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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髣髴楼台晓,休气氛氲天地春。

新年的第一天,原本是不用办公的休息日,然而共县的廨中却热闹非常。经通知而召集的众人,在院中互相恭贺新喜,聊着家长里短,谁也没多问所为何事。其实大部分人,对于昨夜的事变或者知情、或者耳闻,并不是真的闭塞如此。可心里清楚,和嘴巴里说出来,到底是两回事,谁都不想在事情的性质被盖棺定论之前,出言无忌而惹火上身。避而不谈,说些无伤大雅的吉利话,是所有人的共同选择。

临近约定的巳时初,本县的主簿蒋玄、功曹史匡胄联袂而至,脸上都萦绕着不散的阴霾。从接近门外开始,无数的拍马者就挤着凑近,说些“恭贺新禧”、“万事大吉”的话,他们却浑然不予搭理,径自走向了居中的内院台阶上,然后转身站定。随着主角的到来,热闹如集市的县廨也逐渐安静下来,众吏们按照惯例分排分列站好,准备聆听训示。

“潘令呢?”蒋玄左右看了看,皱眉问道。

“闲得无聊,在后院赏花。”户曹史王绣贴着耳朵道。

“没人告诉他吧?”蒋玄低声追问。

“主簿放心,我们晓得轻重,只与他说是元日的惯例集会,没有多说其余。在下时刻盯着,没人进去惹事。”王绣拍了拍肥嘟嘟的胸脯,邀功般得谄笑回答。作为对方一贯的亲信,他还是非常清楚门道的。如此重要的消息,除了蒋、匡之外,谁也没资格去向上官报喜报忧。

“那好,先让他慢慢消遣去吧,我们先将大事议定。”蒋玄微笑着点点头,以示赞许。没有了张轨的掣肘,他更瞧不上那个只会自命风雅的潘岳,压根没把后者放在眼里。想到今后的无限自由,他不禁喜形于色得抖了抖肩膀,仰头深呼一口气,大感快意。

院子内毫无杂音,众吏们翘首等候着。

“肃静,听主簿指示!”王绣作着多余的提醒。

“诸位,昨夜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多少有所耳闻了。耻辱啊!这是我们共县数十年,不,应该说数百年都没遇到过的耻辱!”蒋玄一开口,就是满脸悲愤的神色,捏着拳头不住抖动,似乎气得情绪都控制不住了:“想我县千年之城、礼乐之乡,竟会有这般骇人听闻的事变,岂不令人羞愧吗!”

“主簿休要为这等败类伤心动怒!”王绣劝道。

“主簿息怒!”不少人跟着附和。

“唉,在本县发生这样规模庞大的‘民变’,我等忝为本地的吏员,深感有愧于朝廷,怎能无动于衷呢?无论如何,都是我等大吏监管不力,难辞其咎!”蒋玄抹了抹眼睛的几滴泪,高高向京城的方向拱着双手,斜向下低着脑袋,似乎是动了真情。

“主簿这话就说错了!”匡胄阴恻恻得笑了笑,这会轮到他上场了:“张轨此人,甫入本县就自命不凡、不肯交际,根本不遵循为政的惯例,始终想要邀功媚上。像他这等人物,就是古之恶官,今之酷吏,天上的贪狼星罢了!我们已经尽己所能得百般劝阻,可他还是一意孤行,夫复何言?”

“正是,正是!”循行史李鲂等人,七嘴八舌得说了许多废话。

“我每次都和人说,朝廷理应相信我们这种出生于附近乡里的本地人,而不是委派外面不知从哪里来的死板书生,这不是应验了吗?他们哪里懂得什么地方实际的民情民心,只知道夸夸其谈得说甚么家国社稷,空谈之辈尔!”新升任兵曹史的韩霁,也踊跃加入了批判。

“正是这个道理!老夫就常常说,张轨这个年轻人啊,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本事,可以栽培为好吏的。只可惜他狂妄自大,用苛刻暴虐的手段对待百姓,最终酿出这样大的祸乱来,这让人还怎样搭救呢?我不仅是为这民变而伤悲,也同样是为这位误入歧途的后生悲恸,徒奈之何?”蒋玄的脸色再度变化,转而为一脸慈悲状。

“主簿真是似海度量!”王绣率先恭维道。

“是啊是啊!”众吏们连连点头。

“纵然主簿再怎么宽容,这次我们也没法包庇张轨了。此次除夕之夜,竟有四千名乡民冲击校场,不仅焚毁了里面的文书和建筑,还连带着把隔壁的库仓给烧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归根结底,这都是此子违背天意民心的错。”匡胄唱着白脸,做着总结道。

“是啊,即便我有爱才之心,也不能对不起朝廷的信任,必须要秉公处置此事。”瞧见火候差不多了,蒋玄停止了表演,叹了口气道:“依我之见,追击惩罚张轨是小,保全本县上下所有人的名誉是大。因此,我们必须联合上书,将此事的原原本本写清楚,并签好名字、加盖手印,快速呈送给京城有司。要让他们知道,在本县捣乱欺压百姓的唯有他这个客吏而已,其余人都是奉公守法、严守法律,从来没支持过那些苛政。民变之根源,在他一人。”

“对,对!”众吏们恍悟过来,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就个个表态支持起来。在历朝历代,“民变”都是个大事件,无论规模如何,总是性质严重。遥远的有西周时期的“国人暴动”,有名的如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近期的还有汉末的“黄巾之乱”,其余的琐碎小事变则数之难穷,总是令朝廷闻风警惕。闹出昨夜的事件来,张轨这个主责任人是逃不脱罪愆了,而他们这些同僚怎样撇清干系、防止牵连,是眼下最重要的。

“可是,张轨人在哪里?”记室史鲍融壮着胆子问。

“莫知所踪。”蒋玄诧异得望了眼对方,然后答道。

“既然如此,起码应等待寻得他本人,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和经过,然后再下定论吧!否则仅凭路人和闹事者的一面之词,怎可直接定罪?”鲍融心中砰砰忐忑,可好歹是说出来了。这是位忠厚的寒门老吏,也是本县排行第三的大吏,他的质疑很有分量。

“鲍记室这句话问得,还真让人疑惑不解啊!怎么,乡民的供述白纸黑字,本县的吏士齐聚在此,难道你觉得我们是栽赃定罪吗?”蒋玄勃然大怒,没想到一贯唯唯诺诺的老书吏,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唱反调。当然了,对方是游离于本县豪族核心圈外的寒吏,对这事确实没有事先得知。

“可是。”鲍融实在是良心不安,不愿联名签署。

“嘿嘿,记室可是子孙满堂的人,要是平白去沾染这种祸事,可就不明智了。”与之相比,匡胄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他的言外之意是,随时可以将鲍融打作张轨的同党,令其全家遭殃。

“是在下错了!”鲍融心里一颤,顾及家人低了头。

“这就对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毕竟我们共县上下,一贯是共事和谐的。”匡胄满意得哼了一声,继而转向人群,口气顿时严厉起来:“然而,还真的有人乐于执行苛政,身为本县乡党却助纣为虐,称得上是罪大恶极!今日之事,就算他想要主动认罪,也绝不可得!”

站在人群中的刘盛,闻言吓得浑身发抖。

“刘盛!”果然,匡胄大声喝出了这个名字。

犹如闻听霹雳,刘盛再也支持不住,眼睛一黑,瘫倒在地。

“汝身为县吏,不思为万千的民众做主,反倒为外来的客吏当帮凶,此其罪一也。汝身为新任的仓曹史,没有肩负好管理的责任,导致外头数仓被焚毁,此其罪二也。即便是谁来,也保不了你!”匡胄以手指面,唾沫横飞得斥责道。和他一样,许多人对于刘盛竭力帮助外乡人的举动,是颇为不齿的。

收获了没多久的家业和富贵,甚至可能连带着自身的性命一起,转瞬间就要化为乌有了。思及此处,刘盛的牙齿咯咯作响,既是恼恨又是怨愤,可完全没办法为自己辩解。到此刻他才彻底明白,前几天对他转任仓曹史的任命,其实就是个早已准备好的陷阱,就是推他来为今日之事顶罪的。

“还有那些为虎作伥,一个个帮着张轨行苛政的,你们以为逃得掉今日的审判吗?秦璧、薛琛,尤其是你们两个,可知罪吗?”修理了这条大鱼之后,匡胄意犹未尽得转向了其余的小鱼,点名叫道。

“承功曹垂问,那小人也要问个清楚。今日之事,是诸位说了算呢,还是《泰始律》说了算?”秦璧微微一笑,拦住了正要冲动作答的薛琛,客客气气得躬身反问。他心里很清楚,此时更要说话谨慎,才能保住有用之身。所谓《泰始律》,是大晋泰始四年颁行天下的本朝法律,由尚书令贾充领衔制定。

“当然是按《泰始律》。”匡胄的回答正在预料之中。

“那好。按照此律规定,但凡上级有所差遣的时候,下级必须严格地执行,不容许质疑和反对。然而倘若下令有误,也不受牵连。所以,我等无罪。”秦璧有条不紊得应声答道。他的嗅觉很灵敏,在今晨黎明得知消息后就绞尽脑汁筹划,想出了这个脱身之计。

“啊,啊。”匡胄一时语塞,他无法反驳正式的法律。

“即便如此,汝等也绝不能说是没有过错的。纠正上级的过失,体谅民生的难处,难道不受你们的分内之事吗?对吏员的罢黜和使用,本县还是有自主权的。我认为,理当。”搭档吃瘪之后,蒋玄当仁不让得挺身而出。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又有了动作。

“不劳烦诸位大吏费心,这个所谓的‘议生’和‘书佐’,我们也早就当够了!今日自愿解职,与你们再不相干!”秦璧的反应很激烈,他扯下头上的吏员帽子,狠狠投掷在地上,引得周围的人一片惊呼。随着他的动作,薛琛也缓慢得脱去吏帽,轻轻地往下一抛。

蒋玄和匡胄无言以对,心中恨极。

“两汉连在一起,不过是区区四百年的国祚,这还是历代汉帝和大臣们,极力控制豪强才维持住的。当下大晋立国才数年,诸位的胃口就胜于鲸鲵,无限制得兼并土地和人口,超过两汉时期远甚,内心就真的能够稍安吗?你们不妨问问家中的老者,黄巾之乱才过去了多少年,当时被逼急了的贫苦之众,是怎样对付所谓的名门大族的?”沉默之中,秦璧犹如火山爆发。

“门督这样规矩的清田,你们都经受不起,非得搞这种手段。他日民众掀起更大的怒火,还会是这种客客气气的方式吗?”许久不语的薛琛,也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冷眼扫视着众人道:“诸位年纪大的人,或许会免于见证来日的动荡。可是你们的子孙,在那种情况下能否保得住这些费尽心机侵夺兼并来的富贵,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明明殷鉴不远,却总是重蹈覆辙!”

几段话说完后,秦璧和薛琛就再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他们踩在吏帽之上,背对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大步昂首跨出了县廨。这些话说得太过真实而震撼,即便是如蒋玄这样的老吏,也不禁稍稍为之打动。随后是短暂的沉默,众吏都在想着心事。

“好了,还有谁要反对吗?”良久,蒋玄口中干涩得问道。

万马齐喑,再没有那样的丈夫站出来。

“鲍记室,立刻拟定好文书,然后让众人签字联署。记住,拟七份时间各异的,具体你看着办吧。”蒋玄心思懒散,随意地挥了挥手指令道。之所以搞七份,也是老吏的一个惯用手段,表示事前、事中、事后多次为清田的事抗议、预警过了,他们从来都是反对张轨的行动的,并不是民变事发后才补做文书,这样可以把责任推卸干净。

“是!”鲍融心中悲凉,口头却不敢再有异议。

安顿好前院的事情之后,蒋玄深呼吸几口拾掇好心情,又朝着后院深处走去。他远远得就看到县令潘岳,正徘徊流连在几株梅花的下面,喃喃自语着什么。方才外头闹的动静那么大,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到此公的雅兴,仍旧在赏花玩景。为政庸碌,竟至于斯,即便是得益者蒋玄,都为之暗暗摇头。

“芳林振朱荣,渌水激素石。”潘岳负手而立,吟诵新诗。

“佳句,真绝世佳句!”蒋玄一边接近,一边笑着鼓掌。

“主簿亦懂诗乎?”潘岳闻言沾沾自喜,转身道。

“平日里,我是谈不上欣赏的。只是潘令所作的诗,通俗易懂还寓意深远,使我实在是不由自主得想要赞叹。只是,可惜啊。”蒋玄使出欲擒故纵之计,不停摇头道。他当然并不在意这种诗歌,却明白官场内“投其所好”的道理,甭管如何都得先捏着鼻子夸奖,以拉近距离。

“可惜什么?”潘岳果真上钩了。

“没能够把这么好的诗篇,刻石纪念。”蒋玄叹息道。

“唉!”此话说入潘岳的心里,他最爱虚名。

“不过,眼下潘令还有别的事情,即将流芳百世、名耀青史了!在此,我要替本县上下的所有吏员,向你先行道喜!”蒋玄说罢躬身施礼。他实在是太熟稔世故了,把对方的心思拿捏得稳稳地。

“当真?”潘岳满脸喜悦。

“何敢诳欺县尊?事情是这样的,你就任一年以来,本县的上下沾染王化和礼乐,境内人人如沐春风般。尤其是满县栽种桂花,真是为本地带来了难得的风雅。为了感谢和纪念你的功劳,县中上上下下商议了,要为你树立一块‘德政碑’,就放在去洛阳的通衢路口!今后无论是谁经行走过,都会仰慕你的美名!”蒋玄吊足了对方胃口,这时候才道出。所谓德政碑,是百姓自发修建的碑文,用于对地方官德政的歌颂,一般是很难取得的。

“这,这真是!”听到这话,潘岳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拽着蒋玄的衣袖几乎要开心地跳了起来,可是他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又挠头道:“可是我一贯疏于理政,都很少处理具体的事务,这种荣耀当得起吗?”

“当然,这种荣耀,舍潘令其谁?”蒋玄一脸正气得予以答复,并缓慢切入正题:“譬如汉朝的‘文景之治’,最大的优点就是垂拱而治、与民休息,不扰动四方。潘令到达本县以来,宣扬的都是尧舜礼乐,亦如同这些圣君贤主一样。不像张轨这种人,哼哼。”

“好,好!张轨怎么了?”潘岳开心笑纳,又忽觉不对劲。

“不敢瞒潘令,昨夜县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四千余位老实本分的乡民,自行聚集去了校场,把所有的清田文书都烧了个干净。究其原因,是因为张轨推行的政策太过苛刻,让百姓不能够安居乐业,这才惹了众怒。潘令,这是‘民变’啊!”蒋玄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我早就劝说过他,老老实实在吏职上做事即可,不要乱搞那些分内之外的事情。没想到,一语成谶,真让他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潘岳即便再不懂事,也知道民变的性质多么严重。他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任内发生这种烂事,该如何向朝廷解释。

“为今之计,我也为潘令感到忧心!试想,你和他是同行来到本县,之前还都住在一起,这如何才能洗脱嫌隙?思来想去,我们商议出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县中联名的方式迅速上书,表示他只是个独夫民贼,任何人都不赞同他的恶行。只要你愿意,其余人都会参与!”先给出报酬后,蒋玄终于提出了要求。他的全县联名一事,当然还需要县令的参与,否则哪有说服力。况且他希望身在幕后,此事要推出个领头羊,去承担风险和福祸。

“这。”潘岳对张轨毕竟还有些感情,颦眉不语。

“对了,还有个喜讯。”蒋玄见状,压上新的筹码。

“怎么?”潘岳的快乐明显减少很多。

“校场隔壁的仓库,也被烧光了。”蒋玄嘿嘿笑道。

“这是祸事,哪里是喜事?”潘岳满脸不解。

“潘令这就是不晓得实情了!自古以来,凡是水旱灾害、仓库受损,固然会使得民生受到点冲击,可其中的利远远大于弊!”蒋玄哈哈大笑,继而解释道:“实不相瞒,仓库里除了一点点装样子的余留,其实早就没剩下什么了,都是些空头账目而已。现在一把火烧了,我们不仅可以把账目给纠正,甚至还可以虚报很多烧毁物资,把来年的收入也给透支掉。这样做的话,明年的粮米钱帛,都可以被金蝉脱壳,归入我们的名下分掉。白来的财富,不足喜吗?”

“倒是。”潘岳点头称是,谁也不会嫌钱多。

“只可惜这事是发生在春耕之前,寒冬腊月的也没个借口。不然的话,还可以说张轨的苛政扰乱了民生,犹如遭遇了水旱一样,恳请朝廷豁免一两年的赋税,对县中则悄悄照样征收。这笔收入,又可以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蒋玄意犹未尽,扼腕叹息道。他的经验非常丰富,知道这种报讯只要买通了郡中,呈递给朝中后一般都会获得认可,毕竟没什么高官会亲自来查验真伪。

潘岳矜持得笑了笑,还想保持住“不贪财”的表面定力。

“怎么样,潘令是否愿意联署?”蒋玄回归了正题。

“事到如今,没别的没办法,也只能这么办了。他一个人执意犯的大错,总不能连累得大家一起承担吧?”潘岳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已然土崩瓦解,到底还是犹犹豫豫得同意了。他仍旧在心里暗暗念叨,这都是你张轨自己非要惹火上身,休要怪我,休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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