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急的时刻,越不能慌乱。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雾气,仔细观察着雾气流动的轨迹,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规律。雾气时而顺时针旋转,时而逆时针涌动,看似杂乱无章,可在某些瞬间,尤里似乎捕捉到了雾气流动的间隙——在雾气旋转的转换处,似乎有一丝极淡的灵力波动泄露出来,虽然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
潮湿的雾气裹着刺骨的寒意,黏腻地贴在尤里的脸颊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将法剑往身前挪了挪,剑柄上镌刻的符文在雾色中泛着极淡的微光,却连半尺外的景象都照不亮。就在这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身侧少年的衣摆轻轻晃了一下,他心中一动,连忙抬起胳膊肘,用袖口蹭着对方的小臂轻轻碰了碰——动作轻得像一片落叶拂过,生怕惊动了雾气里藏着的未知。
少年的注意力本就紧绷着,被这一碰立刻转过头来。尤里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朝着雾气最浓郁的左前方抬了抬下巴,指尖在空气中虚点了一下。那处的白雾正像活物般翻滚着,丝丝缕缕的雾气相互缠绕,看上去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可少年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时,恰好赶上一阵风掠过,雾气突然朝着反方向涌去,就在那转瞬即逝的间隙里,一缕几乎要与雾色融为一体的淡青色微光闪了一下,像萤火虫的尾焰般,刚冒头就被重新聚拢的白雾吞没。
“是灵力波动!”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连忙用力点头。他抬手按住尤里的手腕,将他的手往右侧偏了偏,自己则朝着斜后方指了指——那里的雾气正打着旋儿流动,在漩涡中心,一点极淡的金色光点一闪而逝,比刚才那缕青色微光更难捕捉,若不是少年一直盯着雾气流动的轨迹,根本不可能发现。
两人就这样默契地沉默着,没有用任何言语交流。尤里负责盯着左侧三分之一的雾区,少年则专注于右侧和后方,一旦捕捉到灵力波动的痕迹,便用胳膊肘轻碰、指尖虚指的方式相互提醒。有时是雾气突然加速流动时漏出的一抹银白,有时是漩涡消散瞬间闪过的一点赤红,每一次光点出现的时间都不超过一息,却被他们牢牢记在心里——尤里在脑海里用剑痕的形状标记位置,少年则默默对应着地面的碎石排列,两个截然不同的记忆方式,却在交换眼神时达成了完美的同步。
雾气还在不断变换着形态,刚才还是松散的云絮状,眨眼间就凝成了厚重的棉絮,将周围的生音都吸了进去。尤里屏住呼吸,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刚才记下的那七处灵力波动位置在脑海里反复盘旋,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冒了出来:或许,破阵的关键,就藏在这些雾气流动的间隙里?
难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