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号」的舰桥从未如此完整,也从未如此……拥挤。十个性格迥异、能力独特的灵魂齐聚于此,空气中仿佛充满了无形弦线,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不谐的震颤。
星岚船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像欣赏一件件刚刚入库的珍贵藏品。“好了,姑娘们,人齐了。是时候让你们这堆‘天灾级’的个人能力,变成一首像样的曲子了。”她拍了拍主控台,“来,试试最简单的——把你们的力量,像这样,轻轻‘碰’在一起。”
她示范性地打了个响指,舰桥中央投射出一个简单的标靶。
凌鸢与沈清冰对视一眼,率先尝试。凌鸢的罗盘定位标靶的“存在坐标”,沈清冰则试图为其附加一个“脆弱”的临时规则。金光与数据流触碰的瞬间,标靶确实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冒出一股黑烟,碎成了一堆意义不明的几何碎片。
“逻辑过载。”沈清冰推了推眼镜,“我的‘法则’与凌鸢的‘坐标’产生了排异反应。”
另一边,胡璃诗兴大发,写下一句“让目标如花瓣般舒展”,苏墨月试图用歌声将这句诗“唱”进现实。然而诗句的力量在音波中扭曲变形,标靶非但没有舒展,反而长出了尖锐的金属倒刺,像个愤怒的刺猬。
“停!停一下!”星岚捂着耳朵,“诗人的浪漫和歌者的严谨在打架!你们是想创造美还是制造噪音?”
秦飒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前,徒手将那团“刺猬”标靶捏回原状,动作粗暴却有效。“形态,需要的是理解和掌控,不是蛮力。”她皱眉道。
石研默默地用相机记录下每一次失败的瞬间,乔雀则快速翻阅着古籍,寻找关于“合力”、“共鸣”的记载。夏星试图计算能量融合的最佳路径,竹琳则放出一缕温和的生命能量,试图安抚那些因冲突而躁动的力量粒子。邱枫站在稍远的地方,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轻点,记录着每一次错误的数据流。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十种强大的力量像十头不肯配合的野兽,在狭小的空间里互相冲撞、嘶吼。
“够了。”凌鸢深吸一口气,站到众人中央,“我们不是在各自的工作室里创作。船长说得对,我们得学会‘合奏’。”
她闭上眼,不再试图去“控制”罗盘,而是感受着它与同伴们力量之间那细微的、天然的吸引力。“别想着‘使用’你的能力,”她轻声说,像是在告诉自己,也告诉所有人,“感受它,然后……相信它,也相信你身边的人。”
她将罗盘的光芒不再聚焦于标靶,而是柔和地洒向周围的同伴。
沈清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她放弃了精密计算,只是简单地感受着“法则”本身流动的韵律。秦飒放松了紧绷的手指,感受着“形态”在她掌心呼吸。胡璃放下笔,苏墨月停下歌唱,她们只是感受着文字与声音最原始的喜悦。
石研的镜头不再追逐结果,而是捕捉着此刻众人之间那无形的连接。乔雀合上古籍,夏星停下演算,竹琳微笑,邱枫放下了记录笔。
十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不再试图征服彼此,而是像不同颜色的水流,开始缓慢地、试探性地交汇。
没有强光,没有巨响。
当十种力量在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中真正触碰到彼此时,舰桥中央的那个标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不是被摧毁,不是被分解。
而是被“改写”了。
它从最基本的“存在”概念层面上被抹去,仿佛从未出现在这个宇宙中。没有残留,没有痕迹,干净得令人心悸。
舰桥内一片寂静。
星岚船长缓缓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肃然的表情。
“哇哦。”她轻轻地说,目光扫过这十位似乎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女人。
“看来我们不用练习了。”凌鸢看着标靶曾经存在的地方,喃喃道。
“直接开演唱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