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仙子试探失败、道基受损的消息,在永恒境这个圈子里以惊人的速度传开。
鸿蒙界东域,“万木古宗”祖地,那棵万丈古树下。
青叶道尊听完弟子禀报,手中正把玩的一片青翠树叶忽然化作齑粉。
“一眼破碧波神相……”他翡翠色的双瞳中闪过一丝凝重,“碧波那女人虽只是永恒境中期,但她的碧波神相传承自沧海君,威力足以媲美永恒境后期。风无极竟能一眼破之……”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传令,万木古宗所有在外弟子,三日内全部撤回祖地。未得我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宗门半步。”
“师尊,”身旁侍立的青衫童子迟疑道,“我们布置在青龙首的万木灵种……”
“不必理会了。”青叶道尊打断他,“种子既已被取走,那边已无价值。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成为风无极的下一个目标。”
童子躬身退下。
古树下,青叶道尊独自沉思。
“一眼破永恒……”他喃喃自语,“这等手段,恐怕只有那三位那样的存在才能做到。难道……他真是‘那里’出来的人?”
他望向西方,那是“混沌源地”的方向。
鸿蒙界最深处的禁地,三位道主隐居之处。
若风无极真是从那里走出来的……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但,那三位已经有三亿年不曾现世,为何会突然派出一位如此强大的存在,在青玉原这种偏僻之地建立宗门?
青叶道尊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一件事——有些浑水,不能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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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绝刀谷,刀冢深处。
无面刀皇听完七杀的禀报,青铜面具下的脸孔阴沉如水。
“碧波那女人……真是个废物。”他声音冰冷,“永恒境中期,竟被人一眼破了本命神通,还伤了道基。丢人。”
七杀单膝跪地,低声道:“刀皇,根据碧波海传出的消息,风无极只是看了一眼,碧波仙子的碧波神相便自行崩解。这已经不是实力差距能解释的了,而是……法则层面的压制。”
“法则压制?”无面刀皇冷笑,“你是想说,风无极已经触碰到了‘那个层次’?”
七杀沉默。
有些话,他不敢说。
无面刀皇站起身,在刀冢中踱步。脚下的万千残刀随着他的脚步发出悲鸣,仿佛在恐惧什么。
“传令,”他忽然停下脚步,“‘那件事’暂时中止。”
七杀一怔:“刀皇,我们为了‘那件事’布局了多年,眼看就要……”
“我说,中止。”无面刀皇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摸清风无极的底细之前,所有计划全部暂停。”
七杀咬牙:“是。”
“还有,”无面刀皇补充道,“派人去青玉原……送礼。”
“送礼?”七杀不解。
“既然不能为敌,那就暂时为友。”无面刀皇淡淡道,“送一份厚礼,恭贺无极道宗开山。记住,要光明正大地送,让所有人都看到。”
七杀明白了。
这是示弱,也是试探。
看看风无极……接不接受。
“属下明白。”
“去吧。”
七杀退下后,无面刀皇独自站在刀冢中央,抬头望向苍穹。
“风无极……”他低声自语,“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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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冥海深处。
玄冥老祖听完影子的汇报,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
“有趣,真是有趣。碧波那女人平时眼高于顶,如今却在阴沟里翻了船。一眼破永恒……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影子低声道:“老祖,我们是否……”
“按兵不动。”玄冥老祖打断他,“让碧波、青叶、无面他们先去折腾。我们……坐收渔利就好。”
“老祖英明。”
“不过,”玄冥老祖话锋一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派个人去青玉原,暗中观察。记住,是‘观察’,不是‘试探’。若是被发现……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
影子退下后,玄冥老祖独自坐在骸骨王座上,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法则压制……嘿嘿,看来这次,鸿蒙界真要变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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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域,云海仙山。
地祖与离凰仙子正在对弈,两人面前悬浮着一面水镜,镜中正是碧波仙子试探失败的完整画面。
“你怎么看?”地祖落下一子,平静问道。
离凰仙子凝视水镜许久,缓缓道:“不是神通,不是法术,甚至不是任何已知的法则运用方式。他……只是‘看’了一眼。”
“存在否定。”地祖吐出四个字。
离凰仙子瞳孔微缩:“传说中的‘道之真意’?那不是只有道主才能触及的领域吗?”
“所以我才说有趣。”地祖淡淡道,“一个疑似触碰道主领域的存在,为何要在青玉原那种地方建立宗门?”
“也许……”离凰仙子猜测,“他在找什么东西?”
“或者,”地祖补充,“在等什么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三个月后的开山大典,”离凰仙子缓缓道,“我去一趟。”
地祖点头:“也好。不过记住——只观礼,不插手。”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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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原,城主府。
赵无极看着手中最新的情报,额头渗出冷汗。
“碧波仙子试探失败,道基受损……”他喃喃自语,“一眼……只用了一眼……”
白眉长老沉声道:“城主,如今看来,风无极的实力恐怕远超我们预估。连永恒境中期在他面前都如此不堪一击,我们城主府……”
“我知道。”赵无极打断他,“传令下去,城主府所有库存资源,除维持护城大阵运转的必要物资外,全部运往七星坪。另外……把那件东西也带上。”
三位长老同时一惊。
“城主,您是说……‘那个’?”
“对。”赵无极咬牙道,“青玉城初代城主留下的‘青玉龙玺’。此物据说是开启某个上古秘境的钥匙,但我们研究了八千万年都不得其门而入。与其留着无用,不如送给风无极,或许……他能解开其中秘密。”
黑袍女长老迟疑道:“可是城主,那是初代城主遗命要世代守护的至宝……”
“初代城主若在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赵无极苦笑,“在这等存在面前,任何所谓的‘至宝’都只是笑话。不如献上诚意,换取未来。”
三人沉默良久,最终齐齐躬身: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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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阁分部。
剑尘站在剑室窗前,望着七星坪方向,久久不语。
白须老者推门而入,面色凝重:“剑尘,最新消息。碧波仙子试探风无极,被一眼破去本命神通,道基受损,三千年内难以恢复。”
剑尘身体微微一震。
“一眼……”他喃喃道。
“是,一眼。”白须老者重复道,“根据碧波海内部传出的消息,风无极甚至没有动用法力,只是看了一眼,碧波神相便自行崩解。这已经不是剑道了,而是……”
“道。”剑尘接话。
他转过身,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我的剑,修的只是‘术’。他的道,已是‘法’。术与法之间……天壤之别。”
白须老者沉默片刻,问道:“三日后,无极道宗的建设会议,我们还去吗?”
“去。”剑尘毫不犹豫,“不但要去,还要……带上‘那个’。”
“什么?”白须老者一惊,“你是说……‘天剑令’?”
“对。”剑尘点头,“天剑阁九大天剑令之一,持令者可参悟《天剑经》一次。此物,或许能入他法眼。”
白须老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既然你已决定……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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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神山谷。
清月正在整理行装,忽然听到师父的传唤。
她来到丹房,只见杏黄道袍的老者面前摆放着三个玉盒。
“师父,这是……”
“这是我毕生珍藏。”老者缓缓道,“左盒中,是三枚‘九转还魂丹’,可生死人肉白骨,只要神魂不灭,服下此丹便可重塑肉身。中盒中,是一株‘太乙青莲’,此莲三百万年一开花,可助永恒境突破瓶颈。右盒中……”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是我药神山初代山主留下的‘药王鼎’碎片。虽然只是碎片,但其中蕴含的药道法则,对任何丹修来说都是无上至宝。”
清月震惊:“师父,您这是……”
“全部献给无极道宗。”老者平静道,“既然要投诚,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可是师父,这些是您……”
“不重要了。”老者打断她,“若能得风无极指点,这些外物,又算得了什么?”
他看向清月,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清月,你有丹道天赋,远超为师。但在药神山,你最多只能达到为师的境界。而在无极道宗……你的未来,未可知。”
清月沉默良久,深深一礼:
“弟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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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山脉。
风无极盘膝而坐,面前悬浮着六枚颜色各异的传讯玉符——分别来自碧波海、万木古宗、绝刀谷、冥海、药神山、天剑阁。
系统在他脑中开口:【宿主,这些永恒境势力都在示好。看来碧波仙子那一战,确实把他们震住了。】
“示好?”风无极淡淡一笑,“不过是试探的另一种方式罢了。”
【那您打算怎么回应?】
“收下。”风无极平静道,“他们送,我就收。至于回礼……”
他顿了顿:“等开山大典那天,我自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系统:【……】
它忽然有点同情那些永恒境了。
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宿主。
【对了宿主,】系统想起一事,【林芷韵那边传来消息,七星坪的建设进度比预期快了三成。按照这个速度,两个月内就能完成主体工程。】
“让她不必赶工。”风无极道,“稳扎稳打,基础要牢固。”
【是。还有,青玉城城主府送来了‘青玉龙玺’,说是初代城主留下的至宝。我检测了一下,那龙玺内部确实封印着一道古老的空间坐标,但需要特定的法则才能激活。】
“哦?”风无极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拿来我看看。”
系统将龙玺的影像投射到风无极识海中。
那是一方通体青翠的玉玺,玺身雕着一条盘龙,龙口含珠,珠中隐约可见星辰流转。
“原来是‘星空古路’的钥匙。”风无极只看了一眼便了然,“星穹当年留下的后手之一。看来青玉城的初代城主,与星穹有些渊源。”
【那宿主您要激活它吗?】
“不急。”风无极摇头,“等开山大典之后再说。”
他收起玉符,望向洞府外。
夜色深沉,星光璀璨。
但风无极知道,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那些永恒境不会就此罢休。
他们只是在等。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风无极,也在等。
等他们……全部跳出来。
到时候,一网打尽。
这场棋,才刚刚开始布局。
而执棋者……从来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