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药室内反复权衡良久,艾菲斯终于下定决心。他取出那瓶色泽最为澄澈、魔力波动最为稳定的那瓶药剂,指尖微颤,却毫不迟疑地拔开瓶塞,仰头将那透明的绿色液体一饮而尽。
药剂入喉,清凉微苦,随后便如清水般滑入腹中,再无半点异样。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屏息凝神,调动全身感知,却未察觉任何变化——没有魔力涌动,没有身体异样,甚至连心跳都平稳如常。
“果然……不是即时生效的类型。”他低声安慰自己,可心头却悄然浮起一丝不安,“难道……这药剂对人类也仅是微弱提升魔力量,如同对绒爪兽那般?若真是如此,耗费如此心血,未免太过……”
他强压下失望,又枯坐了整整三个小时,结果始终如一——毫无波动。
夜风透过窗缝吹入,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疲惫而失落的脸庞。他长叹一声,缓缓收拾起散落的器具,将剩余的三瓶药剂小心收入虚空石中,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踏入房门,一股突如其来的疲惫感便如潮水般席卷全身,仿佛一日的精力在瞬间被抽空。他踉跄几步,正欲上床休息,忽然,一阵轻微的头晕袭来,如同耳畔有风低鸣。
他扶住墙壁,以为只是过度劳累所致,可紧接着,胸口猛地一紧,心脏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被无形的冰锥贯穿!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怎……怎么会这样?!”艾菲斯瞳孔骤缩,呼吸急促。这绝非魔力提升的征兆,而是剧烈的生理反噬!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绒爪兽!
“不对……不是没有效果……而是……它也承受了同样的痛苦!只是……只是我当晚就离开了……没有看到……”他浑身发冷,悔恨如刀割心,“它昏睡三天……不是药效延迟……是它在承受痛苦后的昏迷!而我……我竟以为它安然无恙……”
剧痛如海啸般一波波袭来,艾菲斯头晕目眩,意识开始模糊。他想挣扎起身,想呼救,可四肢已不听使唤,最后一丝清明中,他的心中只有后悔。
“我……错了……”
话音未落,眼前彻底陷入黑暗,身体软软倒下,昏厥在冰冷的地板上,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回荡。
当艾菲斯再次睁开双眼时,窗外已是第三日的晨光,他缓缓坐起身,浑身酸痛如同被重锤碾过,但除此之外,竟无其他异样。心跳平稳,魔力回路通畅,经脉中魔力运转自如,仿佛前夜那场撕心裂肺的剧痛只是一场噩梦。
他静坐良久,闭目内视,仔细感知体内每一丝魔力的流动,没有增强,没有异变,甚至连最细微的波动都未曾察觉。
“没有提升……也没有后遗症?”他喃喃自语,心头的疑云非但未散,反而更加浓重。那剧烈的痛苦究竟为何?若非身体记忆犹新,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服下了药剂。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拖着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来到炼药室,绒爪兽正蜷在笼中,精神看上去比往常略显萎靡,艾菲斯连忙取出一小块晶莹剔透的蜜晶果,轻轻放进笼中。绒爪兽原本还懒洋洋地趴着,一见到那熟悉的甜香,紫水晶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立刻凑上前,小爪子迫不及待地捧起果块,津津有味地啃咬起来,尾巴也不自觉地轻轻摇晃,显出久违的欢快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凝神聚气,将魔力缓缓注入最熟悉的d阶魔法——光照术。掌心处光芒一闪,一团柔和的白色光球稳稳浮现,悬浮于空中。他尝试操控它缓缓移动,划出弧线与折角,光球的响应灵敏如常,轨迹稳定,没有任何异常的滞涩或加速。
接着,他加大魔力输出,将光照术的亮度逐步提升。光球由温和的白光逐渐变得刺目耀眼,最终达到他所能控制的极限亮度,却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异样——魔力消耗的节奏、光球的稳定性、操控的精细度,全都与往日毫无二致。
艾菲斯再使用火焰术击中远处的石靶,发出了熟悉的爆炸。威力、速度、轨迹……与往日毫无二致。
他又尝试更精细的操控,光球术转换火焰术,所有动作都如常完成,没有丝毫增强,也没有额外的负担。
艾菲斯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随即使用了自己的天赋,然而,反馈回来的结果清晰而冰冷:一切如常。
艾菲斯站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心中一片茫然。
从地宫遗迹中获得的卷轴,还耗费了上千积点、五次失败制作出来的药剂,最终带来的,竟是彻头彻尾的“无效”?
艾菲斯最后一丝期待终于彻底熄灭,那瓶药剂真的毫无作用!
艾菲斯颓然坐在训练场的石阶上,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仿佛一场精心编织的梦,瞬间碎成齑粉。
他想起之前学习高级药剂的制作、进行古代文字的翻译、寻找记载中的材料还有上千点的积点......
可如今,这一切竟换来了一个近乎致命的“无效”结果。那场撕心裂肺的痛苦,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碎了他所有的坚持与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