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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的夜,乌云像浸了墨的棉絮,压得很低。陈念开着租来的二手车,沿着盘山公路往外婆家赶——三天前,独居在山坳里的外婆突发脑溢血去世,遗嘱里特意交代,头七要在老宅后院烧足七七四十九叠“往生钱”,且必须用她生前亲手扎的黄纸,不能掺半张外头买的印刷冥钞。

“外婆这辈子最信这些,可别出差错。”陈念摸了摸副驾驶座上的布包,里面是外婆临终前托付给邻居王婶的黄纸,一沓沓码得整齐,纸边泛着陈旧的暗黄,隐约能闻到松烟和朱砂的味道。他从小在城里长大,对这些民俗禁忌半信半疑,只当是完成外婆最后的心愿。

老宅在山坳深处,院墙斑驳,院门上的铜锁生了锈,轻轻一推就“吱呀”作响,惊起檐下几只蝙蝠。后院是片不大的空地,中央有个老石臼,据说外婆年轻时就用它捣纸浆做黄纸。陈念按照王婶的嘱咐,在石臼旁画了个半圈,留了个缺口对着西南方向(说是给亡灵留的通道),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第一叠黄纸。

黄纸遇火“腾”地燃起,火焰是温暖的橘红色,纸灰轻盈地打着旋,顺着缺口飘向夜空,像一群黑色的蝴蝶。陈念松了口气,一边往火里添黄纸,一边默念:“外婆,一路走好,这些钱您收好,在那边好好过日子。”

烧到第二十三叠时,打火机突然卡壳了。他敲了敲打火机,没反应,翻遍口袋也没找到备用火源。眼看火要灭了,陈念有些着急——王婶特意叮嘱过,烧冥钞不能中途断火,否则亡灵收不到钱,还会引来孤魂野鬼抢食。

就在这时,他想起车上还有半包烟,烟盒里附赠了一根火柴。他赶紧跑回车里,摸出火柴点燃,跑回后院时,火堆已经只剩几点火星。他赶紧把燃着的火柴凑过去,黄纸再次燃起,可这次的火焰,却变成了诡异的青绿色,像坟头的鬼火,安静地舔舐着纸张,没有一点噼啪声。

“怎么回事?”陈念心里咯噔一下。更奇怪的是,那些纸灰不再飘向西南方向,反而朝着他的方向扑来,粘在他的衣服上、头发上,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沾了冰碴。

他下意识地拍掉纸灰,却发现掌心沾到的纸灰竟变成了黑色的黏液,散发着腐朽的腥气。这时,火堆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陈念眯起眼睛细看,只见那些燃烧的黄纸中,竟慢慢浮现出一张张模糊的人脸,有的扭曲狰狞,有的满脸怨怼,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喊着什么。

“别吓唬我了,肯定是眼花了。”陈念强装镇定,又往火里添了几叠黄纸。可那些人脸越来越清晰,其中一张脸,竟和他去年去世的爷爷有几分相似——爷爷生前最疼他,可此刻那张脸上,却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冰冷的怨恨,直勾勾地盯着他。

“爷爷?”陈念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后院里打颤。

那张人脸似乎动了动,嘴巴张开,发出一阵微弱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假的……都是假的……”

陈念浑身一僵。什么是假的?难道这些黄纸是假的?他抓起一叠没烧的黄纸,仔细翻看,发现纸张质地粗糙,上面用朱砂画的符咒歪歪扭扭,确实和外婆以前给他看过的不一样。他忽然想起,王婶送给他布包时,眼神有些躲闪,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火堆里的青绿色火焰突然窜高,扑向他手中的黄纸。陈念下意识地松手,黄纸落在地上,瞬间燃起,火焰顺着地面蔓延,竟在他脚边围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圈,把他困在了中央。

“谁在搞鬼?”陈念又怕又怒,抬脚想踩灭火焰,可那些火焰像是有生命般,避开他的脚,继续燃烧,圆圈越来越小,刺骨的寒意也越来越浓,他的手脚开始发麻,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木屐在走路。陈念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寿衣的老太太,正慢悠悠地从院门走进来。她的头发花白,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却红得刺眼,正是他从未见过的、外婆的姐姐——据说在几十年前就冻死在了山里。

“你是谁?”陈念浑身发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石臼,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老太太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向火堆,她的脚步轻飘飘的,像是踩在空气上,走到火堆旁时,那些青绿色的火焰竟自动分开,给她让出了一条路。她拿起一叠没烧的黄纸,放在鼻尖闻了闻,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这哪是往生钱?这是‘阴契’啊,我那傻妹妹,到死都被人骗了。”

“阴契?什么意思?”陈念不解地问。

“你外婆年轻时和人打赌,输了欠下阴债,要用亲手做的黄纸写满赎罪符咒,烧够七七四十九年才能还清。”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可她老了,眼也花了,手也抖了,做的黄纸早就没了符咒的效力,反而被有心人动了手脚,变成了绑定魂魄的阴契——谁烧了这些纸,谁就要替她还阴债。”

陈念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他想起外婆生前总说自己睡不着,总梦见有人在耳边催债,原来都是真的。

“是王婶?”他猛地想起王婶躲闪的眼神,还有她特意强调“不能用外头买的冥钞”,恐怕是早就知道这些黄纸有问题。

老太太点了点头,拿起一张黄纸,递到陈念面前。陈念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纸张,就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他低头一看,指尖竟渗出了一滴鲜血,滴在黄纸上,瞬间被纸张吸收,纸上的符咒像是活了过来,发出暗红色的光。

“阴契认主,你现在想逃也逃不掉了。”老太太的笑容越来越诡异,“那些被你外婆欠了债的孤魂野鬼,已经闻到了你的气息,很快就会来找你要债了。”

话音刚落,后院的黑暗里就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陈念环顾四周,只见黑暗中渐渐浮现出无数个模糊的身影,他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浑身是血,有的肚子鼓鼓的像是被水泡过,一个个都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怨怼。

“不!我不替她还债!”陈念发疯似的想冲出火焰围成的圆圈,可那些火焰像是一堵无形的墙,无论他怎么撞,都冲不出去。他看着那些黑影越来越近,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的腐朽气味,能看到他们伸出的、冰冷干枯的手,心里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他的发小,做道士的林青打来的。陈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接起电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林青,救我!我在我外婆家后院,被好多鬼围住了!”

“别急,慢慢说,你是不是烧了什么不该烧的东西?”林青的声音很镇定,带着一丝安抚的力量。

陈念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外婆的遗嘱、王婶给的黄纸、青绿色的火焰和老太太的话。

“不好!那些黄纸被人下了血咒,变成了阴契,你现在已经和那些孤魂野鬼绑定了。”林青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听着,现在立刻找一把剪刀,把你身上沾了纸灰的衣服剪碎,扔进火堆里,然后用你自己的血,在地上画一个太极图,记住,一定要闭着眼睛画,不能看那些鬼。”

陈念赶紧翻找口袋,幸好他车上有一把应急剪刀,他之前放在布包里了。他颤抖着掏出剪刀,把沾了纸灰的外套和裤子剪碎,扔进火堆里。火堆里的青绿色火焰瞬间窜高,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灼烧了一样。

接着,他按照林青的嘱咐,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闭着眼睛,在地上画太极图。指尖的鲜血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地面。他能感觉到那些黑影越来越近,他们的哭声越来越响,冰冷的气息几乎要把他冻僵,可他不敢睁开眼睛,只是凭着感觉,一笔一划地画着。

“快!画完之后,把剩下的黄纸全部烧了,然后默念《往生咒》,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停下!”林青在电话里大喊。

陈念画完太极图,立刻抓起剩下的黄纸,扔进火堆里。他闭上眼睛,开始默念林青教过他的《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他的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可随着咒语的念出,他感觉到周围的寒意渐渐减弱,那些黑影的哭声也变得遥远了。火堆里的火焰再次变成了温暖的橘红色,纸灰顺着西南方向飘去,不再朝着他扑来。

就在他以为没事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外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怨怼:“念念,你怎么能烧了我的阴契?你知道我欠了多少债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人替我还,你为什么要破坏?”

陈念的心猛地一揪,外婆的声音太真实了,就像在他耳边说话一样。他想睁开眼睛,想看看外婆是不是真的在那里,可他想起林青的嘱咐,硬是忍住了。

“外婆,对不起,可我不能替您还债,我还有自己的人生。”陈念一边默念咒语,一边在心里说,“您欠的债,应该由您自己还,或者由骗您的人还,不是我。”

他的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像是外婆的声音,又像是无数个黑影的声音。接着,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从火堆里传来,把他推倒在地。他死死地闭着眼睛,继续默念咒语,直到声音嘶哑,再也念不出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寒意也彻底散去。陈念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后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火堆已经熄灭了,地上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灰烬,还有他画的那个血色太极图,此刻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挣扎着站起来,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他拿起手机,发现林青还在电话那头:“陈念,你怎么样了?那些鬼走了吗?”

“走了……应该走了。”陈念的声音沙哑,“林青,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活不成了。”

“你现在赶紧离开老宅,去镇上找一家开着的道观,或者找一个阳气重的地方待着,别再回去了。”林青叮嘱道,“那些鬼虽然暂时被赶走了,但阴契的效力还在,他们肯定还会来找你。明天一早,我就过去找你,帮你彻底解除阴契。”

陈念点点头,挂了电话,踉跄着跑出老宅,钻进车里,发动汽车,朝着山下的镇子驶去。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老宅的后院里,似乎有一道黑影站在石臼旁,正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外婆,又像是那个穿着青色寿衣的老太太。

他不敢多想,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飞驰。七月半的夜,风很大,吹得车窗“呜呜”作响,像是有人在哭。他总觉得,车后座上好像坐着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副驾驶座上的布包,静静地放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松烟味。

到了镇上,陈念找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白酒,猛灌了几口,才感觉稍微镇定了一些。他坐在便利店的角落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王婶为什么要骗他?外婆的阴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穿着青色寿衣的老太太,真的是外婆的姐姐吗?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内容只有一句话:“阴契已签,债不脱身,今夜三更,我来取债。”

陈念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给林青打电话,可电话却打不通了,提示“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他又打给其他朋友,可无一例外,都打不通。便利店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忽明忽暗,像是要停电了一样。

便利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此刻正坐在柜台后,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陈念走过去,想问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可走到柜台前,他才发现,老板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灰色,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嘴角还流着黑色的黏液。

“你……你是谁?”陈念吓得后退了一步,浑身发抖。

老板慢慢抬起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是来取债的。”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无数个人在同时说话。陈念转身就跑,可便利店的门却突然关上了,无论他怎么拉,都拉不开。他看着老板慢慢朝他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黑影,正是他在老宅后院看到的那些孤魂野鬼。

“不!不要过来!”陈念发疯似的挥舞着拳头,可他的拳头却穿过了黑影的身体,什么都没打到。

黑影们围住了他,伸出冰冷干枯的手,抚摸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失,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想起了外婆,想起了林青,想起了自己的人生,心里充满了悔恨——如果他当初没有轻易相信王婶,如果他早点了解这些禁忌,如果他没有烧那些黄纸,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便利店的窗户突然被撞碎了,一道金光射了进来,黑影们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纷纷后退。陈念睁开眼睛,看到林青穿着一身道袍,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正从窗外跳进来。

“林青!”陈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着喊道。

林青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桃木剑,朝着黑影们劈去。桃木剑上散发着金光,黑影们一碰到金光,就发出一阵尖叫,身体瞬间化为灰烬。老板的身体也在金光中扭曲、消散,最后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纸灰。

“快走!这里不安全!”林青拉起陈念,朝着破碎的窗户跑去。

陈念跟着林青跑出便利店,发现外面已经是三更天了,月亮躲在乌云后面,只露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暗处窥视。

“那些鬼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陈念气喘吁吁地问。

“因为阴契已经和你绑定了,无论你躲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你。”林青一边跑,一边说,“我刚才在路上遇到了点麻烦,被一个厉害的鬼缠住了,所以才没接你的电话。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你就危险了。”

他们跑到镇上的一座小道观前,林青推开道观的门,拉着陈念跑了进去。道观里供奉着太上老君的神像,神像前点着两盏长明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黑影们追到道观门口,却不敢进来,只是在门口徘徊,发出阵阵低吼。

“这里是道观,有神仙庇佑,他们不敢进来。”林青松了口气,“但这只是暂时的,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必须彻底解除阴契,否则你还是会有危险。”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一道符咒,然后递给陈念:“把这张符纸贴在身上,能暂时护住你的阳气。我现在要做法,解除阴契,你在旁边看着,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说话,不能乱动。”

陈念点点头,接过符纸,贴在自己的胸口。符纸刚贴上,他就感觉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身体不再那么冷了,意识也清醒了许多。

林青走到神像前,点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他拿起桃木剑,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念出,道观里的空气开始波动,长明灯的火焰摇曳不定,发出橘红色的光。

突然,神像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像是无数个鬼魂在挣扎。林青睁开眼睛,举起桃木剑,朝着漩涡劈去:“阴契破碎,债归其主,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桃木剑劈在漩涡上,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漩涡瞬间炸开,黑色的雾气四处弥漫,道观里的温度骤降。陈念看到,雾气中浮现出外婆的身影,她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悔恨:“念念,对不起,是外婆害了你。那些阴债,是我年轻时不懂事,和人打赌输的,我以为用黄纸就能还清,没想到被人利用,做成了阴契。”外婆的身影在金光中扭曲,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王婶的丈夫,当年就是和我打赌的人,他输了阴赌,折了阳寿,王婶一直记恨我,所以才在我病重时,换了我的黄纸,想让你替我还债,替她丈夫报仇。”

陈念愣住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他看着外婆痛苦的模样,心里的怨恨渐渐消散,只剩下心疼:“外婆,都过去了,您别自责了。”

“过不去啊……”外婆的眼泪流了下来,是透明的,顺着脸颊往下淌,“那些被我连累的孤魂野鬼,他们本不该承受这些。我欠的债,该由我自己来还。”

她说完,突然朝着金光扑去。林青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外婆的身影撞上金光,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瞬间化为无数光点,融入了漩涡之中。那些刺耳的尖叫渐渐平息,黑色的雾气也慢慢消散,道观里的温度渐渐恢复了正常。

“外婆!”陈念哭喊着,想冲过去,却被林青拉住了。

“她是在赎罪。”林青叹了口气,“她用自己的魂魄,还清了所有阴债,那些孤魂野鬼也得到了解脱。现在,阴契已经彻底破碎了。”

陈念看着漩涡消失的地方,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知道,外婆是真的走了,这一次,是彻底解脱了。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道观的窗户照进来,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林青收起桃木剑,拍了拍陈念的肩膀:“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陈念点点头,擦干眼泪,心里却五味杂陈。他走出道观,看着街上渐渐有了行人,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他回到外婆的老宅,发现王婶正站在院门口,脸色苍白,眼神躲闪。看到陈念,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你还活着?”

“托你的福,我还活着。”陈念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王婶,外婆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还清了债,你丈夫的仇,也该放下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这样做,只会让更多人受苦。”

王婶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我恨她,若不是她,我丈夫也不会死。我只是想让她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没想到……”

“没想到外婆会用自己的魂魄赎罪,没想到你会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孤魂野鬼。”陈念打断她的话,“王婶,好好活着吧,别再被仇恨困住了。”

说完,他转身走进老宅,收拾了外婆的遗物。后院的石臼旁,只剩下一堆冰冷的纸灰,风一吹,就散了,像是从未存在过。

他把外婆的遗物整理好,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方,给外婆立了一座墓碑。墓碑上,没有刻太多字,只刻着“外婆之墓”四个字,还有一朵小小的白色雏菊——那是外婆最喜欢的花。

处理完外婆的后事,陈念离开了山坳。他没有再追究王婶的责任,有些仇恨,放下比报复更有意义。

回到城里,陈念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开了一家小小的民俗文化馆。他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还有那些烧纸钱的禁忌,一一记录下来,告诉前来参观的人:烧冥钞,不能用假纸,不能中途断火,不能画完整的圆圈,不能让纸灰粘在身上,更不能轻易相信别人递来的“特殊”黄纸。这些看似简单的禁忌,背后藏着的,是对亡灵的敬畏,也是对生命的尊重。

有人问他,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宣扬这些民俗。陈念笑着说:“民俗不是迷信,是前人的经验,是对逝者的缅怀,对生者的警示。那些禁忌,不是为了吓唬人,而是为了让我们心存敬畏,不妄为,不盲从。”

每到七月半,陈念都会亲自做一些黄纸,按照正确的方法,在十字路口烧给那些没有亲人的孤魂野鬼。他烧的黄纸,质地柔软,上面用朱砂画着正规的往生符咒,火焰是温暖的橘红色,纸灰轻盈地飘向远方,像是在传递着人间的善意。

他再也没有遇到过诡异的事情,也没有再梦见过那些狰狞的黑影。他知道,只要心存敬畏,坚守底线,那些黑暗中的恐惧,就永远不会靠近。

而外婆的身影,偶尔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梦里的外婆,穿着干净的衣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念念,好好活着,外婆在那边,很好。”

每次从梦里醒来,陈念都会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外婆没有离开,她一直都在,在他的心里,在每一缕温暖的阳光里,在每一次飘向远方的纸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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