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衡山初入,霸总识局
夜色渐深,林玄坐在偏院的石凳上,背脊挺直,双眼闭着。他没有睡,只是在等。等时间过去,等能力恢复。零点已过,他的异能从五秒变成了十秒。这个数字不大,但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衡山弟子提着食盒走来,将一碗热饭放在桌上。
“吃吧。”那人语气平淡,“掌门今日回山,执事长老都在议事,你这事得等明日定夺。”
林玄睁开眼,点头:“多谢。”
弟子转身要走,林玄忽然开口:“左冷禅最近可有动作?”
那弟子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左掌门?”
“五岳并派是大事。”林玄端起饭碗,声音平稳,“嵩山想吞其他四派,衡山离嵩山最近,首当其冲。”
弟子皱眉:“这些话你也敢说?”
“我说的是事实。”林玄低头吃饭,“你们不信,不代表它不存在。”
那弟子没再说话,快步离去。不到一炷香时间,这句话就在外门传开了。几名长老聚在廊下低声议论,目光时不时扫向偏院方向。
天黑前,消息传到了莫大先生耳中。
他正坐在后院凉亭里,手中抱着一把胡琴,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听完弟子回报,他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到了戌时,他派人来请林玄赴宴。
宴设于小厅,无锣鼓喧哗,只有两名乐师在角落奏曲。莫大先生坐主位,林玄被安排在右侧首位,对面坐着三名衡山外门执事。令狐冲未到场,听说伤势好转,已在另一偏院静养。
酒过三巡,一名执事放下杯盏,看向林玄:“你不会武功,却谈江湖大局,不怕被人笑话?”
林玄举杯抿了一口:“不会舞刀,也能看懂阵法。”
“那你倒是说说,田伯光为何追杀令狐冲?”
“不是私怨。”林玄放下酒杯,“是有人想借他之手,挑起华山与衡山的矛盾。金盆洗手大会将至,若两派内斗,谁最得利?”
众人沉默。
一人冷笑:“自然是嵩山。”
林玄点头:“左冷禅要并五岳,先乱人心。今日杀一个令狐冲,明日就能逼岳不群动手。一旦开战,衡山夹在中间,首尾难顾。”
满座皆惊。
莫大先生手指轻敲桌面,目光落在林玄脸上:“你从未习武,怎知这些阴谋手段?”
“商场如战场。”林玄抬头直视,“利益之争,古今皆同。”
“哦?”莫大先生挑眉,“愿闻其详。”
“强者立规,弱者守序。”林玄声音不高,“左冷禅现在做的事,就像一家大商号吞并小铺子。先造势,再施压,最后动手。你们还在讲道义,他已经布好局了。”
厅内一片寂静。
一名执事忍不住问:“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不出山门,不接外客,封锁消息。”林玄道,“等金盆洗手大会那天,看谁第一个跳出来发难。那个人,就是左冷禅的人。”
莫大先生缓缓点头:“有理。”
他又问:“若真到那一步,衡山孤身应战,如何取胜?”
“不必胜。”林玄答,“只要拖住。五岳之中,泰山刚烈,恒山持正,华山虚伪但有名望。只要衡山不动,其他三派必生猜忌。内乱一起,左冷禅的计划就断了根。”
莫大先生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笑了:“阁下虽无武功,却比许多练剑之人更懂江湖。”
林玄举杯:“江湖本就不止于刀剑。”
宴罢,众人散去。莫大先生留下林玄,两人移步后院亭中,对坐饮酒。月光照在石桌上,映出两人影子。
莫大先生取过胡琴,轻轻拨动。琴音低缓,似雨落江面,又似风穿竹林。一曲终了,他抬头:“这曲子叫《潇湘夜雨》,你听出了什么?”
林玄斟酒入杯:“听出了疑问——客从何来,意欲何为。”
莫大先生眼神微动。
林玄继续说:“我也听出了担忧。怕我是个祸端,怕我引来杀身之祸。”
“那你呢?”莫大先生问,“你到底是谁?”
“一个想活下来的人。”林玄看着他,“我知道很多事还没发生,也知道哪些人会死。我不想卷进来,但既然来了,就不会任人摆布。”
莫大先生沉默片刻,忽然问:“你救令狐冲,是不是早就知道田伯光会出现?”
林玄没有否认:“我知道他会来,也知道那一刀劈不中。”
“为什么?”
“因为该死的人,不会死在那种地方。”
莫大先生深深看他一眼,终于开口:“若你真愿助衡山,不如留下。”
林玄举杯:“若掌门不弃,我自当效力。”
两人对饮,酒尽杯空。
夜更深了。林玄走出凉亭,沿着石阶往偏院走去。风吹动他的大氅,衣角翻飞。他脚步稳定,呼吸均匀。他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不再是那个被押送的外来者,而是开始影响局势的人。
回到偏院,他坐在石凳上,闭目调息。
十秒的时间凝滞,现在成了他的底气。只要他在关键时刻发动,就能避开致命攻击,看清敌人动作,甚至取人性命。
他不需要立刻展露实力。他要的是掌控节奏。
远处钟声响起,一声,两声。
和他初入山门时一样。
但这一次,他是听着钟声的人,而不是被钟声召唤的人。
他睁开眼,抬头看天。
云层稀薄,星辰清晰。
他记得前世看过的一句话:真正的权力,不是挥剑杀人,而是让别人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出剑。
他站起身,走到院中石桌旁,拿起茶壶倒水。
水柱细长,落入杯中。
突然,水流停在半空。
一滴水悬在杯口上方,不动。
周围一切静止。风不动,树叶不摇,连远处巡逻弟子的脚步也凝固在空中。
林玄动了。
他绕到桌后,伸手碰了碰那滴水珠。冰凉。
五秒过去。
他心中默念:恢复。
时间重启。
水滴落下,溅起微小波纹。
茶杯满了。
他收回手,站在原地。
刚才那一瞬,没人察觉。就像之前救令狐冲那样,悄无声息。
但他知道,这种力量会越来越强。每天增加五秒,一个月后就是一分半钟。足够他做更多事。
他想起莫大先生的眼神。那不是完全信任,而是一种试探后的权衡。
老狐狸还没彻底放心,但他愿意给机会。这就够了。
接下来,他需要进入衡山派的核心地带。
藏书阁、密室、议事厅深处——那里藏着五岳剑派的秘密。
他必须拿到那些东西。
正想着,院外传来脚步声。
一名年轻弟子走来,行礼:“林公子,掌门吩咐,从明日起你可在内院自由行走,但不得进入藏书阁与后山禁地。”
林玄点头:“我知道了。”
弟子离开后,他嘴角微微扬起。
限制还在,但已经松动。
他们允许他活动,说明不再把他当危险人物关押。
这是一个信号。
他走到墙边,伸手摸了摸青砖的缝隙。
这里的一切都有规律。门派运转、弟子轮值、守卫换岗。
只要掌握规律,就能找到破绽。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走进那扇禁止进入的门。
夜风拂过,吹熄了屋檐下的灯笼。
火光一闪,灭了。
林玄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适应了夜色,看得清每一块砖、每一寸路。
明天,他会去演武场看看。
那里每天清晨都有弟子练剑,也会有执事巡视。
他要记住每个人的路线,每个哨岗的时间。
等到下一个零点,他的能力会变成十五秒。
那时候,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潜入任何地方。
他转身回房,推开门。
桌上的油灯还亮着。
他走过去,伸手掐灭灯芯。
黑暗笼罩房间。
窗外,一只猫跃上屋顶,踩碎了一片瓦。
细微的响动传进耳朵。
林玄躺在床上,闭上眼。
他知道,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