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呆愣一会儿,把茶递给了娘,乞求的看着娘:“娘,您常来看我可好?”
刘氏万没想到能得这么个说法,既然书念与浩宁定了亲,那就算是为着书念,侯府也不会对景华太过了。
刘氏回过了神赶紧抹了泪,把茶放到茶桌上,起身跪倒:“臣妾谢娘娘大恩,谢侯爷海量。”
皇后也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皇上的盘算,算是成了空,可两家已经订了亲,还能有什么话说。
皇后笑道:“季夫人快起来吧,既然都满意,那皆大欢喜,本宫也算没白跟着操了一回心。
夫人能随时过来看望景华,是顾侯当着本宫的面说的,本宫给你作证,日后他敢反悔,你来寻本宫作主。”
季夫人总算得了一点安慰,赶紧擦了泪,再次叩头:“谢娘娘大恩。”
皇后随手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不知李顾两家亲上加亲,本宫也没备着贺礼,刚赏过书念一枝凤钗了,这块玉佩给浩宁,算是本宫给了两个孩子订亲贺礼。”
少媛起身:“臣妾替家兄、侄儿谢过娘娘。”
席面准备好了,宁安硬着头皮来到了明月阁。太监通禀过后,宁安进门,此时的厅里已经一片祥和。
宁安施礼:“娘娘,侯爷,夫人,酒席已经备好,现在能摆上来吗?
侯爷未及开口,皇后先说了话:“你们用吧,本宫要去看看全王。
顾侯起身:“娘娘,全王府也不远,娘娘用过再去也不迟。”
宫女上前替皇后披了披风,皇后道,“全王身子不适,本宫在别处用饭,心里还得惦记着,在全王府用安心一些,顾侯就不用客气了。”
皇后这么说再没法留客了,顾侯与少媛又陪在左右,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众星捧月搬送娘娘出府。
皇后似不经意的问道:“顾侯,皇上说让你去看过全王了,全王可与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侯爷点头回话:“王爷与我说了一些,是府里的事让他有些不快,又怕皇上和娘娘跟着操心,才一直隐忍不发,前日也是身子不适没控制住脾气。”
刘氏赶紧竖起了耳朵,皇后停了脚步:“他可与你细说是什么事惹了他不快?”
“说了,是那些个奴才捧高踩低,全王身子不好,经常卧榻,王妃年纪幼小无法约束下人。侧妃那帮子奴才又不放在眼里。
茶凉汤淡,守夜无人时有发生。王爷宽和想着忍忍就算了,省得皇上皇后操心。
前日又感觉身子不适,觉得又要倒下。王妃跑过来时,身边连个扶的人都没有,地上还有石子,王妃摔倒自己爬起,身上的土都无人过去帮忙清理。
王爷一时气恼的厉害,就没收住脾气,也没顾及到王妃年岁小。这才闹了那么一场。
第二日那帮奴才又借口人少不值夜,事情已经闹了一回,王爷干脆又罚了一次。”
皇后怒骂:“一帮子混账,延儿也太过宽和,纵得那帮子奴才无法无天。”
稍缓了缓才又恢复些和气,也迈开了步子。“乘风,本宫知道你事忙,能抽出时间就多去去全王府,延儿内向,心思又重,有人陪着说说话或许会好些。”
“蒙皇上和娘娘信任,臣自当尽力,王爷还让臣找些个护卫,臣正在挑选,定给王爷挑选得当的人。”
皇后又顿了下脚步:“找护卫做什么?王府里护卫不够用吗?”
“臣也不知,王爷身子不好,臣不好问的太细。臣觉得是小事,且只有好处,就先做着了。”
皇后点头:“那你多费些心,挑些细心的过去。”
“娘娘放心臣定会挑功夫好,又细心的过去。”
皇后离了顾侯府,队伍向着全王府而去,行至半路皇后突然变了主意吩咐一声:“转道回宫。”
秋风阵阵一日比一日寒凉,宁安坐在小了很多的主屋里,抹着泪听着院外搬东西的杂乱声音。听皇后专程来看书舒,曾经兴奋的一夜都没睡着。
自己是侧妻又管着家,还是公主之尊,本该和一个没圆过房的夫人平起平坐才是。
可低夫人一头也就罢了,这府里除了被禁足的景华,侯爷和夫人更重视的居然是两个侍妾。
这么久了女儿都生了,在侯爷面前还只是客气互敬,全没夫妻之情。
皇伯母能来探望总能提醒府里上下自己是不同的,也提醒侯爷自己是侧妻,不该和妾室一样只能等着雨露均沾。等自己生下嫡子才能为侯府撑起日后的尊贵。
没想盼来了皇后却被狠狠打了脸。一下午的时间搬出了梧桐院,最后的骄傲也被夺去了。
主院的意思她如何能不懂,过去仗着夫人没圆房,仗着自己住着主院,还能用侧妻两个字骗骗自己,可现在呢,连自己也没法骗了,妾就是妾叫的再好听也是妾。
书舒换了新的地方不习惯,张着小手一直在叫:“娘,回。娘回。”
宁安知道女儿是要回去,回她熟悉的家里。可回不去了,那院子再不是她们母女的了。
宫女欢喜的跑了进来:“如夫人,奴婢看到侯爷向这边过来了。
宁安偷偷擦了泪,赶紧到镜子前看看自己,见没什么不妥,又急着拿了朵珠花戴在了头上。
“侯爷,”院内忙碌的下人见侯爷进门纷纷施礼。
宁安欢喜着出门,见侯爷已经到了门前,笑着轻施了个礼,请着侯爷进门。
书舒见爹爹进来,张着小手喊:“爹 ,爹”意思是想让爹爹抱。
侯爷没上前,宁安明白侯爷的习惯,忙帮着用毛巾掸过了衣服,端了热茶让侯爷暖了手,侯爷才过来把孩子抱到了怀里。
书舒如愿的让爹爹抱起,咯咯笑个不停。
宁安靠近父女二人,温言问:“侯爷用过饭了没有?想吃些什么?”
“还没有,你别忙了,我来看看书舒一会儿就走。”
宁安的笑容保持不住了:“侯爷还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