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霸业传奇再延续，江湖共颂英雄名
林玄看着那人摘下帽子，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认得这张脸，五年前在衡山脚下见过一次。那时对方还穿着青衣，站在左冷禅身后，一句话没说。
现在他站在黄沙里，双手空着，步伐很稳。
“你来做什么。”林玄开口，声音不高，但足够让周围人听见。
那人笑了笑，“来看你有没有死在大漠。”
林玄没动，手依然按在剑柄上。秦红棉慢慢退了半步，手指扣住了腰间的剑穗。她没拔剑，但整个人已经绷紧。
远处的部落战士也察觉到了异样，纷纷握紧兵器。刚才还在欢呼的人群安静下来，火光映着一张张警惕的脸。
“夜无咎的事，你知道多少。”林玄问。
“我知道他替你挡了三枚毒针，也知道你放走了真正的主使。”那人语气平静，“但我没想到，你会把账算到我头上。”
林玄眯起眼，“所以你是来讨说法的？”
“我是来告诉你，西域这一局，不是你赢了，是有人让你赢的。”那人往前走了一步，“你现在站的地方，本来就不该有脚印。”
风忽然停了。篝火的烟笔直向上，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林玄立刻发动时间凝滞。
世界静止。他快步绕到侧方，目光扫过那人的鞋底——泥土干裂，边缘带着灰白盐渍，是东面戈壁的土。但他来的方向是东南，那里只有流沙。
不对。
他回到原位，解除异能。
时间恢复。那人依旧站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想让我信你？”林玄冷笑，“凭一句‘有人让你赢’？”
“凭这个。”那人从怀里取出一块铜牌，丢在地上。铜牌翻滚两圈，停在林玄脚边。上面刻着一个符号，像是扭曲的蛇形。
林玄低头看了一眼，没捡。
他知道这符号。五岳并派那天，费彬死前抓过的地板上有过一模一样的划痕。
“你到底是谁。”他问。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那人说，“也是唯一一个还能活着说出来的人。”
林玄沉默片刻，抬手示意身后战士保持距离。他向前走了几步，离那人只有十步远。
“你说真相。”他说，“我不信，但我想听。”
那人点头，“好。第一件事——夜无咎不是主使，他是棋子，和你一样。第二件事——你救令狐冲那次，时间停了七秒，不是五秒。第三件事……”他顿了顿，“你穿越之前，是不是做过一场梦？梦见自己站在高楼顶上，下面全是黑衣人跪着喊万岁？”
林玄瞳孔一缩。
那场梦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
“你怎么知道。”他声音低了下来。
“因为我也做过。”那人说，“我们不是同一个人，但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林玄盯着他看了很久。火光落在两人之间，影子拉得很长。
秦红棉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别听他胡说！谁知道他是真是假！”
那人转头看她，“你是秦红棉，西域雷音门弟子，十七岁那年师父被毒杀，你追查三年无果。后来你在敦煌古寺发现一本残卷，上面写着‘时止者生，时行者死’。你不懂什么意思，直到遇见林玄。”
秦红棉脸色变了。
她说不出话。
那人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林玄，“我不是敌人。如果你非要打，我现在就可以走。但你心里清楚，有些事已经超出了你能掌控的范围。”
林玄缓缓松开剑柄。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答应一件事。”那人说，“等你建起霸业城，留一道门。不设守卫，不通消息，谁都能进，也能出。那一天会来的，到时候你会明白，为什么必须有那样一道门。”
林玄没回答。
他弯腰捡起铜牌，握在手里。金属还有些温热，像是刚从人体贴身藏处拿出来。
“你可以走了。”他说。
那人笑了笑，后退一步，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沙地尽头。
林玄站在原地没动。手中的铜牌被攥得发烫。
秦红棉走到他身边，“你不该让他走。万一他是诱饵呢？”
“如果是诱饵，刚才就不会说出那些话。”林玄低声说，“他知道的太多了。”
“可你也知道，这不代表他说的就是真的。”
林玄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偏西，营地里的火还在烧，但气氛不一样了。战士们陆续收拾兵器，开始清理战场。
“班师回朝。”他下令。
队伍很快整备完毕。夜无咎被押在囚车里，一路向南。林玄骑马走在最前面，秦红棉紧随其侧。
路上没人说话。
三天后，他们进入中原边境。沿途村镇早已听说西域战事结束，百姓自发在路边焚香摆案。有孩子举着木剑模仿他的动作，嘴里喊着“林大侠破阵啦”。
茶楼里有人说书，讲的是《林玄单枪匹马闯敌营》，说得绘声绘色，连他自己都听得愣了一下。
秦红棉看了他一眼，“你现在不只是个名字了，是个故事。”
林玄没接话。他望着远处山道，脑子里还在想那个铜牌。
又过了五天，抵达霸业城外。
莫大先生带着衡山弟子迎在十里亭。曲非烟捧着花束跑上前，一把抱住秦红棉。定逸师太合掌行礼，蓝凤凰派来的使者递上一只漆盒，说是谢礼。
华山派也来了人，送来一块匾额，上书“威震西域”四个字。字迹端正，却透着一股压抑的锋芒。
林玄接过匾额，让人挂在城门口。
当天晚上，全城设宴。百姓在街边摆酒，武士列队巡城，灯火通明，鼓乐不断。
他没参加宴会，独自上了城楼。
夜风吹散了尘沙的味道。远处城池灯火如星，街道人流未歇。商贩还在叫卖，孩童追逐嬉闹，酒馆里传出笑声。
和平是真的。
他靠在墙边，闭了会儿眼。
脚步声传来。秦红棉端着一碗药走上城楼。
“伤要养。”她说。
他接过碗，一口气喝完。药有点苦，顺着喉咙滑下去。
“你觉得，我真的赢了吗？”他忽然问。
秦红棉坐在旁边石阶上，“你抓住了仇人，平定了战乱，百姓敬你，江湖怕你。这不是赢是什么？”
“可我总觉得，还有人在看。”林玄望着远方，“就像有人在暗处写戏本，我们只是照着念。”
秦红棉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走下去。”他说，“看看终点在哪里。”
她点点头，没再问。
两人并肩坐着，看底下万家灯火。城中一片安宁，仿佛战火从未烧到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林玄忽然起身。
“明天开始，修一道门。”他说。
“什么样的门？”
“没有守卫，不通消息，谁都能进，也能出。”他看着城外那条官道，“就建在南城墙下。”
秦红棉抬头看他，“谁让你这么做的？”
林玄没答。他只说了三个字：“有人托。”
第二天清晨，工匠开始动工。百姓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英雄慈悲，有人说这是多余之举。
没人知道那道门是为了等一个人回来。
一个月后，霸业城彻底恢复秩序。各派使者陆续离开，江湖重归平静。
林玄每天处理事务，接见来客，安排城防。秦红棉留在城里，帮着他整理文书，偶尔陪他在城楼上远眺。
某个傍晚，一封信送到他手中。
信封空白，无署名。他拆开，里面只有一句话：
“门已修好，你准备好听真话了吗。”
林玄看完，把信纸捏成一团，扔进灯焰。
火光跳了一下，照亮了他的脸。
他转身走向城楼，脚步沉稳。
秦红棉正在整理桌上的卷宗，抬头问他去哪儿。
“去看看那道门。”他说。
他走出房间，穿过长廊，踏上阶梯。城楼下，新修的门户静静立着，木料未上漆，显得朴素而突兀。
几个孩童在门前玩耍，跑进跑出，笑声清脆。
林玄站在门口，看着外面那条路。
夕阳西下，尘土泛金。
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