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的书房内,关于“破碎星辰”和格陵兰星门的情报如同冰水浇头,让林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七天时间,掌握力量,应对未知的强敌,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看着海伦娜那双充满理性探究却又深不见底的浅灰色眼眸,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我接受特训。”林轩沉声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但凌霜的治疗必须优先,并且,我需要知道训练的具体内容和……风险。”他必须确保凌霜的安全,也对海伦娜所谓的“身心开放”保持警惕。
海伦娜似乎对他的果断很满意,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一丝弧度:“明智的选择。凌小姐的治疗已经开始,我会动用这里最好的资源。至于训练……”她走到一面书墙前,手指在某本厚重的古籍书脊上轻轻一按,整面书墙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充满科技感的电梯门。“地点在观星台顶层的‘能量共鸣室’。风险当然有,能量操控不当的反噬,精神负荷过载,甚至可能引发你体内‘奇点’的提前暴走。但这是最快的途径。”
电梯快速上升,打开后,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穹顶空间。穹顶是透明的,可以仰望星空,但此刻被调节成柔和的乳白色光源。房间中央是一个微微凸起的平台,平台上刻满了复杂的能量导流符文,四周墙壁镶嵌着各种精密的水晶和金属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空气中有一种奇特的能量感,让林轩体内的冰晶微微雀跃。
“这里的环境可以放大和纯化能量波动,有助于你感知和控制。”海伦娜解释道,“训练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由我的助手‘星尘’指导你进行基础的能量引导和形态控制。第二部分,我会亲自介入,尝试引导你更深层次的能量共鸣,并解读其特性。”
她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角落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走出。正是之前带走凌霜她们的那位年轻女助手——星尘。
近距离看,星尘给人一种极其特别的感受。她看起来约莫二十岁,身高与凌霜相仿,但体型更加纤细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她穿着一身毫无装饰的纯白色连体紧身服(像是高级生物材料制成,类似科幻电影中的休眠服),面料具有极佳的光泽感和弹性,将她略显青涩却比例极佳的身材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胸前微微隆起柔和的弧度,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臀部线条流畅,一双腿又长又直。她赤着脚,脚型纤美玲珑,脚趾如珍珠般圆润,涂着无色的亮油,安静地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的面容是一种近乎非人的精致和……空白。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色,光滑得没有一丝瑕疵,也没有任何表情。五官小巧而完美,像是精心雕琢的瓷娃娃,一双眼睛大而圆,瞳孔是罕见的淡琉璃色,清澈见底,却空洞无神,缺乏焦点。鼻子小巧挺翘,嘴唇很薄,是天然的淡粉色,紧紧抿着。她有一头及腰的、如同月光织就的银白色长发,没有经过任何打理,直直地披散下来,几缕发丝遮住了部分脸颊,更添几分神秘和脆弱感。她周身感觉不到任何能量波动或情绪气息,就像一个人形的水晶雕塑。
“星尘,接下来的基础训练由你负责。”海伦娜吩咐道,语气平淡,像在指挥一件工具。
“是,博士。”星尘的声音响起,音色清脆,却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如同电子合成音。她转向林轩,琉璃色的眼珠缓缓转动,对准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房间中央的平台。“林轩先生,请站到共鸣平台中央,放松身心,尝试引导你体内的能量,注入平台基座。”
林轩依言走上平台,盘膝坐下,尝试静心凝神,引导体内冰晶能量。过程并不顺利,能量在体内奔涌,却难以精细控制,更别提稳定输出了。尝试了几次,只能激起平台符文微弱的闪光。
星尘静静地站在平台边缘,观察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也走上了平台,来到林轩身后,跪坐下来。
“检测到能量输出不稳定,波动率超过安全阈值 47%。”她毫无预兆地伸出双手,从后面轻轻按在了林轩的背心位置。她的手冰凉细腻,触感不像人类肌肤,反而像某种温凉的玉石。
林轩身体一僵,下意识想要挣脱。这接触太过突然和亲密。
“请勿抗拒。”星尘的声音依旧平淡,“我的‘静滞力场’可以暂时平复你体内能量的无序躁动。请配合我的引导。”随着她的话语,一股温和、中正、带着奇异安抚效果的能量波动从她掌心传入林轩体内。这股能量似乎没有任何属性,却像最好的缓冲剂,将他体内狂躁的冰寒能量梳理得柔顺了许多。
林轩心中惊疑,这星尘到底是什么人?这种能力闻所未闻。但在她的辅助下,他确实感觉对能量的掌控容易了一些。他压下杂念,继续尝试。
训练持续了数小时。星尘始终像一个人形挂件一样贴在林轩身后,双手按在他背上,不时用毫无波澜的语气指出能量流动的细微偏差,并进行调整。她的身体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呼吸清浅,银白色的长发偶尔会扫过林轩的后颈,带来一丝微痒的凉意。这种近乎零距离的接触,让林轩十分不自在,尤其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紧身服下身体的轮廓和冰凉的体温,但为了训练效果,他只能忍耐。
期间,海伦娜回来过一次,看到平台上的情景,只是淡淡点评了一句:“同步率在提升,很好。星尘的‘绝对平静’领域是初学者最好的稳定器。继续。”便又离开了。
训练告一段落,林轩已是满头大汗,精神疲惫,但确实感觉对能量的控制熟练了一丝。星尘默默收回手,退到一旁,仿佛刚才的亲昵接触从未发生。
“休息一小时。然后进行体能和反应训练,在模拟极端环境下进行。”星尘毫无感情地宣布,然后指向房间一侧突然打开的一扇门,后面是一个布满各种训练器械和全息投影设备的巨大空间。
接下来的体能训练更是严酷。模拟的格陵兰冰盖环境:极寒、强风、冰面滑溜、还有全息投影出的能量生物袭击。林轩需要在这种环境下运用新掌握的能量进行防御、移动和攻击。星尘则如同鬼魅般跟随在他身边,时而在冰面失衡时用巧劲扶他一把,时而在能量生物偷袭时提前发出警示(虽然语气毫无波动),她的动作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总能出现在最需要的位置。
在一次躲避模拟冰锥袭击时,林轩脚下一滑,向后倒去。星尘瞬间出现在他身后,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垫住了他。冲击力让两人一起滚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林轩压在星尘身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冰凉,以及那双近在咫尺的、空洞的琉璃色眼眸。她没有任何羞怯或恼怒的反应,只是平静地说:“检测到失衡,建议增强足底能量吸附。”然后若无其事地推开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灰尘的紧身服。
林轩有些尴尬地起身,心中对星尘的疑惑更深了。她不像人,更像一个……高度精密的工具。
训练结束后,林轩疲惫不堪地回到海伦娜为他安排的客房。房间舒适奢华,但他毫无睡意。洗完热水澡,他穿着浴袍,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永恒的极夜,思绪纷乱。力量的增长缓慢,时间紧迫,凌霜的伤势未知,还有海伦娜、星尘这些神秘人物……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敲门声轻轻响起。林轩开门,意外地看到星尘站在门外。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一件月白色的丝质吊带睡裙(款式简单,但面料极好),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薄纱长袍。银白色长发披散着,赤着脚,露出纤细的脚踝和涂着无色甲油的玉足。在柔和的走廊灯光下,她少了些训练时的非人感,多了一丝脆弱的精致,但眼神依旧空洞。
“博士让我送来能量补充剂和明天的训练日程表。”她举起手中的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散发着微光的蓝色液体和一张电子板。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谢谢。”林轩接过托盘。
星尘却没有立刻离开,琉璃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开口:“林轩先生,你在焦虑。心率波动异常,皮质醇水平升高。是因为凌霜小姐,还是对训练进度的担忧?”
林轩一愣,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都有。”他含糊道。
“凌霜小姐的生命体征已稳定,正在深度修复中,预计 36 小时后可苏醒。”星尘报出数据,然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处理信息,“至于力量……根据我的计算,按照当前进度,你在七天内达到基础应用标准的概率为 68.4%。成功率高于博士的初始预期。”
她这是在……安慰他?林轩感到一丝荒谬。一个看起来没有感情的人形生物,在用数据分析安慰他?
“你为什么帮我?”林轩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到底是什么?”
星尘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是星尘,博士的助手。我的任务是辅助博士完成研究,包括确保‘样本’……即你的训练安全和有效。帮你,是任务的一部分。”她的回答机械而标准。
“只是任务吗?”林轩看着她空洞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波动。
星尘与他对视着,琉璃色的眼眸深不见底。过了几秒,她微微偏头,像是在思考,然后用那平直的语调说:“博士认为,你的‘奇点’蕴含着超越现有模型的可能性。观察这种可能性,是我的核心指令之一。所以,帮助你变强,符合我的……利益。”她用了“利益”这个词,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脚步声。是海伦娜,她似乎刚结束工作,穿着一身藏蓝色的真丝睡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看到门口的两人,她脚步微顿,目光在星尘近乎透明的睡裙和林轩的浴袍上扫过,浅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但很快恢复平静。
“星尘,数据报告整理好了吗?”她语气如常地问道。
“已发送至您的终端,博士。”星尘转身,微微躬身。
“嗯。林先生,早点休息,明天的训练强度会更大。”海伦娜对林轩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星尘也向林轩微微一礼,赤着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轩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手中托盘的蓝色液体微微晃动。海伦娜的深不可测,星尘的诡异非人,凌霜的伤势,格陵兰的危机……这一切都像巨大的漩涡,将他越卷越深。而星尘最后那句“符合我的利益”,更是让他心生寒意。这些围绕在“星门”周围的势力和个人,究竟在谋划什么?他这个“钥匙”,最终又会开启怎样的命运?
疲惫和困惑如潮水般涌来。林轩关上门,将蓝色液体一饮而尽。一股温和的能量流遍全身,舒缓着疲惫。他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快变强,然后,去格陵兰,面对一切。他必须保护好凌霜,也必须找到自己的答案。带着纷乱的思绪,他沉沉睡去。窗外,极地的风雪依旧呼啸,预示着前路绝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