界的修行,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些本末倒置了。不是因为有了剑道,人才去修行,而是因为有人在不断探索前路,才有了‘剑道’这一途。”
无心:“嗯,而且,习武先习德,修行先修心。只有自己的德行和心境提升上去了,不论你走哪条道,都能走得正,走得稳。心若不正,纵使手持神剑,也难保不会坠入魔道。”
黑管儿抱着手臂,沉稳地分析更深层的原因:“而且其实你们那边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唯剑独尊’的局面,也是有迹可循的。从你们那里五百年前,‘兴家族而衰门派’开始,强大的修行世家就逐渐垄断了修行资源和话语权。散修想要获得足够的资源修行,就需要依附世家。”
“而恰好,你们几个最大的世家大多数都是用剑。为了巩固家族的地位和优势,自然是怎么有利怎么来,大力推崇剑道,有意无意地压制其他道路的发展。长此以往,就形成了现在这般看似繁荣,实则单一甚至僵化的局面。”
肖自在补充道:“而且,‘兴家族,衰门派’这种制度,本身就很容易造成资源垄断和一家独大,缺乏有效的制衡与交流。门派,广收门徒,更像是一座学校,虽有门户之见,但至少传承和交流的范围更广。家族,则更像是私塾,核心秘法绝不外传,极度封闭。毫无疑问,你们那个世界的修行制度,在某些方面是开了历史的倒车。”
蓝忘机:“……”他薄唇微抿,沉默不语。
众人说的话,他无法反驳,因为他们说的很多都是事实。或许他们蓝氏因为家规约束,还算克己复礼,但其他世家……整个世界的修行风气,确实如他们所言,存在着巨大的弊端。
老孟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你们世界的弊端很大,积重难返。想要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或许真的需要‘破而后立’。但是这估计会有很大的阻力,因为这直接触动了所有既得利益家族的根本。”
王震球,笑嘻嘻地打破略显沉重的气氛:“哎呀呀,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就变得这么严肃了?左右现在蓝二公子他又回不去,这些问题,以后慢慢体会就好了嘛~当下最重要的是适应这里的生活!”
魏无羡立刻接话,一把拉住蓝忘机的手腕:“球儿说得对!来日方长!蓝湛,走,我先带你去看看宿舍公寓吧!后勤那边效率超高,肯定已经安排好了!我来教你怎么用现代的家电!可有意思了!”
蓝忘机被他拉着起身,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提醒道:“现在是……你们上值时间。”他记得萧瑟和陈朵带他回来时提过,基地的工作时间大概是早上9点到下午5点。
魏无羡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嗐!你说这个啊!虽然说是有规定的上班时间,但是吧,因为我们工作性质特殊嘛~我们的核心任务是接收穿越者和处理相关异常事件。天道送人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规律,所以没有任务的时候,一般都是自由活动的,不一定非要窝在基地里摸鱼……啊不是,是待命!好了好了,别管那么多了,走吧!”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拉着蓝忘机朝着基地连接的宿舍生活区走去。蓝忘机看着魏无羡兴致勃勃的侧脸,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张楚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开口:“刚刚你们说了这么多,你们说,这位蓝二公子,能和老魏一样,突破他们那个世界的金丹修为瓶颈吗?他们那儿的极限好像就是金丹了。”
相柳抱着手臂,清冷的嗓音响起:“他们世界的修行境界固化已久,境界的突破需要的是自身的感悟和一定的契机。他的根基修为和心性都属上乘,而他来到这个世界说不定就是突破的契机。”他顿了顿,“能否突破,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冯宝宝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突然冒出一句:“嗯嗯,话太少,和张起灵一样!”她似乎找到了两人的共同点。
突然被点名的张起灵:“……”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冯宝宝,又收回目光。他虽然也话少,但觉得自己和蓝忘机……应该还是不一样的。
……
【陈情令世界·云深不知处】
天幕之上,夏黎等人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众多仰望天空的修士心中炸响。
校场上,一名年轻的蓝氏外门弟子望着天空,眼中充满了迷茫与一丝豁然开朗,他低声对同伴道:“……他们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我其实练剑进展一直很慢,反而对符文阵法更感兴趣些,私下偷偷画过几个简单的,感觉比练剑顺畅多了……可是,可是先生们都说那是旁门左道,玩物丧志……”
他的同伴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嘘!小声点!你不要命啦!被听见了少不了罚抄家规!不过……”他声音也低了下去,眼神闪烁,“我好像对音律感知更强一点,可惜我们蓝氏虽然重音律,但核心还是剑道……”
另一处,几个小家族的修士聚在一起,神色激动地议论着。
“兴家族,衰门派……垄断资源……他们总结得太精准了!”
“可不是吗!好的功法、灵丹、材料,都被大宗门大世家把持着,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想更进一步,难如登天!”
“要是……要是也能像他们那个世界一样,百花齐放该多好?说不定我家族里也能出个不靠剑道出头的人才!”
“想想罢了!大宗门怎么可能允许!”
聂明玦看着天幕,虎目之中精光闪烁:“兴家族,衰门派……垄断资源……说得一点没错!”他早就对金氏等家族的做派深感不满“如此下去,仙门百家与岐山温氏又有何异?不过是换了个名头罢了!”
副将在一旁低声道:“宗主,他们所言‘破而后立’……”
聂明玦大手一挥,打断他:“谈何容易!如今温氏刚倒,金氏虽伤元气,但根基犹在,其他各家也是心思各异,谁肯放弃手中利益?但他们所言的‘习武先习德,修行先修心’,需让门中弟子谨记!”
江澄看着天幕上魏无羡拉着蓝忘机离开的画面,又听到那些关于“世界弊端”、“家族垄断”的言论,心中烦躁更甚。
“哼,说得轻巧!”他冷哼一声,“若非家族传承,哪来的资源培养弟子?哪来的力量除魔卫道?散修倒是自由,可成气候者又有几人?”
然而,内心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在质疑:如果……如果他当时再坚定一点,魏无羡是不是就不会……他猛地甩头,将这个念头强行压下。
【一些小仙门及散修】
“听到了吗?他们说有很多人可能是不适合剑道才被埋没的!”
“是啊!我总觉得我练剑进展缓慢,或许我更适合炼体或者法术?”
“可是……现在各家都以剑道为尊,我们若改修他法,岂不是自绝于仙门?连资源都弄不到啊!”
“唉……要是我们能去那个世界就好了……”
“别说傻话了!不过……私下里自己研究研究,应该可以吧?”有人动了心思,决定偷偷尝试一下其他可能。
“习武先习德,修行先修心。这句话当谨记!”更多人对这句话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