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长岛冰茶。”
兰尼·汉克斯跟往常一样进了他最爱的复古酒馆,向他的朋友“大狗”罗宾汉要了一杯既简单又层次丰富的鸡尾酒。
汉克斯用手肘倚着原木吧台,观察着酒馆里的客人。
几分钟后,罗宾汉将汉克斯点的鸡尾酒推给了他,汉克斯抓起杯子,在罗宾汉威胁的眼神下一饮而尽。
“妈的,你这婊子养的混账又你妈一口喝了个干净!
老天!
昨天的爆炸就该把你这个杂种一起带走!”
罗宾汉愤怒的瞪着这个家伙,要不是他打不过,罗宾汉保准要照着汉克斯这混账的眼眶轮上两拳,让他学一学该怎么礼貌地喝鸡尾酒!
汉克斯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还竖起中指,大骂。
“老子会付钱,傻逼!你他吗你一个酒贩子,你管老子怎么喝,等老子有钱了,别说你这些酒馆里的破酒,就算是拍卖会上的罗曼尼康帝老子也三口一瓶!”
“那我诚心祝福你这辈子都当个穷鬼,你这个不懂酒的白痴!”
“巧了,老子现在就有单15万的大生意,只要干完,老子立马就能飞黄腾达!”
“那就赶紧干,干完把前些年你的酒债也结了。”罗宾汉冷笑。
“所以老子不是正在干么?”
汉克斯双肘撑着吧台,收起说笑里的散漫,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他将一小叠卷好富兰克林推到罗宾汉面前,说:“跟我说说前天发生在港口的事,我知道你这里有比市面上更详细的情报。”
罗宾汉盯着汉克斯,一言不发。
良久,罗宾汉长叹。
“你们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么,怎么还要趟这滩浑水……”
汉克斯环顾四周,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小声说:“有人要我们老大帮忙,你以为我们想重操旧业?
形势所迫呀——”
汉克斯瘪了瘪嘴,“我不想给我惹麻烦,也不想给你惹麻烦。所以告诉我一些能交上去的情报,你好我好大家好。
即使你不说,他们也会找到你,到时候站到你面前的家伙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嘿,罗宾!给我们来上一些金汤力!”
又有人进来了,是一群戴着红头巾的小年轻,其中两个腰间鼓鼓的,看样子是带了家伙。
瑞典并不是一个禁枪的国家,这里允许合法持枪,枪击犯罪率也是欧洲之最,平均每百万居民中就有4人死于枪击。但现在只是千禧年初,最大的那一批难民还未进入瑞典,枪击犯罪还未到达顶峰。
可不管瑞典在怎么自由,也难以匹敌美利坚,那片奔放的土地上,平均每天就有40人死于枪击。
罗宾汉撇开视线,招呼这伙小年轻自行落座。他从酒架上取下一大瓶金酒,然后从冰箱里取出大量的冰块补满一半酒杯,倒入8成满的汤力水和一盎司的金酒,稍加搅拌,最后放入一片柠檬点缀。
“好好喝你们的小甜水吧坏小子们,一会可别再老子的酒馆里发酒疯。”罗宾汉坏笑着把金汤力送了出去,惹得小年轻们一阵不满,纷纷怪叫着“亲切友善”的问候着罗宾汉和他的家人。
“瞧见这群毛头小子了么?”
罗宾汉蹲在柜台下整理着他的酒杯,汉克斯看着他那远比曾经圆了一圈的腰,又想起了它们曾经一起在军校训练的日子。
汉克斯举起酒杯,以喝酒时的仰头动作为掩护不留痕迹的瞥过小年轻们,“一群半大小子,自从苏联解体后国家对枪械的管控松了很多,这些臭小子下手没个轻重,总觉得让别人知道自己有枪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哪像我们当年,走街串巷都巴不得把一把破手枪藏在皮衣里,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别人知道你是帮派成员。
说起来我还挺怀念芝加哥打字机的咆哮的,不过想想现在的生活,我对它们又没那么怀念了。”
“昨天晚上,码头仓库发生了一场爆炸。”
“走私还是贩毒或者是意外?”汉克斯问。
罗宾汉一顿,“自爆。人体自爆,他像一枚手榴弹那样炸开,鲜血四溅,体细胞随着爆炸冲上了天花板,他的牙齿跟股骨头像子弹般射入集装箱的铁皮墙。现场清晰明了,到处都是他的生物样本,连请法医的必要都没有。”
罗宾汉说着丢给汉克斯一个深褐色的玻璃瓶,里面是装有混浊的液体。汉克斯小心点凑到瓶口嗅了嗅,是朗姆酒,带有明显的香草跟椰子味,这家伙还是跟当年一样爱金朗姆,汉克斯心想。
汉克斯浅酌了一口,橡木和焦糖色的前调刺激着他的舌尖,吞咽之后杏仁和椰子的香气又顺着灼热的喉管攀上舌根。
只是一口,汉克斯就体会到了很多味道。
他放下酒瓶,轻轻呼出口气,追问:“你是说一场自爆式恐怖袭击……
他的目标是谁,谁有这个胆子在斯塔夫·科维奇的地盘上闹事?”
汉克斯嘴里的斯塔夫·科维奇是哈尔姆斯塔德最大帮派骷髅会的一把手,曾经是车臣军方的御用教官。第二次车臣战争将击毁了车臣内部绝大多数反抗力量,斯塔夫·科维奇眼见翻盘无望,果断带领残余的士兵逃往欧洲,几经辗转,他们在2001年夏天以偷渡的形式混入了难民营。
这些家伙取得临时居住许可(三年期)后开始进驻酒吧、夜店等灰色场所担任打手。突然出现的竞争给本地帮派长久以来的传统业务造成了巨大冲击,于是本地帮派们联合在一起,决定把骷髅会从哈尔姆斯塔德抹去。
这些家伙带好了枪和手榴弹,以维京人的血性和愤怒给了骷髅会当头一棒,让他们明白正规军在猛也不是火力压制的对手。
可还没等维京人庆祝,科维奇便亲自带着人来复仇了。维京人终于也品尝到了斯拉夫人的愤怒,那些狂暴的家伙有着蛇一般的金色双瞳,一个个力大无穷,室内上锁厚重铁门硬生生被科维奇踹出了一个3寸深的凹陷。
科维奇毫不费力便侵入重重戒严的酒吧,酒吧里的众人见状纷纷掏出手枪射击。
可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凡是对他开枪的家伙都在眨眼之间死去,他像游曳在空气里的死神,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生命。
有人害怕了,颓然跪地。
科维奇瞥了他一眼,没送他去见上帝。
于是其他人开始有样学样,纷纷放弃抵抗,科维奇也像放过第一个那样放过了他们。
屠杀结束,科维奇清理出一张圆桌,跟重新选出来的帮派首脑们宣布了他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