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战后论功,情谊加深
火光渐渐弱了下来,大殿的残骸还在冒着烟。林玄站在原地没有动,任我行走到他身边,声音低沉但清晰:“该做的事还没完。”
林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是收场。”任我行说,“不是靠拳头,是靠规矩。”
他说完便抬脚朝偏殿走去,几名教中高手紧随其后。林玄跟上,脚步平稳。
偏殿已经被清理出来,地面扫净,桌椅摆好。几盏油灯挂在梁上,火苗跳动,照亮了墙上的旧画。众人落座,任我行坐在主位,林玄坐在他右下方,位置比其他人高出半步。
任我行开口:“今日一战,胜负已分。但功过不明,人心难定。现在我要当众论功,谁也不能有异议。”
堂下一片安静。
“此战能胜,关键不在人多,而在布局。”他目光扫过全场,“从黑木崖结盟开始,到破嵩山阵,再到今日决战,每一步都由一人主导——林玄。”
有人低头,有人抬头盯着林玄。
“他救我女儿性命,破左冷禅伏兵,改五岳密信乱其部署,最后正面击溃左冷禅。这不是侥幸,也不是单凭武力。”任我行声音加重,“这是谋略,是决断,是压得住局势的本事。”
堂内无人出声。
“这样的人,若不重赏,日后谁还肯为教中拼命?”
一名长老起身拱手:“教主所言极是。林先生之功,实乃近年罕见。”
另一人也站起来:“属下愿奉林先生为尊,听令行事。”
林玄站起身,抱拳道:“诸位抬爱,但我不能受此礼。此战之所以得胜,是因为教主统领有力,诸位兄弟拼死向前。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任我行看着他,嘴角微动:“你推辞,是谦逊。可功劳摆在眼前,你不认,别人也会觉得寒心。”
林玄沉默片刻,点头:“若真要赏,我只求一样东西。”
“你说。”
“嵩山藏书阁未毁的典籍,全部运回黑木崖。我想看看五岳剑派的传承。”
任我行笑了:“这点小事,不必当作奖赏。不过既然你开口,那我就另加一份。”
他拍了下手,一名亲卫捧着一个长盒进来,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一枚黑色令牌,表面刻着繁复纹路,中间一个“玄”字。
“这是玄铁令。”任我行说,“三十年前我灭昆仑一支,才得此令。持有者可调用教中三成兵力,见令如见教主。”
林玄皱眉:“这太重了。”
“你不接,就是不信任我。”任我行直视着他,“还是你觉得,自己不配?”
林玄看着那枚令牌,伸手接过,握在手中有些沉。
“我收下。”他说,“以后若有差遣,绝不推辞。”
任我行满意地点头:“好。从今日起,你在教中地位等同副教主,虽无其名,但有其实。”
话音落下,堂内众人纷纷起身,向林玄抱拳行礼。
林玄一一回礼,动作不急不缓。
仪式结束,众人陆续退出。灯火一盏盏熄灭,只剩下角落的一盏还亮着。
任盈盈没有走。她站在柱子旁,等人都散了才走近。
“你总是这样。”她轻声说,“把所有事扛下来,不说累,也不喊痛。”
林玄看着她,没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继续说,“你在想东方不败的事,对不对?”
林玄点头:“他提前出关,来得不是时候,就是有意为之。”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稳住这边,再做应对。”
任盈盈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掌心温热:“别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你还有我在。”
林玄反手将她的手握住,轻轻捏了一下。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不怕。”
两人并肩走出偏殿,夜风拂面。营地里已经点起篝火,守夜的弟子来回走动。
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传令兵正准备出发,要把消息送往各地。
林玄停下脚步,望着黑木崖方向。
“你说任我行为什么这么快就封赏我?”他忽然问。
任盈盈想了想:“他知道你需要名分,也需要支持。给你这些,既是拉拢,也是试探。”
“不错。”林玄低声说,“他想看我会不会贪权,会不会得意忘形。”
“那你呢?”
“我只要结果。”他收回视线,“权力本身没意思,关键是能不能做成事。”
任盈盈靠在他肩上,很轻地叹了口气:“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跟着。”
林玄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手搭在她肩上,慢慢往前走。
回到营帐外,她停下:“我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黑木崖。”
“路上小心。”
“你会来吗?”
“事情处理完就去。”
她抬头看他,眼睛在火光下很亮:“别拖太久。”
“不会。”
她笑了笑,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父亲说要把东阁腾出来给你住。那是他以前留给继承人的地方。”
林玄点点头。
她这才真正离开,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林玄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转身掀开帐帘进了营帐。
桌上放着那个玄铁令,旁边是一卷刚送来的战报。他拿起令牌翻看背面,发现有一行小字刻着:
“唯忠勇者持之,违令者斩。”
他放下令牌,吹灭了灯。
第二天清晨,营地开始收拾残局。嵩山弟子被集中管理,兵器统一收缴。几辆大车停在偏殿外,正在装运书籍。
一名教中高手走过来,手里提着一把剑。
“林先生。”他说,“这是我师父留下的佩剑,虽不是神兵,但也算有名。今日赠你,表个心意。”
林玄接过剑,抽出一看,剑身泛青,刃口有几处缺口。
“老剑了。”那人苦笑,“可它陪我师父走过不少路。”
林玄将剑归鞘,双手递还:“你的剑你自己留着。但我记下这份情。”
那人一愣,随即重重点头:“好!将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句话。”
又有两人走来,一个送了一副护腕,一个许诺带本门弟子归附。
林玄一一回应,语气平和,既不倨傲也不过分谦卑。
到了中午,任我行派人来请他。
林玄过去时,任我行正在看地图。
“人都服了?”任我行头也没抬。
“差不多。”
“那就该谈下一步了。”他抬起头,“东方不败的消息是真的。他已经过了黄河,带着一批人,速度快得很。”
林玄坐下:“他目标不会是嵩山。”
“当然不是。”任我行冷笑,“他是冲着黑木崖来的。他想趁我主力在外,夺回教权。”
林玄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打算怎么回?”
“我马上带一半人回去。”任我行盯着他,“你留下善后,然后带剩下的人随后跟进。”
林玄点头:“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让我带走任盈盈。”
任我行眯起眼:“为什么?”
“她在黑木崖太危险。”林玄直视着他,“东方不败对她未必手下留情。而且……她跟我更安全。”
任我行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开口:“你要是敢把她怎么样,我不介意翻脸。”
“我不会。”林玄说,“她是我要娶的人。”
任我行哼了一声,挥挥手:“去吧。让她跟你走。”
林玄起身要走,又被叫住。
“林玄。”任我行背对着他,“有些人一辈子都在争权,争到最后才发现,真正重要的从来不是位置。”
林玄停下:“我知道。”
“那你就好好走下一步。”
林玄走出帐篷,阳光照在脸上。他抬手挡了一下,看见远处任盈盈正站在一辆马车旁等他。
他走过去,站定在她面前。
“准备好了?”他问。
“嗯。”她说,“去哪里?”
“先去衡山。”他说,“然后……回家。”
马车轮子开始转动,碾过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