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局势升级，五岳瞩目
林玄坐在桌前，油灯熄灭后屋内陷入黑暗。他没有动，呼吸平稳而缓慢，耳朵捕捉着屋顶的动静。那片瓦片再未响起，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人还在上面。
等了半炷香时间，屋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踩在屋脊边缘，向远处退去。林玄缓缓睁开眼，手指从刀柄上松开。
他知道今晚不会再有第二次试探。对方只是来确认他的状态——是否警觉，是否慌乱，是否有动作。而他什么都没做，正是最好的回应。
天刚蒙亮，山雾未散，林玄推门而出。他沿着石阶下行，脚步不急不缓。沿途几名早起的弟子见到他，纷纷停下见礼。他点头示意，目光扫过他们脸上的神色。有人敬畏，有人好奇，也有人带着一丝不安。
这些反应让他清楚，昨夜的事已经开始发酵。曲非烟遇袭虽被压下消息，但定逸师太重伤的消息瞒不住。药庐出现神秘图卷的事，也在小范围传开。衡山派内部已经有人察觉到风向变了。
他一路走向掌门居所，途中特意放慢步伐，让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玄色劲装，墨氅披肩，腰带束得笔挺。他的走姿不像普通弟子，倒像是巡视领地的主人。
莫大先生正在院中练剑，一招“寒鸦点水”使完，收剑入鞘。看见林玄走来，他挥退侍立一旁的执事弟子，示意林玄进屋说话。
堂内陈设简朴，一张木桌，四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两人落座，莫大先生亲自斟茶。
“你来找我，是为了昨晚的事？”他开口，语气平静。
“不是为了昨晚。”林玄接过茶杯，没喝，“是为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莫大先生抬眼看他。
“曲非烟被刺杀，定逸师太中毒，药庐留下图卷。”林玄放下茶杯，“三件事看似无关，实则同源。动手的人想清除所有可能接触到秘密的人。他们怕的不是某个人记住了什么，而是怕线索扩散。”
莫大先生沉默片刻：“你是说，归墟门已经在布局五岳？”
“不止是布局。”林玄道，“他们已经在收网。衡山只是第一个暴露的节点。如果我不动，下一个就是泰山，再下一个就是华山。等到五岳皆乱，他们便可趁虚而入。”
莫大先生眉头皱起：“可我们并无确凿证据指向归墟门。若贸然宣称外敌入侵，反倒会引起各派猜忌。”
“猜忌早就开始了。”林玄站起身，走到窗边，“今晨我来时，发现山门外十里处有两批探子。一批穿灰衣，袖口绣青线，是泰山暗哨；另一批藏在松林里，用的是华山联络手势。他们不是来帮忙的，是来看热闹的。”
莫大先生脸色微变。
“还有恒山那边。”林玄继续说，“昨夜之后，恒山加派了三队巡山弟子，且路线异常。这不是防外敌，是在防我们。”
屋里安静下来。
良久，莫大先生问：“你想怎么做？”
“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衡山没乱。”林玄转身面对他，“反而比任何时候都稳。我要办一场闭门演武，只邀五岳观察使列席，不公开，但消息必须传出去。”
“演武？”
“展示实力。”林玄语气沉稳，“我会亲自下场，带新编剑阵。你要对外宣布，衡山已掌握应对之策，正在主动清查内患。不能显得被动，更不能示弱。”
莫大先生盯着他看了很久：“你不怕因此成为众矢之的？”
“我就是要他们看清楚。”林玄嘴角微扬，“谁才是真正能掌控局面的人。”
莫大先生终于点头：“好。我准你办演武。地点在校场，三日后举行。但我有个条件——一切以门派存续为重，不可孤注一掷。”
“我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林玄说完，转身离去。
走出掌门居所后，他没有回房，而是直接去了校场。
此时早课刚开始，百余名弟子正在操练。林玄站在高台边缘，静静看着下方整齐划一的动作。忽然，他跃下台阶，抽出佩剑。
“今日我来带一式。”他说。
众弟子愣住，随即迅速列队。林玄开始演练一套新剑法。这套剑法不同于传统衡山剑路，节奏忽快忽慢，攻守转换毫无规律可循。前一秒还在防守，下一秒已突进至对手咽喉位置。
他连演三遍，每一遍都有细微变化。最后收剑时，全场寂静。
“这套剑法，名为‘断流’。”林玄声音不高，却传遍整个校场，“从今日起，列为外门核心战技。凡通过考核者，可入内门试训。”
一名老长老忍不住上前：“此剑法与我派原有体系差异甚大，是否需经长老会审议？”
“审议可以事后进行。”林玄看着他，“但现在，敌人不会等我们开会。”
老长老张了张嘴，最终退后一步。
林玄环视众人：“近日山中不宁，外患频出。你们只需记住一点——只要我还在这座山上，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及衡山根基。该查的，我会查。该动的，我会动。你们要做的，是守住自己的位置。”
没有人再说话。
当天午后，闭门演武的消息便传了出去。虽未大肆宣扬，但各派驻山弟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将情报送出。
傍晚时分，林玄回到居所。他站在窗前，望着藏书阁的方向。那里是他下一步行动的核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需要更多时间，也需要更大的势。
夜深之前，他取出怀中的羊皮卷，再次展开一角。线路依旧，终点山谷的位置清晰可见。他盯着那个点看了一会儿，重新收好。
窗外，一轮弦月升起。
校场上残留的脚印已被清扫干净，但地上几处浅浅的剑痕仍在。那是他演练“断流”时留下的痕迹，深入青石三分。
第二天清晨，第一批受邀观察使抵达山门。
林玄立于校场高台，目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