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风停了,守护灵本体的灰色能量不再翻涌。苏清月突然向前一步,周身的共生圣光骤然绽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和——光芒中,竟缠绕着一缕极淡的暗影,那是她刚才从虚无之影身上小心引来的气息,此刻正与圣光和谐地交织流转。
“失衡不是某一方的错。”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心底,“是我们忘了,光与影本是一体,就像昼与夜,少了谁,世界都不完整。”
她一步步走向守护灵,圣光中的暗影越来越清晰,像一条银灰相间的丝带。守护灵的巨眼微微眯起,灰色的瞳孔中映着那缕奇特的光,没有攻击,也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靠近。
“你看。”苏清月在守护灵面前站定,伸出手,圣光与暗影在她掌心盘旋成一个小小的太极图案,“你的力量与我的圣光,本可以这样共存。你吞噬灵力,是因为太久没人教你‘克制’;我们惧怕你,是因为从未想过‘接纳’。”
守护灵沉默了片刻,一根最纤细的暗影触手缓缓伸出,试探着触碰苏清月掌心的光。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林辰都握紧了混元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然而,预想中的冲突没有发生。暗影触手接触到圣光的瞬间,竟像水滴汇入溪流般,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圣光之中,非但没有被消解,反而让圣光的光芒更加温润,多了几分韧性。
“这……”凌渊失声惊呼,守星阁的古籍从未记载过,虚无之影的力量能与圣光如此和谐地共存。
苏清月笑了,眼中闪烁着泪光:“太极石的真谛,从来不是‘平衡’,是‘接纳’。接纳光中有影,影中藏光;接纳伤害,也接纳和解;接纳我们曾经的愚蠢,才能走向真正的共生。”
守护灵的巨身轻轻震颤,灰色能量中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光点,那是被它吞噬的生灵残魂,此刻竟在圣光的映照下,露出了平和的面容。
就在此时,祭坛下方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祭坛剧烈摇晃,断壁上的碎石哗哗坠落,太极石发出刺耳的嗡鸣,仿佛随时会从祭坛上滚落!
“什么人?!”林辰厉声喝道,混元玉的光芒瞬间扫向祭坛底部——只见一群黑衣人影正从崩塌的缺口窜出,为首者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正是三长老的残党!
“没想到吧!”为首的黑衣人狂笑着,手中还举着一个滋滋作响的黑球,“你们在上面谈和解,老子在下面给你们掘坟墓!这太极石,还有你们这些叛徒,都给我坠进深渊喂暗影去吧!”
原来三长老的余党并未全灭,他们偷偷跟随着万族的灵力波动潜入本源界,一直躲在祭坛底部,竟想趁众人不备,炸断根基,让太极石与所有“背叛者”一同坠入深渊!
祭坛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太极石已经开始倾斜,守护灵本体发出愤怒的咆哮,灰色能量再次翻涌,却因为祭坛晃动而难以凝聚全力。
“清月!”林辰想去拉她,却见苏清月突然转身,圣光在她身后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屏障,暂时挡住了坠落的碎石。
“别管我!”苏清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却异常坚定,“护住太极石!接纳的路不能断!”
她的圣光突然暴涨,比刚才更加璀璨,竟主动融入守护灵的灰色能量中。守护灵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图,两者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金银灰三色的巨网,死死托住倾斜的太极石。
“你……”林辰看着苏清月的身影在光中渐渐变得透明,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眶瞬间通红。
苏清月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圣光中最后的暗影与光芒彻底融合:“共生圣光的终极,不是守护,是成为连接光与影的桥……林辰,记得告诉大家,接纳不是软弱,是比对抗更需要勇气的选择。”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彻底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那道托住太极石的巨网之中。巨网的光芒陡然强盛百倍,不仅稳住了太极石,还将那些黑衣人的黑球尽数震碎,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守护灵的巨眼中第一次浮现出类似“动容”的情绪,灰色能量轻轻包裹住那道流光的余温,声音低沉而郑重:“我记住了,光与影的桥。”
祭坛的晃动暂时平息,但三长老残党的破坏已经让根基岌岌可危。林辰握紧混元玉,望着那道融合了苏清月力量的巨网,心中既有悲痛,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清月用生命点亮了接纳之路,他们必须走下去。
他转身看向那些黑衣人,眼神冰冷如霜:“阻碍共生者,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混元玉的光芒与守护灵的灰色能量同时转向,这一次,不再是对峙,而是并肩而立,朝着破坏者,发出了共同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