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的国子监,银杏叶铺满青石甬道,本该是琅琅书声不绝于耳的学府,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沉闷。御书房内,唐宁捏着一封匿名举报信,信纸粗糙,字迹却遒劲有力,上面 “国子监私下预留三十个名额,专供官员子弟‘走后门’,贫寒学子纵有满腹才学,亦难入校门” 的字句,像一根根钢针,扎得他心口发紧。
“国子监是国家最高学府,是选拔栋梁之才的地方,竟然也成了官员们谋私的工具!” 唐宁将举报信拍在案上,墨砚里的墨汁溅出,在 “走后门” 三字上晕成一片刺目的黑渍,“朕在军营时,选拔斥候看的是真本事,不是背景;现在选拔学子,倒要看父辈官职大小了?”
国子监祭酒周怀安和司业李默跪在金砖上,额头抵着地面,浑身颤抖。周怀安声音发颤:“陛下,这…… 这举报信恐是不实之词。国子监招生历来严格,按‘科举成绩 + 品行鉴定’录取,绝无私下预留名额之事……”
“绝无?” 唐宁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外飘落的银杏叶,想起自己在孤儿院时,因没钱读书,只能偷偷趴在学堂窗外听课的日子,“朕收到密报,上个月国子监录取的五十名新生中,有三十名是四品以上官员子弟,其中十人科举成绩未达标,却照样入学。你敢说这不是‘走后门’?”
李默连忙辩解:“陛下,那些官员子弟虽科举成绩稍差,但品行端正,且有父辈举荐,按祖制可‘特招’入学……”
“祖制?祖制是让国子监招揽天下英才,不是让你们包庇庸才!” 唐宁打断他的话,眼神冷得像冰,“那些贫寒学子,十年寒窗苦读,科举成绩名列前茅,却因没有官员举荐,被拒之门外;而这些官员子弟,靠着父辈的权势,不用努力就能入学,这公平吗?”
禁军统领陆峥上前一步:“陛下,要不派禁军去国子监查账,把那些‘走后门’的官员子弟清退,让贫寒学子入学?”
“查账是必须的,但清退不是根本。” 唐宁摇头,思绪回到军营 —— 当年选拔士兵,他们用 “实战考核” 取代 “关系举荐”,才能选出精锐,“朕要查国子监的‘名额账’,不仅要清退不合格的官员子弟,还要建立‘公开录取制’,让所有学子凭真本事入学,再也没有‘走后门’的机会!”
当天下午,唐宁带着陆峥、御史台御史和十名禁军,微服前往国子监。此时的国子监,新生们正在上课,唐宁悄悄走进课堂,看到前排坐着的学子衣着华贵,腰间挂着玉佩,听课却昏昏欲睡;而后排的学子穿着粗布衣衫,却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点头记录。
课后,唐宁拉住一个穿粗布衣衫的学子,轻声问道:“同学,你科举成绩多少?为何坐在后排?”
学子名叫陈生,是江南贫寒学子,科举成绩位列全国前二十,却直到最后一刻才收到录取通知,还被分配到后排。他叹了口气:“陛下(唐宁此时未表明身份),国子监的名额都被官员子弟占了,我们这些贫寒学子,就算成绩好,也只能排在后排,甚至有的成绩比我好的,都没被录取。”
唐宁又询问了几名贫寒学子,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 官员子弟凭借父辈权势,提前预留名额,哪怕成绩不达标,也能优先入学,而贫寒学子只能争夺剩余的少量名额。
随后,唐宁来到国子监的招生处,让招生官拿出 “招生名额账册”。账册上记录着五十名新生的姓名、科举成绩、举荐人,其中三十名官员子弟的举荐人都是朝中重臣,且十人科举成绩未达国子监录取线(国子监录取线为科举前五十名,这十人位列五十名之后)。
“周祭酒,这十人科举成绩未达线,为何能入学?” 唐宁指着账册上的名字,语气冰冷。周怀安脸色惨白,再也无法狡辩,只能如实招供:“陛下,是…… 是左相和几位尚书打过招呼,让预留名额给他们的子弟,臣不敢违抗……”
“不敢违抗?你敢违抗朝廷法度,敢辜负天下学子的期望,却不敢违抗权臣的招呼?” 唐宁怒喝一声,让人将账册收好,作为证据,“朕现在就下令,查抄国子监的招生账册,清退所有未达线的官员子弟,让科举成绩前五十名的贫寒学子全部入学!”
当天,唐宁就在国子监召开 “招生整顿大会”,召集所有师生和招生官,宣布了三条整顿措施:
1. 清退不合格学子:立即清退十名科举成绩未达线的官员子弟,收回其学籍,永不允许再入国子监;对其举荐的官员,交由御史台调查,若涉及行贿受贿,一律严惩;
2. 补录贫寒学子:从科举成绩前五十名的贫寒学子中,补录十名,填补空缺名额,让他们即刻入学,享受与其他学子同等的待遇;
3. 封存旧账册:将国子监历年的招生账册封存,交由御史台核查,若发现其他年份有 “走后门” 现象,一律追究相关人员责任。
措施宣布后,国子监的贫寒学子们都激动得热泪盈眶。陈生拉着唐宁的手,哽咽着说:“陛下,您真是我们贫寒学子的救星!我们终于能凭真本事入学,再也不用受‘走后门’的欺压了!”
唐宁拍了拍他的手,说:“这是你们应得的。国子监是公平之地,只要有真才实学,不管出身如何,都能在这里施展抱负。”
随后,唐宁召集国子监官员、御史台官员和寒门学子代表,制定了 “国子监招生公开制”,彻底杜绝 “走后门” 现象:
1. 名额公开:国子监每年招生名额固定为五十名,全部公开,不预留任何 “特招名额”“关系名额”,名额分配按 “科举成绩(占 70%)+ 品行鉴定(占 30%)” 综合排名,从高到低录取;
2. 过程公开:招生过程全程公开,包括科举成绩、品行鉴定结果、录取名单,都张贴在国子监门口的 “招生公示栏” 上,公示期不少于十天,接受师生、百姓和御史台监督;
3. 品行鉴定规范:品行鉴定由学子原籍的里正、学堂先生和乡绅共同出具,需注明学子是否孝顺父母、是否乐于助人、是否有不良记录,鉴定书需加盖三方印章,若发现造假,不仅取消学子录取资格,还将追究鉴定人的责任;
4. 监督机制:设立 “招生监督委员会”,由三名御史台官员、两名国子监资深教授、三名寒门学子代表组成,负责监督招生全过程,包括科举阅卷、品行鉴定审核、录取名单确定,若发现招生官或官员干预招生,可直接上报皇帝,查实后严惩;
5. 举报奖励:在国子监和京城设立 “招生举报箱”,鼓励百姓和学子举报 “走后门”“行贿受贿” 等违规行为,举报属实者,奖励五十两银子,且为举报者保密,若发现打击报复举报者,一律斩首示众。
制度推行后,国子监的招生风气彻底变了。第二年招生,五十名新生中,有四十名是贫寒学子,他们凭借优异的科举成绩和良好的品行,顺利入学,再也没有官员子弟 “走后门” 的现象。
国子监祭酒周怀安在给唐宁的奏折里写道:“陛下,招生公开制推行后,国子监的学风日益浓厚,学子们都刻苦读书,争相上进,再也没有以前‘不学无术’的官员子弟搅乱学风。而且,越来越多的贫寒学子愿意报考国子监,今年的报考人数比去年增加了三成。”
唐宁看完奏折,心里十分欣慰。他知道,国子监是国家的人才摇篮,只有选拔出真正的英才,才能为大启的繁荣富强注入动力。
半年后,唐宁微服回访国子监。他看到课堂上,学子们专心致志地听课,讨论学问时各抒己见,气氛热烈;图书馆里,学子们埋头苦读,书架上的书籍被翻得卷了边;操场上,学子们在练习骑射,身姿矫健。
陈生此时已经成为国子监的优等生,他看到唐宁,激动地说:“陛下,现在的国子监,是真正的学府!我们不用再担心‘走后门’,只需安心读书,将来考中功名,为大启效力!”
唐宁笑着说:“好!朕相信你们一定能成为大启的栋梁之才。以后,朕还要在全国各州府推广‘招生公开制’,让所有学堂都能公平招生,让天下寒门学子都能有书读、有出路。”
当天,唐宁就下旨,让吏部和礼部共同制定 “全国学堂招生规范”,要求全国所有学堂(从私塾到州府学堂)都实行 “招生公开制”,不预留名额、不接受 “走后门”,凭成绩和品行录取学子,确保教育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