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刻有名字的玉叶踏入洞口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温润的悸动——玉叶上的纹路竟与眉心的灵音契产生共鸣,在身后拉出六道交织的光轨,像六条系在腰间的绸带,将彼此的气息缠成一团暖融融的光。吴不凡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玉叶,叶面上“不凡”二字泛着淡金,与玉琮的六色光纹叠在一起,竟在光轨上拓出串小小的符文,像在给后来者留下路标。
“这路是活的。”雪瑶的合灵剑轻抵洞壁,剑脊的冰纹与岩石碰撞,溅出的火星落地后竟化作只透明的小兽,摇着尾巴往深处跑。她跟着小兽往前走,发间的冰珠剑穗时不时滴落水珠,在地面凝成细碎的冰花,冰花里映着洞顶垂下的钟乳石,那些石笋竟在缓缓生长,尖端泛着与玉叶相同的光泽,“你看石笋的影子,像不像咱们灵根树的枝丫?”
萧羽的银箭在指尖转了个圈,箭尾的银雀突然振翅飞出,对着前方的黑暗啾鸣两声。黑暗中立刻亮起串光点,像被打翻的星子,顺着洞道蜿蜒成线。“是音鳞鱼的幼崽,”他笑着把银箭搭在弓上,却不射出,只让箭尖的光扫过光点,“它们怕黑,跟着咱们的灵音契来的。”光点突然散开,在洞壁上拼出幅模糊的画——六个身影正围着块发光的石碑,碑上刻着的,正是他们此刻握着的玉叶图案。
柳媚的细藤缠着玉叶往洞顶攀,藤尖沾着的玉叶灵气让洞顶垂下的苔藓纷纷开花,淡紫色的小花苞里吐出金色的花粉,落在众人肩头,化作层薄薄的光膜。“藤藤说这花粉能挡浊气,”她仰头接住片飘落的花瓣,花瓣在掌心化作颗翠绿的种子,“刚才它在石缝里还发现这个,说是‘回音种’,种在灵土里能长出会学话的草。”她把种子往雷刚手里塞,种子刚碰到他的掌心,就冒出点嫩芽,蹭着他的老茧撒娇。
苏逸的琴盒半开着,琴头的玉叶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琴音顺着光轨漫开时,洞壁突然渗出些透明的液珠,液珠落地的“滴答”声竟与《清心引》的节拍完美重合。“是‘灵髓液’,”他用指尖沾了点液珠往琴弦上抹,琴音顿时清亮三分,“古籍说这是钟乳石吸收千年灵脉凝成的,能让法器生出灵智。”话音刚落,琴身突然轻轻颤动,琴尾的玉叶印记里浮出个小小的人影,正对着他拱手行礼——竟是那位雾中老者的模样。
雷刚扛着石斧走在最后,斧刃劈开挡路的石笋时,石屑里滚出颗土黄色的珠子,珠子上的纹路与他胸口的地灵印完全吻合。“这是‘石魂珠’,”他把珠子往玉叶旁一凑,珠子立刻射出道黄光,在洞壁上照出个隐藏的凹槽,“俺爹说过,能跟地灵印共鸣的都是好东西。”凹槽里放着块巴掌大的龟甲,甲上刻着六芒星阵,边缘还沾着些新鲜的泥土,像是刚被人放进去的。
吴不凡拾起龟甲时,玉琮突然浮起,六色光流注入甲纹,龟甲竟“咔”地裂开,从中飘出卷泛黄的古卷。古卷展开的瞬间,洞道里的光轨突然加速流动,在地上拼出完整的地图——他们此刻所在的洞道叫“回音谷”,尽头是座“共鸣殿”,殿内藏着能让灵音契进化的“同心铃”。“是前辈们留下的指引,”他指着古卷上的批注,字迹与灵根树的年轮纹路如出一辙,“上面说,共鸣殿的门需要六片玉叶同时开启。”
雪瑶的合灵剑突然指向前方,剑脊的冰纹与光轨交织,在黑暗中劈开道冰蓝色的通路。“门就在前面,”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平日里总是沉静的眼底此刻亮得像落了星子,“我能感觉到同心铃的气息,像很多小铃铛在一块儿唱歌。”通路两侧的钟乳石突然齐齐发光,石尖滴落的液珠在空中凝成串冰铃,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羽的银箭突然离弦,贴着冰铃飞向前方,箭尾的银雀在箭尖上站定,对着黑暗发出声清亮的鸣叫。黑暗中传来“轰隆”声,一扇由整块墨玉雕琢的大门缓缓打开,门楣上刻着“共鸣殿”三个篆字,字缝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铃铛,风吹过时,铃铛却不响,只泛出层柔和的光——显然是需要特定的灵力才能唤醒。
“得用玉叶。”柳媚的细藤缠着六片玉叶往门楣上送,玉叶刚触到铃铛,门楣就亮起六芒星阵,阵眼射出道光柱,将众人笼罩其中。她低头时,发现自己的玉叶上竟渗出些淡绿色的汁液,汁液顺着光轨往其他玉叶流去,在六片叶子间织成张透明的网,“藤藤说这是‘灵根汁’,能让玉叶心意相通。”
苏逸的琴音突然拔高,《同心引》的旋律与门楣的光纹共鸣,那些沉寂的铃铛终于发出声响,却不是普通的铃声,而是他们六人灵力交融的“嗡鸣”——雪瑶的冰蓝灵力让铃铛泛出霜花,萧羽的银白灵力让铃铛射出光箭,柳媚的翠绿灵力让铃铛长出藤蔓,苏逸的青色灵力让铃铛飘出音符,雷刚的赭红灵力让铃铛凝成石纹,吴不凡的六色灵力则让所有铃铛的光芒和谐地流转,像幅流动的画。
雷刚扛着石斧往门里迈,脚刚踏上殿内的金砖,地砖就亮起个小小的六芒星,星芒托起他的身体,往殿中央飘去。“这地砖还会送客?”他咧开嘴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黝黑的脸颊上沾着的石屑在光线下闪闪发亮,“俺好像踩中机关了,你们快跟上!”
众人刚走进殿门,墨玉门就缓缓关上,殿顶突然亮起无数星辰,星光照亮的殿中央,悬浮着串由六颗铃铛组成的银铃——每颗铃铛都对应着一种灵根的颜色,铃舌上刻着他们的名字,正随着星风轻轻摇晃,却不发出声音,像在等待什么。
“是同心铃!”吴不凡的玉琮与铃铛产生共鸣,六色光流顺着光轨注入铃身,“古卷上说,敲响它的人,灵根会永远相连,哪怕转世轮回,也能凭着铃声找到彼此。”他抬手时,六片玉叶突然飞起,分别嵌进铃铛的缝隙里,铃身的光纹瞬间亮起,与众人眉心的灵音契完美重合。
雪瑶的合灵剑轻轻敲击冰蓝铃铛,铃铛发出声清越的鸣响,殿内突然降下些细碎的冰晶,冰晶落在她肩头,化作只展翅的冰鸾,与剑鞘上的虚影交相辉映。“我的灵根好像更通透了,”她活动了下手腕,冰蓝灵力在指尖凝成朵冰花,冰花里竟能看见其他五人的灵力影子,“能清晰地感觉到你们的位置,就像在身边一样。”
萧羽的银箭射中银白铃铛,铃铛的鸣响带着股锐利的穿透力,让殿内的光轨都微微震颤。他低头时,发现箭囊里多了支通体银白的箭,箭杆上缠着圈铃音凝成的光带,“这叫‘寻踪箭’,”他笑着把箭搭在弓上,箭头自动转向雷刚的方向,“以后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这支箭也能找到你。”
柳媚的细藤缠着翠绿铃铛轻轻摇晃,铃铛的鸣响带着草木的清腥气,殿角突然冒出丛丛青竹,竹枝上挂着的同心铃虚影正随着主铃轻轻摇晃。“藤藤说它能借铃铛的力量长出‘分身’,”她的细藤突然分出六条新枝,分别缠上同伴的手腕,“以后你们遇到危险,我的藤就能顺着铃铛的声音赶去帮忙。”
苏逸的琴音与青色铃铛共鸣,铃铛的鸣响化作无数音符,在空中组成个旋转的音轮。他抬手时,音轮突然炸开,化作六支玉笛落在众人手中,笛身上的纹路与同心铃一模一样,“这叫‘共鸣笛’,”他拿起自己的那支,轻轻一吹,其他五支笛竟同时发出声响,“吹响它,无论多远都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雷刚用石斧敲了敲赭红铃铛,铃铛的鸣响沉闷如雷,让殿内的金砖都微微震动。他胸口的地灵印突然飞出,嵌在铃铛的铃舌上,铃铛顿时射出道黄光,在地上凝成个巨大的石盾,盾面上刻着六人的身影,“这盾能挡住三倍的攻击,”他拍了拍石盾,盾面泛起层土黄色的光膜,“以后打架,俺举着盾在前面挡着,你们尽管放招!”
吴不凡的玉琮与六色铃铛相触,六颗铃铛突然同时鸣响,声浪在殿内回荡,让每个人的灵音契都烫得发烫。殿顶的星辰突然落下,在他们脚下凝成个巨大的六芒星阵,阵眼浮出枚小小的玉牌,牌上刻着“同舟共济”四个字,玉牌的边角缠着六股不同颜色的绳,绳头分别连着他们的同心铃。
“是‘同心牌’,”他拾起玉牌,牌面的光纹突然流转,映出他们未来的模样——雪瑶的冰鸾在云间展翅,萧羽的银箭射穿了迷雾,柳媚的藤条覆盖了荒原,苏逸的琴音安抚了生灵,雷刚的石盾护住了村落,而他自己的玉琮则悬在众人上方,六色光流将所有人都护在其中,“前辈们早就知道,我们会一起走到这里。”
墨玉门再次打开时,同心铃的鸣响像条看不见的线,一头系着共鸣殿,一头系着他们的灵音契。走出洞道时,阳光正好穿过雾霭,在他们身上洒下金辉,每个人的手腕上都多了串同心铃的虚影,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发出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嗡鸣”。
吴不凡回头望了眼洞口,古卷上的地图正在缓缓消失,只留下最后一行批注:“灵根会老,铃铛会哑,唯人心同,可抵岁月。”他握紧掌心的同心牌,与同伴相视一笑——前路或许还有无数秘境,但只要这铃声还在,他们的“同舟路”,就永远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