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懒得废话：“我拿不拿得出，是我的事。
既然拿出来了，就作数，不劳你费心。”
麻麻地被噎得脸色发青，哼了一声，无话可说。
三人将彩头一一交给作为第一茅选出的公证人和裁判的刘道长。
麻麻地眼珠子一转，还想把一旁看戏的石坚也拉下水，赔着笑问道：“大师兄，您看……要不要也玩玩？”
石坚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淡漠，没有任何表示，依旧负手而立，一副超然物外、只看戏不掺和的样子。
麻麻地被看得心里发毛，讪讪一笑，赶紧把脸扭开，不敢再问。
其他几位赶来围观的道长，原本只是看热闹，但在九叔拿出汲灵符后。
其中有几人眼神闪烁，态度明显热络了不少，主动走上前来和九叔打招呼，攀谈了几句。
剩下那些则依旧选择明哲保身，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刘道长将三件令人眼红的彩头放在擂台边的一张案台上，然后神色一肃，朗声道：“双方弟子上台！”
秋生深吸一口气，对九叔和林发、文才点了点头：“师父，师弟，我上了！”
文才紧张地抓着衣角：“秋生，你……你小心点啊！”
秋生咧嘴一笑，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紧接着，他身形一动，竟如一只轻灵的鹞子，利落地一个空翻，稳稳地落在擂台之上，身法漂亮，引得台下一些弟子低声叫好。
另一边的张景则脸色阴沉，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步一顿地走上擂台，眼神凶狠地盯着秋生，仿佛要吃人。
两人在擂台中央站定，相隔三丈，各自摆开起手式。
秋生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少阳之体的炽热气息隐隐流转。
张景则周身法力鼓荡，带着一股阴柔刁钻的意味，显然修炼的不是什么正道煌煌之法。
整个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之上，屏息凝神。
刘道长目光扫过二人，见都已准备好，便猛地一挥手，沉声喝道：
“开始！”
令声落下！
然而，擂台上的两人却都没有立刻动手。
秋生目光如电，紧紧锁定张景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脚下步伐轻移，寻找着出手的时机。
张景亦是如此，他虽然嘴上嚣张，但真正对上同为二境的对手，也不敢太过托大，同样凝神戒备，试图找出秋生的破绽。
气氛，瞬间绷紧！
一场关乎颜面、恩怨和珍贵彩头的较量，在无声的对峙中，拉开了序幕。
台下叽叽喳喳，吵得跟个菜市场似的。
那帮子闲着蛋疼的吃瓜弟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盯着台上还没动静的两人，口水都快说干了。
“啧，咋还不动手？搁这儿相面呢？”
一个小胖墩似的弟子抱着胳膊，用下巴指了指台上的秋生，满脸的不屑。
“就他？林师伯那个传说中的先天灵身徒弟？看着也不咋地嘛，还没我周正呢！”
这话一出，旁边立刻有人不乐意了。
右边一个高个弟子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嘴角撇得能挂油瓶：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跟个发了福的番薯成了精似的，连授箓二境都没摸到边的货色，也敢在这儿叭叭？
谁给你的勇气？”
那“番薯”弟子一听，胖脸涨得通红，刚想反驳，左边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点维护的意思：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我看这位师弟就挺好，瞧这脸盘，饱饱满满的，多富态，多可爱，你赶紧滚一边去，别搁这儿人身攻击！”
嘿？听到还有人帮这“番薯”说话？
高个弟子一愣，火气“噌”就上来了，立马扭头找发声的人。
这一看，好家伙！
只见一个圆脸络腮胡、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番薯”师弟。
那眼神，幽幽的，深深的，好像带着钩子。
看到这种眼神，高个弟子心里“咯噔”一下，这眼神他太他妈熟悉了。
他每次跟师兄弟下山做任务，路过那些大户人家，瞧见院里的小姐时，身边某些饿狼似的师兄就是这种眼神。
那是一种恨不得把人吞下去似的勾了欠的模样。
他浑身鸡皮疙瘩瞬间起立致敬，头皮一阵发麻。
这壮汉取向恐怕有点凶险啊，他立马怂了，赶紧拱手：“呃……这位师兄，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嘴贱，我这就滚，这就滚……”
说完，脚底抹油，哧溜一下就钻进了人堆里，溜得比兔子还快。
那“番薯”师弟见帮腔的人吓跑了对手，顿时得意地冲高个弟子消失的方向扬了扬胖下巴。
然后转身对着那彪形大汉，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这位师兄仗义执言！”
那彪形大汉声音居然放得轻轻的，跟他那粗犷外表极度不符：“师弟客气了，路见不平嘛，我最烦那种嘴贱的人了。”
他话锋一转，眼神更“灼灼”了几分：“唉，对了，还不知道师弟怎么称呼？一会儿散了场，有空没？
师兄我院子又大又清净，偏僻没人打扰。
我那还存了点好茶，咱们可以……深入交流一下符纸绘制的心得？”
“番薯”师弟闻言，小眼睛顿时放出光来，忙不迭地点头：“有空有空，多谢师兄抬爱，那……那就打扰师兄了！”
脸上那喜色，藏都藏不住。
刚才溜走的那高个弟子其实没走远，挤在人群里竖着耳朵听呢，听到这话，后脖颈子直冒凉气。
“操了……”他低骂一声，心里拔凉拔凉的。
“完了完了，今晚修行界又有一株上好的‘番薯苗’要遭殃了……
唉，希望这位师弟明天还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别被‘探讨’得走火入魔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这要真出点啥事，以后他出行时也好不了。
“不行，我得去戒律堂找师叔报备一声！”他嘟囔着，再也顾不上看热闹，拼命往外挤，惹得周围一片骂声。
“挤什么挤，赶着投胎啊！”
“哎哟！谁他妈踩我脚了！”
“对不住对不住，师兄们对不住，急事，真有急事！”他连连道歉，脚下却更快了，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台上的秋生和张景，可没心思管台下这些乌七八糟的破事。
两人相对而立，眼神跟刀子似的在对方身上来回刮了好几遍。
气机牵引，互相试探，愣是都没找出什么明显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