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泰说道:“恩师,这些银匠的家眷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很快手下的衙役就会将她们带来。”
狄仁杰说道:“嗯,曾泰,你做的好。云飞啊,你也可以帮我们一起查案,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白云飞点点头,说道:“好的,老师,我一定尽力。”
狄仁杰看着曾泰,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这个案子的复杂性和严重性。
匆匆吃过午饭之后,狄仁杰便亲自去询问那些失踪银匠的家属,希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线索,听她们描述这个雇主的特征,被雇佣的时间等等。
经过几名家眷的叙述,狄仁杰发现了她们叙述之中的相同之处,虽然胡子,长相,穿着等等各不相同,但是都是九月初三那个晚上被雇主带走的,而且那个雇主的银袋都是挂在手腕上的,个子很矮,五尺不到,高颧骨,深眼窝,有点胡人的样子,而且手上有一道疤。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记得很清楚,但是只要是记得的,都符合这些特征,也就是说这些雇主其实是一个人,只不过经过了易容。
但是即便知道了这些线索,却也并不容易找到人,毕竟洛阳乃是天下脚下,里面的人口过百万,想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哪怕这个人特征很鲜明,胡人,个子不高,左手有残疾,但是也并不好找。
毕竟洛阳的胡人真不少,做仆人的,做生意的,旅游的,甚至还有很多是在朝廷里面任职的,狄仁杰也不可能一一查验过去。
曾泰问道:“恩师,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洛阳的胡人太多,各行各业都有,而且像沙尔汗之类的甚至是当朝四品,还有继往绝可汗甚至是位同太子,如果咱们在洛阳大肆查找胡人,引起他们的不满,在皇帝面前告上一状,学生可吃罪不起啊!”
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曾泰,不要着急。你想想,需要二十三名银匠一起制作的,会是个小活吗?”
曾泰点点头,说道:“不错,他们要做的肯定是个大买卖。”
狄仁杰又问道:“那么他们需要什么呢?”
曾泰脱口而出道:“他们需要大量的金银。”
狄仁杰点点头,说道:“一语中的,制作金银器首先就需要大量的金银。而金银价值极高,且异常沉重,不可能长途运输而来,那样既不安全,又耗时费力。因此,只要银匠们是在洛阳城中做活,那就一定会就地取材。”
曾泰听的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狄仁杰说道:“曾泰,你明日率领所有下属,遍查全城的金银商号及飞钱柜坊,看看城中有没有人购进大量的金银。”
曾泰连连点头,说道:“是”
狄仁杰说道:“再想一想,他们还需要什么?”
李元芳说道:“木炭,制作金银器首先需要将金银放入熔炉之中,融化成水,这就需要大量的炭。”
曾泰恍然大悟的说道:“恩师,学生明白了,明日再派一班衙役,遍查周围炭场,看看哪家购进了大批木炭。”
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举一反三,孺子可教,哈哈。”
白云飞这时说道:“老师,还有一点,需要二十三名银匠同时制作,除了善金局,没有哪家有这么大的地方,但是歹人不可能把银匠带入善金局,所以他们就需要制作新的熔炉。
而制作熔炉就需要大量的灰砖和红胶泥,这也是一条线索。而且可以和前两条互相佐证,只有一件事可以说是巧合,要是有一户人家满足了三个条件,那么这件案子一定跟他有关。”
狄仁杰点点头,说道:“云飞说的很好,这点倒是我忽略了,明天咱们就兵分三路,我和元芳查金银,曾泰查木炭,云飞查灰砖和红胶泥。”
“是”李元芳,曾泰,白云飞三人立刻答应了下来。
晚上,白云飞抱着云姑,静静的享受着最后的平静日子,这次的行动太过危险,不成功便成仁。
而云姑也能感受到白云飞内心的不平静,但是她知道她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要好好听话就好。
第二天,随着三人的调查,除了狄仁杰和李元芳没有什么收获,这两个月并没有人大量兑换金银之外,曾泰和白云飞查到的线索都和沙尔汗有关。
曾泰查到沙尔汗这两个月购买了六万斤木炭,白云飞查到沙尔汗这两个月购买了灰砖一万五千块,红胶泥八千斤。
曾泰感慨道:“恩师真乃神人也,如此无头公案,恩师竟然在短短一天之内查到如此地步,看来只需要在沙尔汗府中找到那个神秘的雇主,那么银匠们的下落也就有了。”
狄仁杰摇了摇头,说道:“难啊,沙尔汗是四品将作大监,而且深受皇帝信任,别说是你这个洛州刺史,就是老夫这个当朝宰相也不能轻易搜查他的府邸,否则如果找出那个神秘的雇主还好,如果没有找出那个神秘的雇主,那么不但打草惊蛇,还有可能会反噬咱们自身。”
白云飞建议道:“老师,我觉得咱们可以去问一下守卫洛阳城八门的南衙禁军,看看这几个月有没有人带着大批银匠们出城,如果有,那么老师可以试探一下皇帝的态度,看看能不能搜查一下沙尔汗府,如果没有,那我今夜就夜探沙尔汗府,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神秘的雇主。”
狄仁杰摇摇头说道:“试探皇帝还是算了,马上就是皇帝的圣诞,而沙尔汗是给皇帝制作马上要在盂兰盆节用的五百件金银法器,这个时候如果向皇帝说要搜查沙尔汗府,她说不定又要怀疑什么了。不过晚上还是让元芳去夜探沙尔汗府吧,云飞你跟我在府里等待消息。”
白云飞点点头,说道:“好的,老师。”
白云飞知道,狄仁杰是怕他又不按常理出牌,万一见到一个身高不足五尺,左手残疾之人直接抓走,那就有理变没理了。
不过白云飞也知道,今夜就是沙尔汗和乌勒质约定好的,突袭善金局的时间,别说李元芳到时候不一定有心思夜探沙尔汗府,即便是有心思,也只能空等半天,然后发现善金局着火,被吸引过去,却什么都发现不了。
毕竟沙尔汗府和善金局有密道连接,而且都在地下,只要情况不对,他们进入机关,李元芳也没心思仔细搜查,肯定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