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绒啊,你过来。”土登娘拉着洛绒的手,那双粗糙的手掌满是老茧:“你从小看着少爷长大,也知道少爷的脾气,这次去李家寨……”
土登娘抹着眼泪,心里像吞了黄连一样苦。这儿子从小被她惯坏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这回可是真要了她的老命了!可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真看着儿子跳楼吧!
“洛绒啊……”土登娘拉住张大哥粗糙的大手,声音里带着哭腔,“这回可得你帮帮夫人,帮帮登儿啊!你是不知道,这孩子为了依若姑娘,都三天三夜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可真要出人命了呀!”
张大哥看着眼前这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心里五味杂陈。他从小就是孤儿,被老农奴格桑阿妈一手拉扯大,吃尽了苦头。他见过太多像土登少爷这样,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富家子弟。
洛绒顿了顿,应声道:“夫人是想让我去李家寨提亲吧?”
土登娘一愣,这孩子真是聪明:“是啊,你跟那李家姑娘走的近,关系好打点,你看这……”
“洛绒啊,你也知道,我家土登这孩子,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被他爹给惯坏了,这回啊,非李家寨的依若姑娘不娶,你说说,这可咋整啊?”土登娘一边说,一边往洛绒手里塞银子:“这些银子你拿着,去李家寨的时候,多买些好东西,也好说话不是?”
洛绒,也就是李依若口中的张大哥,为难地接过沉甸甸的银子,这土登少爷的婚事,在他看来,八成是没戏。李依若那姑娘,他见过几次,水灵灵的,像朵天上的云彩,而土登少爷,整天除了吃就是喝,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怎么看都不般配。
“主人,您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洛绒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哎,那就好,那就好。”土登娘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洛绒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媳妇了。等土登的婚事办完了,也给你张罗张罗。”
洛绒勉强地笑了笑,没有接话。他心里清楚,土登娘这是在拿他寻开心呢。他一个穷小子,哪有什么资格谈婚论嫁?
“哎,好孩子,辛苦你了。只是这李家寨的姑娘,眼光高着呢,到时候你多说说好话,多夸夸少爷……” 土登娘絮絮叨叨地交代着,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主人,这事儿我尽力而为。”洛绒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趟去李家寨,多半是自讨苦吃,可看着土登娘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不忍心拒绝。他知道,这趟去李家寨,自己就是个传话的工具,土登娘的那点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
洛绒只是默默听着,一言不发,心里却泛起一阵苦涩。他也喜欢李依若,那姑娘就像雪山上的格桑花一样,纯洁美丽,让他心生向往。可他只是个卑贱的农奴,哪配得上这样的仙女?
土登娘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张大哥,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地松了口气。她看着洛绒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祈祷着:依若姑娘啊依若姑娘,你可千万要答应啊!只要你答应了,我们家登儿就能少受点苦,夫人我也能安心了!
第二天一早,洛绒就牵着土登家最膘肥的牦牛,背着满满几大箱礼物,朝着李家寨的方向出发了。张大哥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往李家寨,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看上土登少爷那样的纨绔子弟呢?
阳光洒在崎岖的山路上,洛绒的心却沉甸甸的。他知道,这次去李家寨,十有八九是无功而返。可是主人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还没到李家寨,远远地就看见一片桃花林,粉红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天上的云霞落在了人间。张大哥心中一动,他知道,李家寨到了。
洛绒牵着马,一路向李家寨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心里想着心事,脚下却没停,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李家寨门口。
李家寨坐落在半山腰,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寨子门口,一棵古老的桃树枝繁叶茂,粉红色的桃花开得正艳。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粉红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像是在迎接他的到来。
走进李家寨,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寨子里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张大哥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
洛绒远远就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姑娘站在树下,仿佛与这满树桃花融为一体。
“请问,这里是李家寨吗?”张大哥拦住一个路过的少女,礼貌地问道。
那少女一抬头,看见张大哥,顿时眼前一亮,脸颊飞起两朵红晕。“是……是的,请问你找谁?”少女的声音如同百灵鸟般清脆悦耳。
“我叫洛绒,是来找李……李依若姑娘的。”张大哥有些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你……你找依若小姐?”丫鬟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张大哥:“你……你是谁啊?找我们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我是……”张大哥刚想解释,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小桃红,你在和谁说话呢?”
张大哥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红白相间藏裙的女子,正款款走来……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李依若。她今日穿着一袭藏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红色的丝带随意地束着,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脸颊,衬托得她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她的眼睛明亮动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洛绒只觉得心跳猛地加速,脸颊也微微有些发烫。他慌乱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李依若的目光,“依若姑娘,我,我是来……”
“你是来给我送东西的吗?”李依若打断了他的话,一双美目好奇地在他身上打量着。
洛绒顿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是来替土登少爷提亲的吧?
“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依若见他这副窘迫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她早就听说土登少爷对她有意思,隔三差五就派人来送东西,只是都被她给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