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在张医生惊恐万分的注视下,她的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纸张。
从心脏位置开始,迅速变得焦黑、碳化,然后“呼”地一下,彻底化作了一小团灰烬,散落在地毯上。
房间里,只剩下安娜最后那声惨叫的回音,以及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的张医生。
过了好几秒,张医生才猛地回过神,看着地上那摊灰烬,又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脖子,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
他不敢再多待一秒,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连滚爬爬地冲出了这个恐怖的房间。
在跑向大厅的路上,他惊恐地发现,这栋小洋楼里,之前见过的那些面无表情、行为僵硬的仆人。
此刻竟然全都倒在地上,身体不同程度地化为了灰烬。
整个别墅,死寂得如同坟墓。
他心脏狂跳,一股脑冲进大厅。
只见林发正悠闲地站在那个空了的藏品柜前,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挺精致的青花瓷瓶,随意地打量着,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
看到张医生狼狈不堪地跑出来,林发这才放下花瓶,笑着看向他:
“怎么样?张医生,完事了吗?看你这副样子,战况挺激烈啊?”
张医生冲到林发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急切地问道:“林大师,你那边怎么样?那个老鬼……莱桑德,搞定了没有?”
林发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地上那些仆人的灰烬:“如果我没搞定他,你觉得……你能这么‘顺利’地从那个女人手里逃出来吗?”
张医生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看着满地的灰烬,又想起安娜临死前的惨状和呼喊,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彻底放松下来,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豪华沙发上。
扯了扯被女吸血鬼抓得歪斜的领带,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女人抱着我,正要下口的时候,突然就惨叫一声,自己倒在地上,然后……然后就化成了一团灰!”
林发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桌上不知道是谁喝剩下的、早已冰凉的茶水,递给他:
“压压惊。”
“在这里,除了那个老鬼莱桑德是正主,其他这些人,包括那个女的,都只是被他转化的血仆,受他的灵魂力量直接控制。”
“当主吸血鬼被彻底消灭,他手下这些依靠他力量存在的血仆,自然也会随之消亡,魂飞魄散。”
林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肯定:
“所以,你不用担心还会有什么漏网之鱼盯着你了。
你身上之前被她种下的印记和残留的尸毒气息,我也早就帮你清除干净了。”
张医生接过茶杯,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冰凉的茶水,这才感觉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猛地站起身,拉起林发:“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这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林发点了点头,两人不再耽搁,迅速离开了这栋死寂阴森的小洋楼。
由于这里地处偏僻,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加上两人有意避开了可能存在的行人,他们的进出,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坐进张医生的车里,驶离那片被阴暗笼罩的区域,重新感受到窗外明媚的阳光,张医生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栋逐渐消失在树林后的小洋楼,心有余悸。
而林发,则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林发和张医生离开那栋阴森的小洋楼后,便驱车返回市区。
一路上,张医生依旧心有余悸,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都有些发白。
反观林发,则是一身轻松,甚至嘴里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到了市区,两人分手。
林发拍了拍张医生的肩膀,又递给他一张新画的“安神辟邪符”。
“拿着,贴身在床头放几天,定定神。
这次的事情已经了结,以后安心过日子就行。”
张医生千恩万谢地接过符纸,如同捧着救命稻草,这才驾车离去。
林发独自走在回鬼楼的路上,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愉悦。
通往其他世界的“通行证”已经到手!
这意味着,只要他按部就班,将港城这边盘踞的妖魔鬼怪清理干净。
赚取足够的经验值作为大轮回盘的启动能量,再把修为堆到三境巅峰,他就能启动轮回盘,前往更广阔、灵气更充沛的世界寻求更高的突破。
前途一片光明。
“快了,就快了……”林发嘴角噙着笑,脚步轻快,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拳打西方恶魔,脚踢东瀛妖怪,经验值哗哗到账的美好场景。
他欢快地朝着自家那栋破旧但安心的鬼楼走去。
……
港城东城区,一座略显老旧的教堂内。
悠扬的管风琴声刚刚停歇,做完午后祷告的信徒们正陆续离去。
穿着黑色司铎长袍的吴神父,站在台前,微微舒了口气。
他面容慈和,眼神却透着一股历经风霜的坚毅。
他是属于光明教会中较为温和、注重与本地文化融合的“旧派”代表。
一名年轻的助祭走上前来,恭敬地帮他收拾着圣典和器具。
吴神父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一边如同往常一样,例行公事般随口问道:“约翰,最近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名叫约翰的年轻助祭闻言,立刻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汇报的意味说道:“司铎大人,新派那边……最近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
“哦?”吴神父动作微顿,抬了抬眼皮,“他们又搞出什么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