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还有六师弟,你们怎么……挤在此处?”商葵站在桥上,低头看着桥下阴影中,挤挤挨挨的四人。
四师兄六师弟就算了,她清风明月还有洁癖的二师兄,以及不能接受自己华丽衣袍变脏变破的三师兄,怎么也蹲坐在那小小一方桥底下?
骆子衡瞪了王郁沉一眼,忍无可忍地用了几张清洁符。
看到全身上下恢复整洁,这才脚尖立在唯一一块稍显干净的石头上。
王郁沉走得小心,袍角都提在手里,也就没有沾到那些濡湿的泥。
这会还有心情欣赏,二师兄难得一见的生气表情。
“也不能全怪我啊,大师姐说有要事,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呢,就被一小丫头叫走了,说是要带五师妹你出去走走,我思来想去,也就此处能藏得下我们四人,就喊上大家一起在此处等你们了。”
商葵感叹道:“三师兄,辛苦了。”
“只是,用隐匿符也能达到避开外人耳目的效果的,下回还是别让二师兄难办了。”
没看,二师兄的长风都脱离剑鞘一截了么。
果然,听到商葵的话,骆子衡笑眯眯望着王郁沉。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多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三师弟,你故意的?许久没跟你打过了,不如通关后,我们先去打上一场?”
王郁沉脸黑了下,瞥了眼掀他老底的五师妹,舌尖顶了顶腮侧。
真是他的好师妹啊,玩的好一手煽风点火。
转过脸,表情秒变,讨好地将又冒出来一截的长风按了回去:“怎么会呢,二师兄,我不是那样的人,就是一时没想起来还能用隐匿符。”
“我们还要赶紧攒分呢,进不了前十,掌门和长老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大师姐,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说?我们都听着呢。”王郁沉赶忙转移话题道。
他一个阵法师,脑子有病才跟二师兄一剑修打。
那不纯找虐。
柳青禾知道这就是她师弟妹们,相亲相爱的日常。
虽不解,但她是个包容性很强的人,尊重他们时不时扯头花的相处方式。
“是这样,我与五师妹混进坎府后,发现坎府如今的话事人是个夺舍的老妖怪,他还计划替他孙子夺舍曾孙子,还提到,方刘老爷若用某个计划,就要为他们所用……”
柳青禾简单将在坎府获悉的情报,讲给四人听。
以二三师弟的聪慧,她俩能想到的事,他们自然也能想到。
王郁沉摸着下巴:“这坎家,看样子,与方大小姐的死,有莫大干系啊。”
骆子衡抚着长风:“眼下,只要盯着方大小姐,也就是五师妹,我们就能通关了。”
啊?
正说着坎家有嫌疑呢,怎么就通关了?
杨孟洛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他戳戳张磊峰的腰:“六师弟六师弟,你听懂了吗?”
张磊峰点点头,揉了下发痒的腰间,在杨孟洛‘我都没懂,你居然听懂了’的怀疑目光中,咧嘴道:“我听明白了,这坎家可能是凶手。”
杨孟洛啐了一声,“呔!这用你说吗?谁不知道这三家都是嫌疑人?我问的是大师兄说盯着五师妹就能通关什么意思!”
张磊峰小眼睛里满是无辜:“就,字面意思?”
杨孟洛气得拳头捏紧又松开。
算了。
六师弟这肌肉,揍一拳,六师弟没事,他自个的手包肿的。
另外四人,好笑地看了眼,角落里,闹矛盾的两人,没有多加解释。
生辰宴后,方若素就会在回去方府的途中失踪,明日再被寻回时,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谁是凶手,今夜就能得知。
……
好不容易,刘老爷的生辰宴终于开宴。
宾客熙攘间,商葵被刘母带在身边,率先见到了刘父。
那是个身高不高不矮,体型中等,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
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有着一双格外深邃的眼睛,看着刘母微笑的时候,内里是满满的爱意。
看样子,夫妻两琴瑟和鸣,感情甚笃,不是假的。
商葵福了福身:“刘叔叔,生辰喜乐。”
“侄女不用多礼,”刘父抬抬手,先是笑着看了眼刘母,才与商葵说话,“你爹身体可好些了?”
商葵眼观鼻鼻观心地演:“还是没什么精神,今早刚叫了安大夫来看,喝完药,嘱咐我把他给您准备的生辰礼送来,就睡了。”
刘父闻言,表情似忧人所忧:“安大夫医术是出了名的好的,想来你爹得他诊治,很快就能好起来。”
商葵只能顺着“嗯”一声。
刘父还要去招待其他宾客,没时间和商葵聊太多,简单交谈几句就走开了。
离开前,还让商葵别拘束,就当这里是自己家,有什么事,及时与刘母说。
看着,是真心将方大小姐当自己儿媳妇看待的。
就连刘湛霖都忙得很,想过来都抽不出时间。
只一双眼睛,不时瞟过来,看一眼未婚妻,就心满意足地去招待宾客,活像方若素是个精力提取器似的。
很快,商葵就与刘母,在一女眷桌落座。
有刘母在,商葵就是安静发呆也没关系。
一顿宴席,吃到天色擦黑,才落幕。
知道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的环节,商葵提起精神来。
拒了刘母殷切的留宿后,她坐上方府的马车,准备迎接来人。
结果掳她的人没等到,反而等到了骑着马追过来的,刘湛霖。
“刘公子?你,怎么过来了?”商葵这会真有点讶异。
刘湛霖似很是不好意思,对着马车里方若素的脸,声音柔得能拧出水来:“我,我爹让我将这块平安玉给你送来。”
话道出口,又觉不妥,显得好像他不是自己想追出来似的。
刘湛霖面上划过懊恼:“这是在佛寺开过光的,很灵,你记得贴身佩戴,不要轻易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