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紧紧皱着眉,看着谷老九这一系列令人发指的动作,握着桃木剑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
他虽然知道这些邪修手段酷烈,但如此活生生在眼前上演,依旧让他胸中翻腾起一股怒意。
谷老九对周遭的反应浑不在意,他捏着那颗跳动的心脏,手指用力一挤。
“啵”的一声轻响,仿佛某种果实被捏破。
一枚约莫指甲盖大小、通体血红、还在微微蠕动的蛊虫,竟从心脏中被挤了出来。
那蛊虫身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生命波动。
没有丝毫迟疑,谷老九直接将这枚血淋淋的蛊虫扔进了自己那张满是黑牙的嘴里,喉头一动,吞了下去。
“咕咚……”
仿佛巨石投入深潭。
下一刻,谷老九整个人的气息轰然暴涨。
一股强横而混乱的气流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吹得地面尘土飞扬。
他原本干枯如同朽木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澎湃的生命力,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饱满起来。
皮肤上的坑洼伤痕迅速平复、愈合,变得光滑甚至隐隐泛着一层不健康的红光。
几个呼吸之间,他竟从一个形容可怖的干尸模样,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面色红润带着一丝诡异血光的中年汉子。
只是那双眼睛里的贪婪和邪气,却比之前更盛了十分。
他原本停留在二境三阶的气息,此刻竟然强行突破,达到了二境四阶。
“嗬——!”谷老九舒畅地长吁一口气,活动了一下重新充满力量的脖颈,发出“咔吧”的脆响。
一旁的槐老道终于忍不住,惊诧出声:“谷老九,没想到你还要这一招,你这是什么玩意儿?”
他眼神灼灼,显然对这能瞬间提升实力、修复肉身的蛊虫极为感兴趣。
谷老九既然已经暴露了底牌,索性也不再隐瞒,他扭了扭脖子,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得意,冷笑道:
“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乃是气血蛊,可是老子耗费心血,用门下弟子精血温养了多年的宝贝。
吞下一只,不但能临时拔高一阶境界,还能大幅强化肉身,弥补暗伤。
怎么样,槐老鬼,眼馋了吧?”
说完,他这才志得意满地重新看向秋生,突破后的强大力量让他信心爆棚,仿佛已经掌控了全局。
“小子!”
谷老九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现在,你已经插翅难逃了,识相的,就快点把你所知道的一切。
关于你身上的秘密,还有你那手养蛊术,统统给老子讲出来,老子心情好,或许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他顿了顿,目光在秋生年轻而充满生命力的身体上扫过,露出一丝垂涎:“或者……以后你就当老子的随身侍从,专门给老子养蛊。
总比像这些废物鼎炉一样,随时被掏心掏肺要强得多。”
他指了指地上那具迅速冰冷、心脏处只剩一个血洞的尸体,语气轻描淡写。
文才从头看到尾,眼睛瞪得溜圆,尤其是看到谷老九生吞那血糊糊的虫子时,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此刻听到谷老九这番言论,他再也忍不住了,扯了扯秋生的袖子,满脸的嫌恶和恶心,压低声音道:
“秋生,这个家伙……太恶心了,手段这么残忍,还吃那玩意儿。
快出手将他彻底消灭了算了,这种人,多活在世上一刻都是罪过,简直污了眼睛!”
文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
谷老九离得近,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刚刚恢复“荣光”的脸瞬间扭曲,暴怒陡生。
他这等邪修,心智不全,最恨别人看不起他,尤其是当着他刚刚立威之后。
“老鬼,你他妈找死!”
谷老九双目赤红,死死盯住文才。
“你敢嫌弃老子?你放心,等下老子一定让你尝尝万蛊噬心的滋味,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目光随即又贪婪地扫过文才,感受到文才身上那二境高手的气息,更是狂喜:
“嘿嘿,刚好你也是二境的高手,气血旺盛,要是拿你来养老子的气血蛊,效果肯定比这些废物强十倍,说不定能让老子直接突破到二境五阶!!”
话音未落,谷老九已是按捺不住,他刚刚提升的力量急需宣泄,而对秋生身上秘密的渴望更是驱使他立刻动手。
“小子,拿命来,先废了你,再炮制那个老鬼!”
他怒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血色残影,带着一股腥风,直接扑向秋生。
那刚刚恢复饱满的拳头,此刻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血光,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直捣秋生面门。
速度、力量,远比之前强悍了数倍不止。
“哔哔叨叨的,死吧!”
秋生眼神一凝,低喝一声,体内法力奔涌,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桃木剑瞬间泛起一层温润的金光。
他不闪不避,脚下踏着玄奥的步法,手腕一抖,桃木剑划出一道金色弧光,精准无比地点向谷老九轰来的拳头。
“锵!”
拳剑相交,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鸣般的脆响。
一股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吹得地面飞沙走石。
秋生只觉得一股蛮横巨力从剑身传来,手臂微微发麻,心下凛然:“这气血蛊果然邪门,力量增幅如此之大!”
他不敢怠慢,剑势一变,由刚转柔,试图卸开对方的蛮力。
谷老九则是狞笑一声,得势不饶人,双拳如同血色流星,带着道道残影,狂风暴雨般向秋生倾泻而去。
他的招式大开大合,完全依靠暴涨的力量和速度,企图以力压人。
一时间,两人战作一团,金光与血影不断碰撞,发出密集的砰砰之声,劲气四射,场面激烈无比。
文才见秋生与谷老九缠斗在一起,虽然暂时不落下风,但他担心谷老九还有别的阴损手段。
他立刻警惕地看向一旁的槐老道和赶尸匠,手中桃木剑横在身前,以防他们趁机发难。
槐老道见状,那张干瘦的老脸上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位道友,不必如此紧张,我们跟那谷老九也不过是临时搭伙,素不相识,更无交情。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们绝不插手,呵呵,绝不插手。”
他嘴上说得漂亮,眼神却不时瞟向激战中的两人,特别是秋生那闪烁着金光的桃木剑和精妙的步法,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忌惮和算计。
赶尸匠依旧是那副沉默是金的样子,兜帽下的阴影微微晃动,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