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林玄出手,费彬败北
夜风穿过藏书阁的窗棂,吹得残破的书页哗啦作响。林玄站在偏厅门口,听完弟子急报,脸色未变,只轻轻点头。
费彬砸了书架,撕毁名册,还扬言明日带人踏平衡山。
他说这话时,守卫已被调走,四周无人敢近。他站在废墟中央,剑尖滴着木屑上的灰,嘴里骂着衡山无胆,连个敢应战的人都没有。
林玄转身离开偏厅,脚步很轻,一路绕过主殿侧廊,直奔藏书阁后门。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落在最暗的角落,没人看见他经过。
藏书阁内烛火微晃,费彬还在原地踱步。他刚才发了一通火,此刻略显疲惫,却仍强撑气势。他把腰带扣紧,冷哼一声:“等我带嵩山令来,看你们还能护谁。”
林玄贴在门外柱后,静静看着他。
这人是左冷禅的爪牙,过去就嚣张惯了。如今被派来查衡山有没有高人插手五岳事务,本该谨慎行事,却一味逞威,说明他根本没把衡山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留着只会惹事。
林玄闭上眼,心念一动。
时间停了。
烛火不再摇曳,飞尘悬在半空,连窗外飘落的树叶也凝滞不动。费彬抬起的手僵在耳边,脸上怒意定格。
林玄迈步走入阁中。
他先走到费彬面前,伸手卸下对方佩剑,抽离剑鞘,反手插入墙角书柜深处。那剑直没至柄,稳稳立住。
接着他扯开费彬腰带,扔进旁边的火盆。皮带碰到余烬,发出轻微的滋响,慢慢卷曲烧黑。
然后他从袖中取出一支小笔,蘸了墨,在费彬胸前衣襟写下八个字:再犯衡山,断臂示众。
笔画清晰,力透布料。
最后他抬脚,一脚踹在费彬丹田位置。这一击不重不轻,刚好打断其内息运转,让经脉暂时淤塞。不会死,但三月之内无法运功。
整个过程不到四秒。
林玄退出门外,靠在柱边,睁开眼。
时间恢复。
藏书阁内烛光一闪,像是被风吹了一下。费彬猛地一颤,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感觉胸口发凉,低头一看,衣裳上多了八个墨字,工整凌厉。他心头一跳,伸手去摸佩剑——剑鞘空了。
再低头,腰带也不见了。
他踉跄后退两步,撞到翻倒的书架。丹田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气息瞬间乱了。他扶住桌沿,额上冒汗,试着提气,却发现真气堵在胸口,怎么也运行不了。
“谁?”他吼了一声,声音发抖。
没人回答。
窗外月光照进来,地上影子分明,只有他自己。
他咬牙环顾四周,藏书阁破败不堪,书册散落一地,火盆里有块烧焦的皮带正在冒烟。墙上那把剑,深嵌入木,纹丝不动。
这不是普通高手能做到的事。
速度快,能无声无息夺剑、写字、伤人,还能让他毫无察觉……这种手段,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嵩山派里也有快剑、暗器、轻功绝顶之辈,可没人能在他反应之前做完这些事。
唯一的解释是——对方根本不是让他“来不及反应”,而是他压根就没机会反应。
费彬额头冷汗直流。他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强撑着走出藏书阁,脚步虚浮,一路跌跌撞撞往山门方向去。出门时守卫问他为何连夜离开,他只说有急事回嵩山,连行李都没拿。
林玄站在藏书阁后的暗处,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山道拐角。
他没有追,也没有叫人拦。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再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那一脚用了巧劲,现在指节有些发麻。他甩了甩手,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名弟子从主殿方向跑来,气喘吁吁。
“林师叔!藏书阁出事了!费师兄……费师兄突然跑了,还受了伤,说是被人偷袭……”
林玄皱眉:“你说什么?”
“我们刚发现,他的剑插在墙上,腰带烧了,衣服上还有字……”
“我知道了。”林玄打断他,“你去通知各院,加强夜间巡防。另外,把藏书阁清理一下,明天照常开放。”
“可是……这是谁干的?”
“不知道。”林玄淡淡道,“或许是哪位前辈路过,看不惯他胡闹。”
弟子愣了一下,还想问,却被林玄挥手止住。
“去办你的事。”
弟子退下。
林玄走进藏书阁,走到那把剑前。他握住剑柄,轻轻一拔,剑应声而出。他抽出剑身看了看,刃口完好,没有磕痕。
他将剑收回鞘中,挂在墙边原位。
地上那条烧剩半截的腰带还在冒烟。他踢了一脚,灰烬散开,露出一角金属牌,上面刻着“嵩山”二字。
他弯腰捡起,握在手里。
片刻后,他走出藏书阁,顺手关上了门。
远处钟楼敲了三声,已是深夜。
衡山各院灯火渐熄,唯有主殿偏院还亮着一盏灯。林玄回到房中,把金属牌放进抽屉,坐下来喝了口茶。
茶已凉。
他放下杯子,抬头看向窗外。月亮偏西,树影斜铺在院中石板上。
第二天清晨,消息传遍全派。
费彬昨夜突遭神秘人袭击,功力受损,连夜逃回嵩山。他走前留下一句话:“衡山有鬼,不可久留。”
弟子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是莫大先生出手惩戒,有人猜是隐世长老现身,还有人提到昨夜曾见一道黑影掠过藏书阁屋顶。
但没人说得清真相。
林玄照常出现在早课点名现场,神色如常。有弟子偷偷看他,发现他走路姿势和平日没什么不同,说话也还是那样沉稳。
只是从那天起,外门执事林玄的名字,在衡山年轻一辈中悄然变了味道。
不再是那个出身低微、靠关系上位的外门弟子。
而是一个——你不敢轻易得罪的人。
嵩山,议事厅。
左冷禅坐在主位,听着探子回报。
“费彬昨夜逃回,丹田受创,现正闭关疗伤。他说……动手之人神出鬼没,连他都没看清对方面貌。”
厅中一片沉默。
左冷禅手指敲了敲扶手,问:“他可有描述对方武功路数?”
“没有。他说自己连交手的过程都没有,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已经受伤。”
“荒谬。”左冷禅冷笑,“江湖之上,岂有如此怪事?要么是装伤避责,要么是被人吓破了胆。”
“可……他在衡山留下的东西都被烧了,包括身份铜牌。”
左冷禅停下敲击的动作。
“什么铜牌?”
“他随身携带的嵩山令牌,据说是被人取走后烧毁,只剩一小块铁片。”
左冷禅缓缓站起身。
他知道那牌子有多重要。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能让费彬毫无知觉地失去佩剑、腰带、令牌,还能在他身上写字,这种手段,绝不简单。
他盯着厅外远山,眼神渐渐阴沉。
“衡山……果然藏了人。”
他顿了顿,低声说:“查清楚是谁。我要他活着上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