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想都没想就回了句：“有何不敢。”
四个字在剑坪上空传开，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劲头。
玄阳真人盯着江尘看了一会儿，没再说话。他抬手一挥，对着空气打出一道法诀。
轰隆隆——
剑坪中心的太极图案亮了起来，光线很晃眼。石板慢慢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里一股阴森的风吹了出来，带着混乱的剑意和恶念，一下子刮遍了整个剑坪。
修为差点的弟子被这风一吹，脸都白了，赶紧往后退，差点没站稳。旁边的长老们也都皱着眉，运起灵力来抵挡。
那就是昆仑用来关押入魔者心魔的剑狱。
“江尘！”萧云帆站了出来，声音很稳，“宗主！弟子请求和江尘一起进剑狱！”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萧云帆看着玄阳真人和江尘，眼神很亮。“他既然不认可昆仑的剑道，我作为首席弟子，正好进去亲身体验一下，用我的剑证明，什么是对的！请宗主同意！”
他这是要跟进去，不光是监督，也是想在同样的环境下，证明他的“避世剑道”比江尘的“入世战道”更强。
玄阳真人的目光在江尘和萧云帆之间扫了扫，缓缓点了下头：“可以。剑狱只有一个出口，你们两个谁先出来，就算谁赢。”
这等于是把两个人的输赢和生死绑在了一起。
江尘看了萧云帆一眼，没吱声。对他来说，多一个少一个人，没什么差别。他的目的就是从这里走出去，拿到自己该拿的东西。
“时辰到了，进剑狱！”玄阳真人的声音很大。
江尘二话不说，身影一闪，第一个跳进了那个让人发毛的黑洞里。
萧云帆吸了口气，身上亮起一层白色的剑光，挡住了吹出来的阴风，也跟着跳了进去。
两人身影消失，剑坪中间的洞口慢慢合上，但那股让人不舒服的阴森气息还在四处飘散。
……
一阵短暂的眩晕后，江尘踩在了坚实又冰冷的地面上。
眼前不是黑乎乎的山洞，而是一个灰败扭曲的空间。天是暗红色的，看不见太阳月亮，只有一些破碎的剑意影子在空中乱飞，发出刺耳的声音。地上到处是裂缝，插满了生锈的断剑。空气里全是怨念和疯狂的气息，还有一团团黑影在周围飘来飘去，嘴里发出些听不清的嘶吼。
这里是剑意的坟场，是心魔的老窝。
萧云帆落在江尘旁边不远，他身上的白色剑光在这个灰色世界里特别显眼，自然也成了靶子。
他俩刚站稳，周围飘荡的黑影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狼，尖叫着冲了过来。
“邪魔歪道！”萧云帆冷哼一声，并指成剑，一道白色的剑光扫了出去。剑光碰到的黑影立马惨叫着消失了。
他的剑意很正派，有昆仑那种超然物外的感觉，天生就克制这些负面的东西。他一步步往前走，剑光护着身体，路过的黑影都躲着他。
但江尘的做法完全不一样。
面对冲过来的黑影，他连剑都没拔。就那么站着，等第一个黑影快扑到身上时，一股比这里的气息更冷、更凶的杀伐剑意，突然从他身体里爆了出来！
那不是灵力，而是他杀了五百年练出来的意志。血色和暗金色交织的剑意虚影，围着他旋转，带着一种能终结一切的恐怖。
扑过来的黑影碰上这股剑意，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被撕碎吞噬了。江尘周围好像成了一个死亡地带，任何敢进去的黑影，都会被他的剑意直接碾碎。
他迈开步子往前走，速度不快，但很稳。他走过的地方，那些黑影不是被净化，而是被一种更不讲理的力量彻底抹掉，连渣都不剩。这么干效率很高，但也特别危险，只要自己的意志稍微一松懈，就会被这股杀戮的意念给反过来吞掉。
萧云帆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搞不懂，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强的杀气，眼神却还那么清醒？这完全把他对剑道的认知给颠覆了。
“歪门邪道，走不远的！”萧云帆压下心里的震惊，继续用他的剑光开路，稳稳地往前走。他相信只有昆仑正统的剑意才能在这里撑到最后。
两个人，一个用剑光净化，一个用杀意碾碎，用各自的方法在这片鬼地方开路。
江尘的速度明显更快，他认准一个方向，不管什么东西挡路，都直接用杀意碾过去。
可就在他一路碾压，快要到剑狱中心的时候——
“唉……”
一声叹息突然在整个空间里响起，声音里满是古老、怨恨和疯狂。
瞬间，暗红色的天变得更黑了，像是要滴出血。地上的断剑全都抖了起来，嗡嗡作响。那些本来还在乱飘的黑影，像是听到了命令，全都放弃攻击萧云帆，疯了一样朝剑狱最深处涌去！
一股比刚才所有黑影加起来都强得多的压力，从中心区域升起，锁定了江尘和萧云帆。
江尘猛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剑狱最深处的黑暗，表情变得很严肃。
萧云帆的脸也白了，他身上的剑光在那股压力下晃得厉害，随时都可能熄灭。
“我们……”萧云帆的声音有点抖，“……好像把什么东西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