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寂静和压抑的毒瘴中缓缓流逝,大约三个小时过去了。
盘膝调息的杜江海缓缓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原本萎靡的气息也变得强健了不少。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艳儿,这丹药果然神奇!我感觉内伤至少好了三成!浑身都轻松多了!”
江艳儿见父亲气色大好,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立刻凑到他身边,关切地询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伟也赶紧走了过来,抓起杜江海的手腕,伸出三指搭在脉门上,仔细感应了片刻。随后他松开手,笑着道:“叔叔的脉象已经平稳有力多了,体内的淤血和暗伤在药力作用下化解了不少。再调息两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杜江海感受着体内久违的轻松感,笑着看向陈伟,目光中充满了欣赏和探究:“年轻人,你叫陈伟?”
陈伟礼貌地点点头:“是的,江叔。”
杜江海上下打量着陈伟,越看越觉得顺眼,突然话锋一转,带着几分疑惑和期待问道:“你跟我家艳儿……是男女朋友关系?”
“啊?”
陈伟顿时愣住了,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
一旁的江艳儿更是瞬间闹了个大红脸,羞得直跺脚,急忙辩解道:“老爹!你瞎说什么呢?!他他他……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就是……就是普通朋友!”
哪知杜江海眼睛一瞪,指着陈伟对江艳儿说道:“艳儿,你还想骗老爹?你俩要是没啥特殊关系,人家小伙子能不顾生死,跟着你闯进这要命的毒瘴里来救我?还有,刚才那能解百毒的丹药,还有我现在吃的这颗疗伤圣药,哪一样不是珍贵无比的宝贝?这种丹药,要是放到武道界,估计都能卖到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天价!他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来给你用在我身上?”
他顿了顿,拍着胸脯,用一种坚定的语气总结道:“所以!他要真是你男朋友,老爹这关……他算是过了!这小子,重情重义,本事也不小,我挺满意!”
江艳儿被父亲这一连串的“推理”说得哑口无言,一阵扶额,感觉跟老爹简直解释不通了。
陈伟也是哭笑不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茬。
江艳儿无奈地摆了摆手,试图结束这个话题:“老爹!我们真不是您想的那层关系!您老就别在这儿乱点鸳鸯谱了,行吗?您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伤养好!”
杜江海却哈哈一笑,用力拍着胸脯,声音洪亮地说道:“放心!老爹现在感觉好得很,再调息一阵,打虎都没问题!”
他转头又看向陈伟,脸上带着一种“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笑容,自顾自地说道:“陈伟啊,你放心,你跟我家艳儿的事,我做主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处,等定好了婚期,告诉我一声就行!就冲你刚才那两颗丹药,彩礼我就不要了!但是……”他话锋一转,咧嘴一笑,“艳儿的嫁妆嘛……嘿嘿,当然也没有!我们父女俩现在可是穷光蛋!”
陈伟和江艳儿再次无语,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和一种莫名的默契。得,跟这认准了死理的老爹是解释不清了,越描越黑。两人很有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不再试图辩解。
陈伟深吸一口气,决定忽略这个话题。他悄然开启天眼,视线穿透浓密的灰白色毒瘴,仔细勘察了四周的环境,确认了方向和路径。然后,他从背包中取出两根结实的长绳,利落地将杜江海、自己和江艳儿三人的腰部套在一起,打了个牢固的结。
“江叔,艳儿姐,这地方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陈伟沉声说道。
杜江海看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疑惑地问道:“陈伟,这鬼地方能见度不超过三米,跟瞎子差不多,你确定你知道方向?能看清路?可别带着我们走到更深的绝地里去了。”
陈伟自信地笑了笑:“江叔,您就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辨认方向,不会出错的。”
一旁的江艳儿也帮腔道:“老爹,你就相信陈伟吧,他确实有些特殊的本事,能在这毒瘴里辨别方向。”
杜江海见女儿都这么说了,便点了点头:“好吧,听你们的。能走当然最好,老子可不想一直待在这鬼气森森的地方,虽然现在百毒不侵了,但心里头膈应得忙!”
三人再次启程。
陈伟走在最前面探路,江艳儿走在最后断后,伤势尚未完全复原的杜江海被保护在中间。有绳索的牵引,江艳儿和杜江海完全不用费心辨别方向,只需跟着陈伟的脚步即可。但江艳儿依旧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美眸不断扫视着四周的浓雾,之前那四头凶悍的“牛怪”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在陈伟天眼的指引下,三人行进的速度比前不久两人摸索前进时快了不知多少倍。约莫一个小时之后,陈伟终于带着两人踏上了“正路”——正是之前他和江艳儿遭遇那四头独眼牛怪的路径!
陈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杜江海和江艳儿,神色凝重地提醒道:“江叔,艳儿姐,你们小心些,打起精神来。这条路我们之前走过,里面有那种皮糙肉厚的牛怪出没!”
此言一出,杜江海立刻惊讶地反问:“陈伟,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那种怪物?”
陈伟解释道:“我和艳儿姐之前为了尽快找到您,就是走的这条直线路径,结果遇见了四只,费了好大劲才杀了其中两只,还有两只后来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杜江海闻言,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上下重新打量着陈伟,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你小子……居然还杀了两只?!那些家伙的皮厚实得离谱,简直刀枪不入啊!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