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追击受阻，异能突围
林玄盯着那根黑幡旗杆底部缓缓张开的缝隙，右手已经按在刀柄上。他没有再等。
“动手。”他低声说。
令狐冲立刻起身，两人借着岩石掩护，贴地疾行。风沙卷起，遮住了身形。他们冲出不到十丈，地面突然震动，脚下沙土翻涌，三十六道人影从地下破土而出，动作整齐划一，瞬间围成一圈。
林玄脚步一顿。
那些人穿着深褐长袍，手持弯刀，脸上画着符纹，站位呈环形分布，每九人一组，脚踩特定方位。中央旗杆上的黑幡猛地扬起，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令狐冲抬剑就要冲上去，可剑尖刚动，就被一股无形力量拉偏。他连退两步，脸色变了。
“这阵法不对劲。”他说。
林玄没答话。他能感觉到空气在扭曲，像是有东西在牵引他们的动作。远处的骆驼已经开始移动，火把陆续熄灭，左冷禅的人正在撤离。
这不是普通的埋伏。
是杀阵。
他迅速扫视四周，发现外围立着九根石柱，每根顶端都嵌着一块晶石，正缓慢旋转，散发出微弱的光晕。那些光晕彼此连接，形成一个闭合的圈，把他们困在中间。
阵法还没完全启动，但时间不多了。
林玄闭眼，意识沉下。
时间凝滞——发动。
世界瞬间静止。
风停了，沙粒悬在半空，敌人的动作全部定住。令狐冲也被冻结在原地，手中剑只抬起一半。
林玄睁开眼，快步冲向最近的一根石柱。他抽出刀，用刀背狠狠砸向晶石基座。一声闷响，石头裂开，晶石掉落，光晕立刻暗了一截。
他不停，接连奔向第二、第三根石柱，同样方式破坏。三处节点失效，整个阵法的气场开始松动。
他跃上高台，居高临下查看剩余六处。这些晶石排列有规律，破坏顺序不能乱。他先打第四、第五，再跳到对面，依次击碎第六、第七。
第八处位置较高，他跳起来才够到。刀背砸下时，晶石崩裂，碎片飞溅，有一片擦过他的手背，留下一道浅痕。
最后一处就在正前方。
他落地，冲过去，重击基座。晶石应声而落，整座阵法的光圈彻底断裂，空气中那股压迫感消失了。
林玄喘了口气，转身看向令狐冲。他在进入凝滞前就已经点了他的穴道，防止阵法影响他的神志。现在只需解开。
他走过去，手指轻点几处要穴。
令狐冲猛然一震，身体恢复活动，眼神还有些茫然。
“怎么回事？”他脱口问。
“阵破了。”林玄抓住他手臂，“走。”
两人立刻冲出包围圈。外围的敌人还保持着攻击姿态，没人能动。他们穿过人群，直奔洼地边缘。
就在他们即将脱离时，林玄忽然停下。
一名老者站在角落，身穿黑袍，胸口挂着铜牌，怀里有个竹筒。那是主阵长老。
他顺手抽出竹筒，打开一看，里面是卷竹简。上面写着：
“寅时三刻，全员撤离。若敌至，诱其入阵，焚杀于沙坑。事成后赴‘风眼’汇合。——左”
林玄看完，把竹简塞进怀里。
原来早就设好了局。
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不再多留，拉着令狐冲继续跑。两人一口气冲出三百步，直到确认身后无人追来，才停下喘息。
令狐冲靠在沙丘上，一手撑地，呼吸急促。“那阵法……你怎么破的？”
林玄没回答。他抬头看天，云层厚重，月光被遮住大半。远处沙丘轮廓模糊，只有几点火光在移动。
“他们走了。”他说。
令狐冲抹了把汗。“我们追吗？”
林玄眯眼看去。那支驼队已经远去，痕迹被风吹得半掩。但他记得方向。
刚才在凝滞结束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地面。沙地有轻微震动，来自西北。那是驼队行进的节奏。
他站直身体。“追。”
“可他们有备而来。”令狐冲声音低了些，“刚才那个阵，不是一般人能布出来的。万一前面还有？”
“有备又如何。”林玄拍掉衣上的沙，“他们想用阵法困死我，说明不敢正面交手。越是这样，越不能让他们喘息。”
令狐冲看着他，没再说话。他知道劝不动。
两人整理了一下装备，重新出发。林玄走在前面，步伐稳定。令狐冲跟在后面，手一直按在剑柄上。
走了约半个时辰，地势渐平。沙地上出现新的脚印，比之前更深，是重物拖行的痕迹。
林玄蹲下看了看。“他们带了东西走。”
“什么？”
“不知道。”他站起身，“但值得他们冒着暴露风险带走，一定重要。”
令狐冲皱眉。“会不会是武器？或者……信物？”
“都有可能。”林玄继续往前走，“也可能是人。”
话音未落，前方沙地突然塌陷一小块。像是下面有空洞。
林玄立刻抬手示意停下。
他走近塌陷处，用刀尖拨开浮沙。下面露出一角木板，像是箱子盖。
他挖了几下，把整块板掀开。下面是个浅坑，原本放着一个长条木箱，已经被搬走，只剩一根断绳留在土里。
令狐冲也蹲下来。“这箱子不小。”
“嗯。”林玄捏起断绳看了看，“新割的，最多一刻钟。”
两人对视一眼。
对方走得并不从容。
林玄站起身，望向西北。那边地势更低，隐约能看到一片稀疏的枯树影子。
“那边有个村子。”他说。
“你怎么知道？”
“地图上有。”林玄从怀里摸出那张羊皮纸，“昨天没注意，现在看，这片区域标了个小点，写的是‘旧屯’。”
令狐冲凑过去看。“可能是废弃的屯兵点。”
“不管是不是，他们往那边去了。”林玄收起地图，“我们得加快。”
令狐冲点头，正要动身，忽然察觉脚下有些异样。
他低头。
沙地表面有一道极细的裂纹，从塌陷处延伸出去，几乎看不见。但顺着裂纹往前，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像是有人刻意踩出来的标记。
他伸手碰了碰其中一个。
沙子很松，底下是硬土。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他说。
林玄也蹲下来看。“有人留的记号。”
“谁？”
“不清楚。”林玄顺着标记看向前方，“但方向和驼队一致。”
令狐冲站直身体。“要不要绕？”
林玄沉默几秒。“不绕。”
“可万一……”
“如果是陷阱，刚才的阵就是最大的。他们不会再用同样的招。”
“那要是有人想引我们走这条路呢？”
林玄看了他一眼。“那就看看是谁在引。”
他迈步往前，踩在第一个标记上。
令狐冲咬牙，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标记一路前行。沙地逐渐变硬，脚印也更清晰。风从侧面吹来，带着一丝铁锈味。
林玄忽然停下。
令狐冲差点撞上他。“怎么了？”
林玄没说话，盯着前方。
三十步外，沙地上横着一件东西。
黑色的，长长的，裹在布里。
像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