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六楼，一个女人，一堆食物。
这只是个开始。
他庞大的身躯从窗边转过来，阴影重新笼罩了整个客厅。
床上，小雅还维持着那个羞辱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胖子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屁股。
“起来。”
小雅的身体剧烈地一抖，缓缓地，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勉强撑着墙壁坐直。穿上衣服，她的半边脸高高肿起，头发散乱，嘴角挂着一丝血迹，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把所有能带走的水和吃的，都装进那个登山包里。”
胖子指了指墙角一个几乎全新的、巨大的登山包。那是小雅准备用来逃难的，现在成了他的战利品。
小雅没有回应，只是麻木地、迟缓地开始动作。她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机械地将一瓶瓶水，一包包压缩饼干，塞进背包。
胖子看着她，嘴角挂着银笑。
他转身，从厨房的刀架上抽出一把最长的砍骨刀。
刀刃厚重，在幽暗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他掂了掂，分量很足。
“铁牛。”
他低吼一声。
一直趴在他脚边，安静得像一尊雕塑的牛头梗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呼噜声。它的体型，似乎比刚才又膨胀了一圈，肌肉虬结的肩部几乎有半人高，漆黑的皮肤下，血管如同扭动的蚯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胖子将那根粗大的牵引绳在自己手腕上缠了两圈，握紧了。
这是他的权杖。
他的武器
小雅已经装好了背包，沉甸甸地立在地上。
“背上。”
胖p子命令道。
小雅看着那个几乎有她半个身子大的背包，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她不敢违抗。她挣扎着，几次都没能成功将背包甩到背上。
胖子上前一步，粗暴地揪住背包的带子，一把勒在她的肩膀上。巨大的重量让小雅闷哼一声，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双腿都在打颤。
“走。”
胖子没有再看她一眼，一手拎着砍骨刀，一手牵着铁牛，率先走向门口。
他拉开那扇被撞坏的门，门外老王头的尸体还横在那里，残缺的头颅对着天花板，楼道里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胖子面无表情地跨了过去。
铁牛紧随其后，它低头在尸体上嗅了嗅，似乎对那股味道很感兴趣，但被胖子猛地一拽牵引绳，便乖乖地跟上了。
小雅背着沉重的背包，像一只蜗牛，艰难地挪出了房门。她看着地上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
楼道里死寂无声。
只有三个身影的脚步声在回荡。
胖子沉重的脚步，铁牛四爪落地的轻微哒哒声，还有小雅被重物压迫下，凌乱而虚浮的拖拽声。
他们向下走去。
五楼的楼梯口，一扇防盗门被好几样家具死死顶住。一张铁皮柜，一个床垫，还有几把椅子，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门后，传来压抑的、细微的交谈声。
胖子停下了脚步。
他咧开嘴，油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猎物。
他甚至懒得去敲门，只是用下巴朝那扇门点了点。
“铁牛。”
一声低语。
“吼！”
一直压抑着本性的巨犬，得到了解放的信号。它喉咙深处积攒的暴虐瞬间喷发，化作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个简单的弓背，后肢发力！
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的重影，狠狠撞向了那扇被家具堵死的门！
“轰——！”
一声巨响，仿佛攻城锤砸在了城墙上！
顶在门后的铁皮柜，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瞬间向内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门后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几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什么东西！”
“怪物！是怪物在撞门！”
胖子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他享受这种感觉，享受别人因他而产生的恐惧。
“再来。”
他轻声说道。
“轰！！”
铁牛发动了第二次撞击。
这一次，那张可怜的铁皮柜再也支撑不住，连带着后面的床垫和椅子，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整扇防盗门，门锁崩裂，门框变形，向内洞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三个男人正惊骇欲绝地站在客厅里，手中拿着菜刀和拖把棍，但他们的身体却僵在原地，抖得如同筛糠。
他们看到了门口的景象。
一头他们从未见过的，体型庞大如牛犊、肌肉贲张、双眼赤红的黑色怪物，正从破碎的门口挤进来。
在怪物的身后，一个肥胖的、拎着砍骨刀的男人，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你……你是六楼的那个胖子？”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认出了他，声音都在发颤。
“把吃的，交出来。”
胖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言简意赅地宣布了判决。
“凭什么！”
另一个脾气火爆的寸头青年壮着胆子吼道。
“我们跟你拼了！”
他挥舞着手中的菜刀，朝着门口冲了过来。
胖子甚至没有动。
他只是松开了手中的牵引绳。
铁牛的身体瞬间矮了下去，紧接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迎着那个冲来的男人扑了上去！
速度太快了！
寸头青年只看到眼前一花，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他手中的菜刀甚至还没来得及劈下。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铁牛一口咬住了他挥刀的手臂，那恐怖的咬合力，直接将他的臂骨连带肌肉一同咬断！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楼层。
但仅仅持续了半秒。
铁牛猛地一甩头！
那个一百多斤的男人，被它轻易地甩飞了出去，身体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软软地滑落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口中涌出大量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剩下两个男人，彻底崩溃了。
“别杀我！别杀我！”
戴眼镜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中的拖把棍掉落在地。
“食物……食物我们都给你！”
胖子迈步走了进去，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他走到那个跪地的男人面前，用手中的砍骨刀，拍了拍他的脸。
“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的目光扫过这个不大的房间，很快就找到了堆在角落里的几箱方便面和矿泉水。
“都搬出去。”
“你们两个，就是我的狗。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反抗的威严。
两个幸存者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彻底放弃了抵抗，只能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
胖子很满意。
他感受着这几个男人投来的、混杂着恐惧与敬畏的目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充斥着他的胸膛。
他就是这里的王。
他转身，正准备下令让这两个新收的“奴隶”去清理四楼。
突然。
“呜……”
一直表现得暴虐而兴奋的铁牛，喉咙深处猛地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充满警惕的呜咽。
它漆黑的鼻翼快速翕动着，猛地扭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了楼梯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