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密谋揭晓，风云再起
林玄睁开眼，天光已经透进窗纸。他坐起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床铺平整，看不出有人睡过。他走到桌边，倒了半杯冷茶喝下，喉咙干涩，但头脑清醒。
他弯腰掀开席子一角，手指探入夹层，取出那张残页。纸面发黄，边缘粗糙，右下角写着三行小字：“嵩山主谋，三月初九，断崖合议。”没有署名，也没有印章，但字体刻板，像是多人传抄的底本。
他将残页折好，放进贴身衣袋。换了一身干净劲装，系紧腰带，推门出去。
清晨的衡山派很安静。药圃前有弟子在除草，远处演武场传来练剑声。他沿着石径往掌门居所走，脚步平稳。路过藏书阁时，看见两名执事站在门口低声说话，神情紧张。他没停留，继续前行。
莫大先生住在后山小院，院门半开。林玄站在门外，抬手轻叩三下。
“进来。”声音从堂内传出。
他推门而入。莫大先生坐在案后，手里拿着一卷书，抬头看他一眼，放下书卷。“这么早，有事？”
“昨夜密室的事，您应该知道了。”
莫大先生脸色微沉。“你进去过？”
“我没有拿走原件。只带回一页残片。”林玄从怀中取出残页，放在案上。“这是证据。”
莫大先生拿起残页细看，眉头越皱越紧。“这字迹……是藏书阁专用的密档纸。你怎么拿到的？”
“我不便说明方法。但内容是真的。左冷禅联合泰山派，计划在三月初九于断崖召开秘密会议，商议五岳并派的具体行动。衡山若不表态，就会被定为叛逆门派。”
“单凭这几句话，不能断定是左冷禅所为。”莫大先生放下残页，“也可能是别人设局，想挑起我们与嵩山的争端。”
“如果是挑拨，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林玄声音不高，“曲非烟前日遇袭，定逸师太重伤未愈，药庐留下神秘图样。这些事都指向一个方向——有人在清理五岳中的异己势力。而衡山，一直是独立立场最坚定的一支。”
莫大先生沉默片刻。“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现在出面揭发，谁会信？嵩山势大，泰山附和，其他门派只会观望。一旦说错，就是自取其辱。”
“那就不用公开揭发。”林玄站直身体，“我们可以把消息放出去，让华山知道。岳不群一向忌惮左冷禅，只要他认为自己可能被当作棋子，就不会袖手旁观。”
“你是说，借华山的手来搅局？”
“不止是搅局。”林玄走近一步，“我们要让他们互相猜忌。左冷禅想一统五岳，靠的是盟约和威慑。但如果盟约内部开始怀疑彼此忠诚，他的计划就会慢下来。慢下来，我们就有了准备的时间。”
莫大先生盯着他看了很久。“你不怕惹火烧身？”
“火早就烧到门前了。”林玄语气平静，“昨晚他们加强了藏书阁守卫，说明已经发现密信被动过。接下来几天，所有进出人员都会被盘查。他们查不到我头上，但一定会怀疑门内有内鬼。与其等他们先动手，不如我们先布局。”
堂内陷入安静。窗外风吹竹叶，沙沙作响。
良久，莫大先生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不能再拖了。”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柜子前，打开暗格，取出一块青铜令牌，放在桌上。“这是衡山派调令权符，平时由掌门执掌。从今天起，交给你使用。”
林玄没有立刻去拿。“您要对外宣布闭关？”
“嗯。”莫大先生点头，“我会说近日心神疲惫，需静修半月。外务一律由你代管。这样既能避嫌，也能让你放手做事。”
“谢掌门信任。”
“别叫我掌门。”莫大先生看着他，“以后，在私下场合，叫我师兄就行。”
林玄微微一顿，随即点头。“是，师兄。”
莫大先生坐下，神色缓了些。“你刚才说有三步部署，说说看。”
“第一，加派暗哨。不只是藏书阁，山门、药圃、演武场周边都要布人。重点盯住外来访客和夜间巡查的执事。如果有陌生人打听密室情况，立即上报。”
“可以。我让执法堂配合你。”
“第二，联络恒山派。”林玄顿了顿，“曲非烟年纪小，又是定逸师太的徒弟，不容易引起注意。我们可以让她帮忙传递消息，比如把一份伪造的‘衡山回应函’送到恒山，再由她转给华山某位熟人。这样一来，消息来源就不是我们，而是恒山。”
“这孩子可靠吗？”
“她欠我一次命。不会背叛。”
莫大先生点点头。“第三呢？”
“第三，做一封假信。”林玄语气沉稳，“内容要写得像嵩山内部文件，提到‘已收买华山某高层，只需三日即可动手’。然后想办法让嵩山的眼线看到。左冷禅一定会追查泄密者，岳不群也会警觉。两边一乱，我们的压力就小了。”
莫大先生缓缓靠在椅背上，目光复杂。“你这三步，步步都在算人心。比我想的深多了。”
“我只是不想被人牵着走。”
“好。”莫大先生伸手按在令牌上，“从现在起，衡山应变之责，全权交予你。若有差池，我来担责。但有一点——”他抬眼盯着林玄，“不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衡山经不起一场血战。”
“我只想掌控局面，不是挑起战争。”
莫大先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你去做吧。我在内院静修，有事让人通报。”
林玄拿起令牌，收入袖中。“您放心。”
他转身走出堂屋，院外阳光正好。风穿过竹林，吹动他的衣角。
回到议事堂偏房，他立刻提笔写信。纸张用的是普通宣纸，字迹模仿老式公文风格。信中写道：“嵩山已备妥毒酒，待华山掌门赴宴时动手，届时五岳唯左盟主马首是瞻。”
写完后，他吹干墨迹，折好放入信封。又另写一封短笺，交给亲信弟子：“送去药圃南侧第三间屋，亲手交给曲非烟。”
做完这些，他坐在案前，翻看今日各处报上来的巡查记录。手指在“夜间新增两班巡守”一行停顿了一下，轻轻划过。
他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动作了。
但他更清楚，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外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弟子推门进来，抱拳道：“林师兄，曲非烟来了，在门外候着。”
林玄头也没抬。“让她进来。”
门被推开，一道纤细身影走了进来。
她站在门口，低着头，双手攥着衣角。
林玄放下笔，看向她。
她抬起头，嘴唇动了动。
“林师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