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清晨，林守拙是被窗台上的麻雀们用“羽毛雨”叫醒的——三只小家伙不知从哪里叼来几片梧桐絮，正兴奋地往他脸上丢。
“咳咳……”他坐起身，拍掉脸上的绒毛，“各位，这个叫醒服务可以取消了。”
麻雀们站在君子兰花盆边缘，歪着小脑袋看他，一副“我们是在帮你打扫卫生”的无辜表情。
林守拙无奈地摇摇头，下床洗漱。今天天气不错，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暖洋洋的。他照例先给阳台上的植物们浇水，那盆君子兰又开了两朵新花，香气比昨天更浓了。
“你倒是开得欢。”他点了点花瓣，“低调点行不行？再这么香下去，整栋楼的人都要来找我买‘特效香水’了。”
君子兰的叶片轻轻晃动，像是在偷笑。
浇完水，他做了简单的早餐，然后去店里。今天是周五，通常客人会比平时多些，他得提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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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园艺店准时开门。刚开门没多久，苏瑶就来了——这次她没开车，是打车过来的。
“早上好。”她今天穿了身米白色的针织衫配长裙，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手里还提着个纸袋，“给你带了早餐，巷口那家的生煎包，刚出锅的。”
林守拙接过纸袋：“谢谢。你今天怎么没开车？”
“车还在修车厂。”苏瑶在柜台前坐下，“而且……我觉得最近还是少开车为好。秦先生安排的人昨天开始接送我上下班，挺周到的。”
“那就好。”林守拙给她倒了杯茶，“吃过早饭了吗？一起吃点？”
“吃过了，你吃吧。”
林守拙打开纸袋，生煎包还热着，香气扑鼻。他一边吃一边问：“赵天宇那边，有什么新动静吗？”
“有。”苏瑶脸色严肃起来，“我昨天收到消息，赵氏集团准备参与城南那块地的竞标——就是我们青云科技最看好的那个项目。而且他们找了新的风水师，据说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擅长布局改运。”
“风水师？”林守拙挑眉，“什么来头？”
“只知道姓马，六十多岁，是从香港请来的。”苏瑶说，“赵天宇这几天带着他到处看地，还放话说要在竞标会上让我们‘一败涂地’。”
林守拙吃完最后一个生煎包，擦了擦手：“竞标会什么时候？”
“下周三。”
“还有五天。”林守拙想了想，“这个马师傅，我会去查查。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苏瑶犹豫了一下：“其实……我想请你帮我看看公司的风水布局。虽然我不太信这些，但既然对方要用这种手段，我们也不能不防。”
“可以。”林守拙爽快地答应，“今天下午我有空，去你公司看看。”
“那就太感谢了。”苏瑶松了口气，“对了，还有件事……我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
“我梦到在一片黑色的湖面上，湖中心有棵发光的树。”苏瑶描述道，“树上结着银色的果子，我想去摘，但怎么都游不过去。后来湖里伸出很多黑色的手，想把我拉下去……”
林守拙眼神一凝：“黑色的湖，发光的树，银色的果子……你还记得树的样子吗？”
苏瑶努力回忆：“树干是银白色的，叶子像是……像是柳叶，但更细长。果子是椭圆形的，表面有细细的纹路。”
“银柳结果……”林守拙低声自语，“这是‘预兆梦’。”
“预兆梦？”
“就是带有预示性质的梦境。”林守拙解释，“黑色的湖代表危机，发光的树代表转机，银色的果子代表你需要的东西。那些黑色的手……是有人在阻挠你。”
苏瑶脸色微白：“那这个梦……是好是坏？”
“有好有坏。”林守拙说，“坏的是，确实有人在对你不利。好的是，你潜意识里已经察觉到了危机，并且在寻找解决办法。”
他从柜台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本子，画了一棵树的简图：“你梦里的树，是不是长这样？”
苏瑶仔细看了看，惊讶地点头：“很像！尤其是叶子的形状……林守拙，你见过这种树？”
“见过。”林守拙没有多说，“这种树叫‘月华柳’，是一种很特殊的植物。它结的果子确实有安神定魄的功效，但非常罕见。”
他收起本子：“你这个梦是个提示。也许你需要的东西，就和这种树有关。”
苏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她才起身离开，说下午在公司等他。
送走苏瑶，林守拙开始整理店里的植物。上午陆陆续续来了些客人，大多是看了视频来打卡的年轻人，他耐心接待，倒也忙而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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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多，叶清欢来了。她今天穿了身淡青色的旗袍，手里提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几包草药和一个小陶罐。
“林老板，给您送药来了。”她微笑着说，“这是新配的安神茶，加了点桂花，味道更香。还有这些草药，是您上次要的。”
林守拙接过竹篮：“太客气了。吃过午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
“好啊。”叶清欢也没推辞。
两人就在店里吃了简单的午饭——林守拙叫的外卖，两荤两素，味道不错。吃饭时，叶清欢说起最近的见闻。
“林老板，您知道吗？城南那边，昨天又出事了。”
“什么事？”
“有个老太太，晚上回家时在巷子里迷路了，转了两个小时才走出来。”叶清欢压低声音，“她说在巷子里看到了‘鬼打墙’，明明是很熟悉的路，就是走不出去。后来她念了段佛经，才突然清醒。”
林守拙想起昨天去的老火葬场，离那里不远确实有些老巷子：“那个老太太现在怎么样了？”
“受了点惊吓，但身体没事。”叶清欢说，“不过这件事传开后，那片区域晚上都没人敢走了。我听说，已经有好几个人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林守拙皱眉。这应该不是阿赞蓬留下的问题——他昨天已经处理干净了。难道是那个周期性的能量异常开始显现了？
“叶小姐，你最近晚上也少去那些老城区。”他提醒道，“尤其是城南、城西一带。”
“我知道。”叶清欢点头，“我现在晚上都不出门了。对了，许薇让我代她向您道谢，说她完全好了，今天已经回自己住处了。”
“那就好。”
吃完饭，叶清欢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临走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林老板，您最近……也要小心。我总感觉，江城好像要出什么事。”
“我会的。”林守拙认真地说，“谢谢你关心。”
送走叶清欢，林守拙看着店里的植物，陷入了沉思。叶清欢的直觉很准，她感觉到江城要出事，这说明情况确实在恶化。
那个周期性的能量异常，赵天宇请来的新风水师，还有苏瑶做的预兆梦……这些看似无关的事情，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
他需要了解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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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林守拙准时来到青云科技。苏瑶已经在楼下等他了，身边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是她的助理张晓雨。
“林老板，这位是我的助理小张。”苏瑶介绍，“小张，这位是林守拙林老板，今天来帮我们看看公司的布局。”
“林老板好！”张晓雨眼睛亮晶晶的，“我看过您的视频，太厉害了！没想到能见到真人！”
林守拙微笑：“过奖了。咱们开始吧。”
三人先从一楼大堂看起。青云科技租的这栋写字楼有二十多层，他们公司包了中间的八层。林守拙一边走一边观察，偶尔停下问些问题。
“这栋楼是什么时候建的？”他问。
“十五年前。”苏瑶说，“当时是江城的地标建筑之一，设计请的是国外的事务所。”
林守拙点点头。从风水角度看，这栋楼的整体布局不错，坐北朝南，采光良好，外形也方正。但有些细节存在问题——比如大堂的喷水池位置不对，正好压住了地气的流通。
“这个喷水池，最好改个位置。”他指着大堂中央的水池，“或者干脆拆掉。水主财，但位置不对反而会漏财。”
苏瑶立刻记下：“好，我这就联系物业。”
接着他们乘电梯上楼，一层层看过去。林守拙指出了几处问题：有些办公室的桌椅摆放不对，阻碍了气流；有些区域的绿植太多，反而显得阴气重；还有几扇窗户正对着对面的楼角，形成了“煞气”。
每指出一处问题，他都给出简单的解决办法——挪动桌椅，调整绿植，或者在窗户上贴个小小的反光贴。
“这些改动都不大，但效果会很明显。”他说，“最重要的是保持气流畅通，让正能量能自由流动。”
看完所有楼层，三人回到苏瑶的办公室。林守拙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长，仔细检查了每一个角落。
“苏瑶，你这间办公室……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胸闷气短？”他问。
苏瑶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确实有这种感觉，尤其是下午的时候。”
“因为这里的气场被破坏了。”林守拙走到窗边，指着那盆银叶植物，“这盆植物帮你挡了不少煞气，但它自己也受损了。你看，这几片叶子的边缘已经发黑。”
苏瑶走过去一看，果然，银叶植物最下面的几片叶子边缘有淡淡的黑色痕迹，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那怎么办？”她着急地问。
“别担心，我能处理。”林守拙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淡金色的液体，轻轻点在发黑的叶片上。
液体渗入叶片，黑色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整盆植物似乎都精神了不少，叶片更加油亮了。
“好了。”林守拙收起瓷瓶，“另外，我建议你在办公室里加几盆特定的植物。比如这盆‘金线蕨’，可以放在西南角，能增强贵人运；这盆‘文竹’，放在东北角，有助于思考和决策。”
他一边说，一边从包里取出几盆小植物——都是他早上从店里带来的。
苏瑶连连点头，让张晓雨一一记下摆放位置。
“最后，”林守拙走到办公室中央，“你办公桌的位置需调调整一下。现在正对着门，虽然方便看到进出的人，但也会直接受到门外气场的影响。最好转个方向，侧对门。”
“好，我马上让人来搬。”苏瑶果断地说。
全部检查完，已经下午四点了。林守拙又给了苏瑶几道护身符，让她放在办公室和家里的关键位置。
“下周三的竞标会，我会陪你一起去。”他说，“那个马师傅如果真要搞鬼，我在场能及时应对。”
苏瑶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查查这个马师傅底底细。”林守拙说，“你等我消息。”
离开青云科技，林守拙没有直接回店里，而是去了趟城西的花鸟市场——他记得周爷爷说过，那个老药农消息灵通，也许知道些什么。
到了市场，周爷爷果然还在那个角落摆摊，正在给一个客人称药材。
看到林守拙，他点点头：“小伙子，又来了？今天要什么？”
“今天不买药，想跟您打听个人。”林守拙说，“一个从香港来的风水师，姓马，六十多岁，您听说过吗？”
周爷爷手上动作顿了顿，看了他一眼：“马明远？”
“您认识？”
“谈不上认识，但听说过。”周爷爷把药材包好递给客人，收了钱，才慢悠悠地说，“这人在香港那边有点名气，自称是‘玄空派’传人，擅长布局改运。不过……”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听说，他用的手段不太干净。有人请他看风水，确实发了财，但后来家里接二连三出事。圈子里有人说，他用的不是正统风水术，而是掺了邪术的‘厌胜之法’。”
“厌胜之法……”林守拙重复这个词，“具体是什么？”
“就是用小人的生辰八字，配合特定的布局，来压制甚至害人。”周爷爷说，“这种手段阴毒，反噬也大。那个马明远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据说就是因为反噬。”
林守拙明白了。难怪赵天宇会请他来——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确实符合赵天宇的需求。
“周爷爷，您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周爷爷摇头，“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我有几个老朋友，消息比较灵通。”
“那就麻烦您了。”林守拙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这是咨询费。”
周爷爷摆摆手：“不用，就当交个朋友。你等我消息，有信儿了告诉你。”
“好，谢谢。”
离开花鸟市场，林守拙回了店里。刚进门，手机就响了——是秦厉。
“林先生，查到了。”秦厉开门见山，“那个马明远住在‘天宇大酒店’的总统套房，是赵天宇亲自安排的。他这几天带着罗盘到处转，把江城几个重要的地脉节点都看了一遍。”
“地脉节点？”林守拙皱眉，“他想干什么？”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好事。”秦厉说，“我的人跟踪了他两天，发现他每到一处节点，都会埋下一个小东西——用红布包着，像是符箓之类的。”
林守拙心里一沉。这个马明远，恐怕不是在简单看风水，而是在布一个大阵。用江城的地脉节点做文章，一旦成阵，影响的范围会非常大。
“知道他埋了多少个吗？”
“目前发现的有五个。”秦厉说，“但我怀疑不止这些。他手里拿着一张很旧的地图，上面标了十几个点。”
林守拙沉默片刻：“秦先生，我需要那张地图的照片。”
“我已经拍到了，这就发给你。”
几分钟后，林守拙收到了照片。那是一张手绘的江城地图，纸张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地图上标了十二个红点，分布在整个城区。
他仔细看着那些红点的位置，越看越心惊——这十二个点，正好对应着江城地脉的十二个关键节点。如果马明远在这些节点都布下厌胜之术，那整个江城的风水都会被他操控。
更可怕的是，其中两个节点，一个在青云科技所在的写字楼下，一个在苏瑶家附近。
“赵天宇这是要玩大的啊。”林守拙低声自语。
他立刻给苏瑶打了个电话：“苏瑶，你今晚别回家住。去酒店，或者去朋友家。”
“怎么了？”苏瑶问。
“赵天宇请的那个马师傅，在你家附近做了手脚。”林守拙说，“具体怎么回事我还在查，但为了安全起见，你暂时别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我听你的。我去我闺蜜那儿住几天。”
“另外，明天周六，你公司应该没人上班吧？”
“对，周末休息。”
“那好，明天我去你公司，把那个节点的问题处理掉。”林守拙说，“你告诉你助理，明天上午我要去公司，让她跟保安打个招呼。”
“好，我马上安排。”
挂了电话，林守拙坐在柜台后，看着那张地图照片，眼神冰冷。
这个马明远，为了钱什么都敢做。用厌胜之术操控地脉，这是要拿整个江城的气运来赌。一旦出事，遭殃的不只是苏瑶，还有成千上万的普通人。
他不能坐视不管。
退休生活啊……
真是越来越“充实”了。
他摇摇头，开始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这次要对付的不是小鬼，也不是妖物，而是被人为扭曲的地脉。需要更复杂的阵法和更强大的力量。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灯火次第亮起。
林守拙看着那些灯火，心里想的是住在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他们可能不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正受到威胁。
但没关系。
有他在。
他会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这些平凡的烟火气。
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选择。
夜深了，他关好店门，上楼休息。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