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ehouse 「繁星」此刻正被演出前的躁动与期待填充。
空气中混合着旧木料设备金属以及隐约的酒精气味。
灯光尚未完全熄灭,准备时间要是因为灯光不少伤到员工了就不好了。
广井菊里像往常一样,带着一身还未散尽的酒气。
晃晃悠悠地挤在调试设备的结束乐队成员旁边。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眉头皱起,带着几分醉意和毫不掩饰的直率开口:
“唔哇......”
“今天这香水味......真重啊。”
“你们是把整瓶香水打翻了吗?”
这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在结束乐队内部激起了涟漪。
除了还在后台角落抱着吉他自闭试图与墙壁融为一体的后藤一里,其他几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心虚。
山田凉那张平时缺乏表情的脸上,此刻竟罕见地扬起一丝近乎自豪的神情,仿佛这浓郁的试图掩盖什么的香气里,有她一份不可磨灭的功劳。
这就是她昨天晚上和诚酱鏖战的成果。
没有什么害羞的。
伊地知虹夏脸上挂着勉强到几乎要抽搐的笑容。
心里疯狂祈祷这位口无遮拦的酒蒙子前辈赶快被外面的酒香勾走,别再在这里散发危险的真相气息。
臭老姐呢?救一救啊!!!
喜多郁代则瞬间从耳根红到了脖颈,像只被煮熟的虾子。
但她强作镇定,手上整理连接线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试图用忙碌掩饰窘迫。
是啊!
这过于刻意的浓郁香水味,正是为了掩盖昨天练习室里那场混乱后,残留的难以启齿的,属于他们几个人与珠手诚之间亲密纠缠的旖旎气息。
罪魁祸首就是她们自己。
此刻被点破,难免带点心慌意乱。
正在调音台前检查线路的 pA 桑听到广井菊里的话,只是了然地掩嘴笑了笑。
站在她旁边的伊地知星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随即没好气地用手肘轻轻敲了敲 pA 桑的肩膀,递过去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就在这时入口处的门帘被掀开,珠手诚的身影出现了。
他的到来像一包安全套,让结束乐队略显慌乱的气氛稍微平稳了一些。
“诚酱!”
喜多郁代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去,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的紧张:
“那个新曲子我们下午又合了几遍,熟练度应该没问题了。”
下午合练的时候珠手诚没有来,当时确实是请假休息一会。
“但是.......第一次在 live 上唱这首,还是有点.....”
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指,眼神闪烁,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广井菊里,又飞快地收回,脸颊更红了:
“而且.....昨晚......那个.....味道好像还有点.....”
珠手诚的目光扫过她们几个,自然明白了她未尽之语。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吐槽:
“所以说,你们几个,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节制。”
明明昨晚惩罚波奇酱之后,他已经收拾过现场,也提醒过她们注意通风了。
“这怎么能怪我们!”
虹夏立刻小声反驳,鼓着腮帮子:
“明明是诚酱太……太花心了!”
她没好意思把那个词说完整,但控诉的眼神已经足够明显。
山田凉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点头附和:
“嗯,贪心。”
喜多郁代也红着脸,小声嘟囔:
“就是……诚酱坏心眼……”
珠手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集体声讨,只是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没有辩解,也没有否认。
这种默认的态度反而让女孩们更加气结。
却又无可奈何地在他略带戏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只能互相交换着看吧果然是这样的眼神。
一番带着羞窘和微妙醋意的短暂打闹后,现场工作人员示意准备上台。
几人立刻收敛了神色,互相打气,拿起各自的乐器。
“来围个圆阵吧。”
“A!A!o!”
灯光骤然聚焦,观众的欢呼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结束乐队的成员们站定位置,与台下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对视。
前奏响起,是充满力量感和急促节奏的摇滚曲目——
《完全感觉 dreamer》。
当喜多郁代握住麦克风,开口的瞬间,台下的观众们明显愣了一下。
这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声音——
那个甜美、清澈、带着少女元气的嗓音。
此刻从麦克风里传出的,是一种更具颗粒感带着一丝未经打磨的野性与爆发力的声线。
她刻意压低了喉音,在演唱英文部分时,尾音带着些许撕裂般的质感,虽然不是真正的核嗓,却充满了与原曲契合的不顾一切的呐喊感。
“绝対的根拠はウソだらけ——!”
“いつだってあるのは仆の——!”
“自信や不安をかき混ぜた——!”
“弱いようで强い仆!!”
日文部分,她的咬字更加有力,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力砸出来的,带着一种宣言般的气势。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唱着可爱摇滚曲的喜多郁代,而是一个试图用声音冲破一切桎梏的“完全感觉 dreamer”!
喜多郁代尽情释放着,将昨晚的羞涩方才的紧张以及对某个人复杂难言的情感,全都灌注在这首歌里。
她的声音或许不够完美,技巧或许仍有青涩,但那全力以赴的打破自身桎梏的勇气和力量却比任何技巧都更能打动人心。
说着感觉不是很好,但是最后的演奏还是相当的成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