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五岳震服,霸业初成
晨光落在高台的石阶上,林玄依旧站在原地。他的手还握着那碗热汤,汤面早已凉透,浮着一层淡淡的油花。莫大先生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催促他喝下。
远处,衡山弟子正将最后几具尸体抬出山门。有人低声交谈,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清晨的寂静。战后的山门安静得有些不真实,连风都变得缓慢。
莫大先生终于开口:“此战之后,五岳格局必变。”
林玄的目光从血迹干涸的台阶移开,看向远方。他知道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整个江湖听的。左冷禅败了,但真正的胜负不在战场上,而在人心之中。
“掌门。”林玄低声道,“您还在。”
莫大先生笑了下,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我在,可衡山不能只靠一个名字活着。”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自你救令狐冲那日起,我就知道,这山门早晚要换人撑着。今日一战,你不只是退了嵩山,你是让所有人看清了一件事——谁才是真正能定江湖的人。”
林玄没说话。
他知道莫大先生要说什么。
果然,下一刻,老人转身,正对着他,语气变得正式:“林师侄,老夫年迈,精力不济。衡山事务繁杂,非一人之力可守。我愿将军政调度之权交予你手,由你统御全局。”
周围打扫战场的弟子察觉到气氛变化,陆续停下动作。有人抬头,有人靠近,更多人默默围拢过来。
林玄摇头:“掌门之位不可轻动。您仍是衡山之主,这点不会变。”
莫大先生皱眉。
林玄继续说:“但我可以为护道者,执掌兵事、防务、外联诸务。凡涉及生死存亡、对外征战之事,皆由我决断。若遇重大门规之争,则与您共议。”
这不是推辞,也不是谦让。
这是划清界限——名归莫大,权归林玄。
片刻沉默后,莫大先生忽然笑出声。他拍了拍林玄的肩:“好,好一个‘共议’。你既留我一个名分,我也给你一个实权。从此以后,衡山内外,你说的话,就是铁令。”
他说完,转身登台,面向众弟子,声音洪亮:“自今日起,凡军政要务,皆听林玄号令!违者,以叛门论处!”
全场肃立。
没有人质疑,也没有人犹豫。昨夜那一战所有人都看见了。左冷禅何等人物?五岳盟主之望,带三百精锐压境,三日不到,溃败而逃。而这一切的中心,正是眼前这个曾是外门弟子的男人。
一名年轻弟子突然单膝跪地,抱拳高呼:“遵令!”
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千余名弟子依次跪下,齐声应诺。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片飞鸟。
林玄站在高台中央,黑氅垂落身后。他没有抬手,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群人。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有怀疑,也不再有试探。有的只是敬畏和服从。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需要隐藏能力、步步为营的穿越者。
他是衡山的实际主宰。
消息很快传开。
华山派内,岳不群收到快报时正在校场练剑。他收剑入鞘,问传信弟子:“左冷禅当真只过了两招便败走?”
“没人看清过程。只知他手臂废了,吐血而逃。”
岳不群沉默良久,下令:“闭门谢客,全派练剑,不得外出生事。”
恒山派中,定逸师太焚香告祖,口中念道:“衡山有高人,不可轻犯。”曲非烟在一旁含泪点头,双手合十。
泰山天门道人得知战果,当场摔了茶杯。他怒骂数声,却始终未提“联手”二字。左右弟子相视无言,皆知此事已无法再争。
五毒教蓝凤凰听闻后,只轻笑一声:“那位公子,果非常人。”随即命人备礼,欲遣使通好。
江湖开始流传一句话:衡山有高人坐镇,触之必亡。
林玄坐在主殿前的石栏上,听着属下汇报各派动向。他脸上没有喜色,也没有得意。这些反应都在预料之中。恐惧一旦形成,就不会轻易消散。人们不怕强者,怕的是看不懂的强者。
“明日召集全派。”他对身旁弟子说,“主殿前广场集合。”
次日清晨,衡山上下齐聚。
莫大先生亲自捧出衡山令旗。那是一面墨底金纹的大旗,旗杆漆黑,顶端镶着一块青玉。这是衡山派最高权力的象征,历来由掌门亲持。
他走到林玄面前,双手递出:“此旗今日交你手中,非为私情,亦非迫于形势。只为衡山能存,江湖少些纷争。”
林玄起身,双手接过。
旗帜入手沉重。他缓缓举起,过顶。
全场无声。
风吹动旗面,猎猎作响。黑氅随风卷起,与令旗一同翻飞。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至每个人耳中:“从此,衡山不只为衡山,而为江湖新序之始。”
话音落下,台下千人再次跪拜。
莫大先生退后一步,低头行礼。
这一刻,名与实终于合一。
林玄走下高台,令旗扛在肩上。他穿过人群,走向藏书阁方向。几名亲信弟子紧随其后。
路上无人敢挡,也无人敢近。见到他来,所有人都自动让开道路,低头避视。
他在一处偏殿前停下。
门开着,里面坐着两名文书弟子,正在整理战后名册。其中一人抬头看见他,慌忙起身行礼。
林玄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他走进去,将令旗靠在墙边。
“把昨日战损名单给我看看。”
那弟子连忙递上竹简。
林玄低头翻阅。姓名一个个掠过,都是熟悉的脸孔。有些人是他亲自训练的,有些人曾在夜巡时与他并肩走过山道。他们死了,死在左冷禅的刀下。
他手指停在一个名字上。
赵四。
西岭防线的指挥官,带着残部杀回主阵,堵住了敌军撤退路线。最后一战中被三人围攻,力竭而亡。
林玄合上竹简,放在桌上。
“厚葬。”他说,“家属每月供米粮,子弟可入内门修行。”
弟子记下。
林玄转身欲走,却又停下。
他看向窗外。阳光照在庭院的石砖上,映出一道斜影。一只麻雀落在屋檐,啄了两下瓦片,又飞走了。
“传令下去。”他说,“三日后举行祭礼,我亲自致祭。”
走出偏殿,风更大了些。他抬手按住帽檐,防止被吹落。
前方主殿高台依旧空着,但已不像昨日那样冷清。几名弟子正在清扫台阶,另有人在重新铺设红毯。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衡山已定,五岳震服。
但江湖太大,不会永远安静。
他握紧肩上的令旗,朝高台走去。
台阶上的红毯铺到一半,一名弟子正跪着压平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