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老三打了三奶奶的孙子，我去趟焦家村。”阮清禾语速很快，“你在家等着，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
“我跟你一起去。”霍廷州拿起外套，“焦老三那种人没底线，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两人开车赶到焦家村时，村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三奶奶抱着头破血流的孙子坐在地上哭，焦老三站在一旁，嘴里还骂骂咧咧：“我就打了怎么了？这是我们焦家的家事，轮得到外人管？”
阮清禾下车，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查看孩子的伤口：“伤得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恶心？”
孩子吓得浑身发抖，躲在三奶奶怀里不敢说话。三奶奶看见阮清禾，哭着说：“清禾啊，你可来了！”
焦老三看见阮清禾，眼睛一瞪：“阮清禾，你还敢来？赶紧把二十万拿出来，不然我今天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霍廷州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焦老三就疼得龇牙咧嘴：“你……你敢打人？”
“打你怎么了？”霍廷州眼神冰冷，“你虐待儿童，已经触犯法律了。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别报警！别报警！”三奶奶赶紧拉住霍廷州，“都是一家人，别把事情闹大了，会影响孩子的！”
阮清禾站起身，看着焦老三：“焦老三，我给你两条路。第一，现在跟三奶奶和孩子道歉，赔偿孩子的医药费和营养费，以后不准再骚扰她们母子。第二，我报警，你不仅要赔偿，还要被拘留，你欠赌场的五万赌债，我也会让赌场的人来找你要。”
焦老三看着阮清禾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村民谴责的目光，终于怂了。他慢慢走到三奶奶面前，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对不起。”
“声音大点！”霍廷州呵斥道。
“对不起！三婶，对不起！”焦老三提高了声音，“孩子的医药费我来出，我再也不敢了！”
阮清禾从钱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三奶奶：“这钱你拿着，给孩子治病，剩下的钱给孩子买点营养品。要是焦老三再敢找你麻烦，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不会再饶他。”
三奶奶接过钱，哭着道谢：“清禾啊，谢谢你，当年我没白疼你。”
从焦家村回来，已经是傍晚了。周明发来消息，说舒曼柔的火化手续已经办好，墓地也选好了，就在城郊的公益性公墓里，明天一早就下葬。
阮清禾回复了“知道了”，就把手机放在一边，走进厨房帮柳玉容做饭。柳玉容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舒曼柔明天下葬，要不要去送送她？毕竟……”
“不去。”阮清禾打断她，“我跟她早就没什么关系了。让周律师去盯着就行，别出什么岔子。”
柳玉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晚上，阮清禾正在客厅看庆典流程表，霍承宇打来了电话：“妈，国外那几个受助者的签证下来了，大使馆那边说您打了招呼，审批速度快了很多。”
“那就好。”阮清禾点点头，“庆典现场的安保再加强一下，别让焦老三或者舒敏芝的人混进去。另外，舒曼柔的事别对外说，省得影响大家的心情。”
“我知道了妈，安保方面我已经安排好了，每个入口都有保安检查邀请函，不会出问题的。”霍承宇顿了顿，又说，“对了妈，爷爷那边……要不要告诉她舒曼柔的事？”
霍承宇说的是舒振邦。舒振邦在寺庙修行，这几年阮清禾偶尔会让霍承宇去看看他，送点生活用品。
“不用。”阮清禾想了想，“他现在一心修行，说了也没意义，还会让他分心。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挂了电话，阮清禾继续看流程表。霍廷州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别太劳累了，庆典有承宇盯着，不会出问题的。”
“我知道。”阮清禾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就是想把细节再确认一遍，毕竟是基金成立十周年，不能马虎。”
第二天一早，周明发来消息，说舒曼柔已经下葬了，一切顺利，没有出现意外。阮清禾看完消息，就把手机放进包里，和霍廷州一起去了清禾基金总部，和霍承宇一起敲定庆典的最后细节。
基金总部里一片忙碌，工作人员正在布置现场，挂着受助者的照片和事迹介绍。苏晓雅也来了，正在和林姐商量受助者分享环节的流程。
看见阮清禾，苏晓雅赶紧走过来：“阮总，您来了。我刚才跟林姐商量了一下，想让几个不同行业的受助者上台分享，这样更有代表性。”
“好主意。”阮清禾点点头，“除了已经联系好的，再选几个基层的受助者，比如乡村教师、社区医生之类的，让大家看看基金帮助的不仅是精英，还有更多在平凡岗位上发光发热的人。”
“我马上安排。”苏晓雅转身去找林姐。
霍承宇拿着一份名单走过来：“妈，这是确认后的嘉宾名单，有几个政府部门的领导和媒体记者，您看看要不要调整。”
阮清禾接过名单，仔细看了一遍：“没问题。另外，给每个受助者准备一份纪念品，不用太贵，实用就行，比如刻着基金标志的钢笔或者笔记本。”
“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库房里打包。”霍承宇应道。
就在这时，阮清禾的手机响了，是监狱打来的。她接起，听筒里传来监狱负责人的声音：“阮总，舒敏芝刚才在车间劳动时，故意把缝纫机弄坏了，还说要见您，不然就继续破坏生产工具。”
阮清禾的眼神冷了下来。舒敏芝还真是不安分，舒曼柔刚下葬，她就开始搞事。
“她想见我？”阮清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诉她，我没时间见她。她要是再敢破坏生产工具，就按规定从重处罚，加刑多少，让狱政科算清楚，直接报上去。”
挂了电话，霍廷州问：“舒敏芝又闹事了？”
“她想让我去见她，没门。”阮清禾把手机放进包里，“这种人就是欠收拾，等她知道加刑的后果，就不敢再闹了。”
中午，一行人在基金总部的食堂吃饭。林姐突然说：“阮总，刚才我接到个电话，是精神病院的护士打来的，说舒曼柔去世前，一直抱着一个布娃娃，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千金位，我的钻石戒指’，还说要找您把‘属于她的东西’抢回来。”
阮清禾放下筷子，没说话。舒曼柔到死都惦记着假千金的身份和那些身外之物，真是可悲又可笑。
“这种执念，真是害了她一辈子。”苏晓雅叹了口气，“要是她能早点认清现实，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路是自己选的，后果只能自己承担。”阮清禾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好了，别说她了，下午还要确认庆典的灯光和音响，赶紧吃饭。”
下午，阮清禾和霍承宇、苏晓雅一起检查庆典现场的布置。灯光、音响、座椅、背景板，每一个细节都仔细确认，确保不出任何问题。
忙到傍晚，所有细节终于敲定。阮清禾走出基金总部，看着天边的晚霞，心里没有波澜。舒曼柔的死，只是她漫长人生里的一个小插曲，掀不起任何风浪。
回到家，柳玉容已经做好了晚饭。吃饭时，柳玉容说：“今天我去花店，听隔壁花店的老板说，焦老三被赌场的人找上门了，把他家的东西都砸了，还把他带走了，估计要吃苦头了。”
“他自找的。”阮清禾夹了一口菜，“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永远不知道收敛。”
晚上，阮清禾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周明发来的舒曼柔墓地的照片。小小的墓碑，孤零零地立在公墓的角落里，没有鲜花，没有祭品，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她关掉照片，打开庆典流程表，最后确认了一遍受助者的分享顺序。手指划过“受助者代表发言”那一行，她想起了苏晓雅，想起了那些被基金帮助过的女孩，她们的未来充满希望，这才是值得她关注的事。
放下手机，阮清禾闭上眼睛。舒曼柔的影子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这个困扰了她半生的女人，终于彻底成为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阮清禾刚到基金总部，周明就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阮总，这是舒曼柔的最终档案，包括死亡证明、病历、火化证明和墓地合同，都存档好了。另外，监狱那边传来消息，舒敏芝听说焦老三被赌场的人带走后，吓得不敢再闹事了，老老实实在车间劳动。”
“很好。”阮清禾接过文件，放在抽屉里锁好，“从今天起，舒曼柔这个名字，不用再提了。”
周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阮清禾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陆续赶来的受助者，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过去的恩怨已经了结，未来的日子，她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基金上，帮助更多像她当年一样需要帮助的女孩。
她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笔，在庆典流程表的“受助者分享环节”旁边，重重地画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