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情深不疑，两女信任助林玄
夜色沉得像墨，屋内烛火微弱。
林玄坐在桌前，三张纸条摊在眼前。最后一张上的蟠龙印记清晰完整，比之前更显分量。他没有动，也没有叫人，只是将指尖轻轻压在那枚印记上。片刻后，他闭眼，意识一沉。
时间静止。
四周的声音消失了，连烛芯燃烧的轻响都停了下来。他起身，在凝滞的空间里走到门边，确认门外无人靠近。再回到桌前，他看向阿碧和任盈盈的位置——两人尚未到来，但她们的身影很快就会出现在这间密室。
他知道该说了。
五秒过去，时间恢复流动。
几乎就在同一瞬，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推开，阿碧先走进来，手里抱着一叠文书。她站定在桌旁，目光落在纸条上，没问什么。任盈盈紧随其后，进门时顺手带上门栓，转身便道：“你脸色不好，出事了？”
林玄点头。“我们中间有人在给朝廷递消息。”
这话落下，屋里安静了一瞬。
任盈盈眉头一皱，“是谁？”
阿碧则低头看着纸条，声音很轻，“这些字迹是新的，不是一时起意。”
林玄把三张纸条推到她们面前，从第一张开始讲起。他说了陈九如何每两日查一次布防图，如何用通风管道传信，如何写下“东库将启”这种足以引人入局的情报。他讲得很慢，没有添一句多余的话，也不看她们反应。
等他说完，屋里又静了几息。
任盈盈第一个开口：“他在文书房做事多年，没人会怀疑他多翻一张图。”
“正因如此，才危险。” 阿碧接话，“我们以为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最容易被钻空子的。”
林玄看着她们。两人神情都很平静，没有质疑，也没有慌乱。她们接受了他的判断，就像接受一件本就该面对的事。
他心里某处松了一下。
“你要怎么处理？” 任盈盈问。
“我不想现在抓他。” 林玄说，“线断了，背后的人就不会再动。我要让他们继续派人进来，一直追到源头。”
“那就让他传。” 任盈盈眼神一亮，“但我们得改内容。”
阿碧也抬头，“我可以重设流程。以后所有登记都走新册，旧档封存。我再混进去几份假图，让他照抄。”
“比如？”
“比如东库地底有暗道，直通城外驿站。” 她语速平稳，“再写一句‘主不知情，可趁夜行动’。”
任盈盈立刻明白过来。“他们看到这种消息，一定会派人来探。只要人进城，我就有办法盯住。”
“不光是盯。” 林玄说，“要让他们觉得一切顺利，才会暴露更多。”
三人靠得更近了些。桌上烛火跳了一下，映出三道影子贴在一起。
“我来安排接头点。” 任盈盈说，“让手下扮作商贩，在西街摆摊收旧铜。谁说出‘旧铜换钱’，就记下长相去向。”
“我会在假图上留痕迹。” 阿碧补充，“用特制药水画标记，肉眼看不出，但遇热会显形。他们若真去挖地道，自然会触发。”
林玄听着，手指在桌面轻点两下。他再次闭眼，发动时间凝滞。
世界静止。
他绕到二人身后，看她们停在说话中的姿态。阿碧的手还按在名册上，嘴唇微张；任盈盈侧身站着，右手已搭上剑柄。她们的眼神里没有犹豫，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沉稳的决意。
他收回视线，心中已有决断。
五秒结束，时间流动如常。
“你们的办法都可以用。” 林玄开口，“假消息照放，监控也要跟上。但有一点——不能让陈九察觉任何变化。流程可以改，人不能换，路也不能断。”
“明白。” 阿碧点头，“我会让他觉得一切照旧。”
“我也不会打草惊蛇。” 任盈盈说，“等鱼咬钩，再收网。”
林玄坐回位置。“从今晚开始，你们各自行动。阿碧负责文书房那边的布置，三天内完成。任盈盈去调人手，重点盯住西街、东门、北坡三处。”
“北坡？”
“那里有条暗道。” 他语气不变，“上次庆典前发现的。他们既然能送人进来，就能让人出去。这条路必须控住。”
任盈盈应下。阿碧翻开名册，开始记录要点。
屋内气氛变了。不再是林玄独自掌控局面，而是三人共同承担风险。他们之间没有猜忌，也没有保留。每一个决定都被迅速理解，每一项任务都被立即承接。
林玄忽然觉得，这间屋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真正的中心。
“还有一件事。” 他拿出那枚拓片，“这个蟠龙纹，不是江湖上的东西。它是朝堂旧官用的私印，三年前那个兵部侍郎被贬时带走了一批信物。这个人，极可能就是他的人。”
“你是说，背后是朝廷？” 任盈盈问。
“不是整个朝廷。” 林玄摇头，“是某些不想让我安稳的人。他们怕我成势，所以先下手为强。”
阿碧低声说：“他们不知道你早就发现了。”
“现在还不知道。” 林玄嘴角微动，“但他们很快就会收到好消息——东库藏宝，随时可取。”
三人对视一眼，都没笑，但眼里都有光。
计划定下后，阿碧先起身离开。她抱着文书出门时脚步很稳，背影显得比从前更坚定。任盈盈 lingered 片刻，走到林玄身边低声说：“这次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以前是你一个人扛着所有事。” 她看着他，“现在我们站在你旁边。”
说完，她转身离去，关门声很轻。
林玄没动。屋里只剩他一人，烛火映着他脸上的轮廓。他低头看着那三张纸条，手指慢慢抚过最后一张上的蟠龙印记。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更险。但他也知道，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走。
窗外风起，吹动檐角一块松动的瓦片，发出轻微的刮擦声。
林玄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