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淑说完径直向后院走来。沈鸿泽急的跺脚等一会儿得看看黄历,看今日是不是无故冲撞了什么。顾不上多想忙跟在长淑身后进了后院。
沈重正抹着泪一个婆子安慰不住一脸的焦急,长淑在院中看了几眼,飞身上了高墙,这身手把院里的人都惊得张大了嘴。
院墙外立着一架高高的梯子,长淑顺梯而下,一架木梯从墙的另一边飞回,梯子脚与院中的两个土印恰好重合。
这下子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沈鸿泽万没想到,一向柔弱的柳茹胭,能带着个孩子爬上高墙逃走,更没想到如此丢人的事又洽被岳母遇上,又羞又气满面通红。
柳姨娘逃走事小,万一落入了有心人的手中,事情便不同了,只是京中不同于九江,自己不敢把事情闹大,手下又无人可用,这下可怎么找人。
慧婷慧珍的事并没有真正的过去,沈大人的脸由红转白再顾不得许多,忙又跑回了正屋。
沈鸿泽明白柳姨娘跑了,对慧婷会有影响因着慧婷,宁老夫人也会管这事。
可这事对顾宁李三家只是会有影响,对自己就是要命了。现下得自己开口相求了。
宁老夫人十分好说话,听了沈鸿泽相求,笑了笑:“沈大人不用担心,老身的丫鬟已然出去处置了,人跑了多久都不碍的。沈大人安置好慧珍就好,其它自有老身来办。”
沈鸿泽看一眼依旧跪着的女子再施一礼:“岳母大人,您要小婿认女,起码得和我说清楚这是何人?因何要用慧珍的身份吧?”
“老身早已说清楚,慧珍不能一直没个音信,柳家出事时慧珍就在柳家,李将军是看在老身的面子上才没为难于她,慧珍被柳府里的事吓坏了,离开柳家就躲藏了些日子。不知外面的事情。人是老身好不容易寻回的,其它沈大人真要再弄个明白吗?”
沈鸿泽有些想撞墙了,给老夫人跪了下来:“岳母大人,小婿无能,实在是什么事都经不起。慧婷的事已经闹过一回,慧珍自会引人注意,一个不慎就能要了小婿的性命,求岳母看在重儿的面子上,饶了小婿吧。”
老夫人起身扶起了沈鸿泽:“沈大人不必如此,坐下来慢慢说。”
沈鸿泽随着老夫人坐了,见那女子又变了个方向依旧跪在自己面前,沈大人满面焦急头有些疼了。
老夫人把茶向沈鸿泽推了推,细声慢语道:“沈大人,慧珍是会引人注意,但沈大人一直寻不到女儿,难道不会有人注意吗?
前事已定,是非靠躲是没有用的,是要认一个宁家,顾家,李家,还有慧玉都认定的慧珍回来。还是要让慧珍一直成迷,被人利用,沈大人自己决定。
至于此女因何要进沈家的门,老身劝沈大人最好不知,沈大人一定要问,老身答了便是,只是有些事情,知道未必担得起,不知未必是坏事,沈大人自己想想,要如何做老身不勉强。”
老夫人话落,婉荷磕头:“爹爹,慧珍进了沈家门,定会安分守己。爹爹只需给慧珍空屋一间,供些饮食,慧珍不会轻易露面,不会带一人进门,求爹爹成全。
焦急过后沈大人长叹一声,谋划一生,到最后只落了个任人摆布。
宁老夫人都把人带过来了,哪有他不应的余地。别说是宁顾李三家,有一家随便动动小指他都承受不起,眼前女子既应了不带一人进门,且不轻易露面,风险最小的自是允了她进门。
沈大人苦笑“慧珍你起来吧,既然你如此说,就住后院吧,柳姨娘寻回,也能做个伴。”
慧珍再次磕头:“谢爹爹,女儿听爹爹安排。”
北城商铺后院里,柳姨娘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柳姨娘在京中长大,虽离开多年对京中依旧熟悉。
爹爹思虑周全给自己买了籍册,在另一个身份的名下留了产业,让自己随时能有退路,这间铺面带着后院,院子长期有人打理。
终于逃回了自己的地方,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再不用提着心胆的过日子了,柳姨娘命人去寻了奶娘,暂时安顿了下来。
京中不能久留,能变卖的得尽快变卖,带着钱财远走高飞,安心养大女儿,是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柳姨娘出手大方,下人和奶娘个个恭敬。奶娘喂完了孩子,帮着安顿好一切,退到了外屋歇下。柳姨娘睡在全新的棉被里,感到了久违的温暖。身旁的孩子或许是因环境舒服了许多,睡的香甜。
柳姨娘看孩子睡的香,自己也困意上涌,不觉中睡了过去。
好久不曾睡得如此香甜,孩子一夜未闹,柳姨娘醒时天已大亮。习惯性的去搂孩子,怀里却是空的,柳姨娘这才彻底惊醒,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床上哪里还有孩子,眼前也不是自己的屋子了。一张小床没有床幔,屋里除了这张小床,一无所有。
柳姨娘忙下了床急急奔向门边,门外上着锁只能拉开条门缝,柳姨娘大声呼喊,门外一个婆子冷声道:
“姨娘安静些,这里是宁府,老夫人吩咐过,姨娘醒了带您去见老夫人,老奴这就放您出来,只是您最好规矩一些,别让老奴为难。”
门打开,柳姨娘疯了般冲出了屋子,双手紧抓住了婆子的胳膊:“你们把我孩子弄到哪里去了?还我孩子。”
婆子语气平静:“孩子有人好生照顾着。姨娘安静一些,老奴带您去见老夫人,若姨娘一直如此,就得恕老奴不敬了。”
柳姨娘哪里能安静得下来,依然紧抓婆子,疯了般的哭喊:“把孩子还给我,我孩子在哪里?”
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家丁上前,强行拉开了柳姨娘,并把人绑了起来给嘴里塞了布,把柳姨娘押到了一处宽阔的院落。
高高的双扇木门打开,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只一身睡衣的柳姨娘被押进来时,连冻带吓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