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危机四伏，决战前夕
林玄合上名册，指尖的热流还未散去。他坐在侧亭里，窗外风卷着纸页边缘轻轻抖动。那股熟悉的温热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比昨日更久。他知道，异能又涨了。
四十五秒。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笔放下，指节在桌面上轻敲了一下。这个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穿过三道防线，换掉密信，甚至让一个活人消失。
门外脚步声传来，年轻弟子探头：“林师兄，东厢那边已经准备好房间了，就等曲师太入住。”
“让她住下。”林玄说，“明天一早，带她来见我。”
弟子退下后，他起身走向观云台。天色渐暗，山道上的松树影子拉得很长。刚走到半路，前方一道灰影迎面而来，是莫大先生。
“你来了。”莫大先生声音低沉，“刚才有探子回报，恒山方向发现几批陌生人，扮作商队，但腰间佩刀角度不对。”
林玄停下脚步。“尸体呢？”
“前日那两个杀手，埋在荒庙外的尸首不见了。”
林玄眼神一冷。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方不仅没被吓退，反而开始收尸查因。他们已经在怀疑，那晚的伤痕不是普通手段留下的。
“不止这些。”莫大先生继续说，“泰山那边传来消息，天门道人昨夜召集亲信闭门议事，没提防务，只问‘若有人不动手便制敌，该如何应对’。”
林玄冷笑一声。这话已经传到其他门派耳朵里了。有人在试探，也在准备。
“通知所有巡山弟子，今晚起改为双岗轮值。”林玄说，“主峰、藏书阁、练武场三点为核心，不得擅离。另外，把南门吊桥收起，北坡设绊索，东崖补上铁蒺藜。”
莫大先生点头，又问：“要不要向恒山递个信？定逸师太刚醒不久，若再遭袭……”
“不用。”林玄打断，“我们现在示弱，只会引来更多试探。让他们知道衡山有人能护得住自己，比求援更有用。”
两人登上观云台时，天边最后一缕光也沉了下去。远处山林静得反常，连鸟鸣都少了。
林玄站在石栏前，闭眼发动异能。
时间停了。
四周空气凝固，落叶悬在半空，风吹不到脸上。他迈步下台，身影在静止的世界中穿行。四十多秒的时间，足够他走遍全山要地。
他先去南门，查看哨塔视野是否被遮挡，又绕到东崖。藤蔓果然有踩踏痕迹，泥土上有半个鞋印，深而不乱，显然是夜行老手留下的。他在心里标记了三个伏击点，顺手把一块松动的石头踢下悬崖——等恢复时间流动时，它会砸进灌木丛发出响动，提醒守卫注意。
接着他去了藏书阁。门锁完好，但他还是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铁丝，在门缝里划了一道浅痕。只要有人强行撬锁，这道痕就会断裂，露出底下涂的红粉。
最后是练武场。他站在高台中央，模拟敌人突袭路线。若是五人以上结阵强攻，必经此处。他在地面几处关键位置用脚尖点了点，记下距离和角度。
异能结束的瞬间，风重新吹起，树叶落地。
林玄睁眼，已回到观云台。
“怎么样？”莫大先生还在原地等他。
“东崖是突破口。”林玄说，“今晚我会再走一趟，布置陷阱。你让曲非烟和其他新弟子负责传令和送药，不许他们靠近前线。”
“她才刚入派，你不担心她扛不住压力？”
“正因为她刚来，才会拼尽全力证明自己。”林玄看着山下，“而且她见过那种场面，不会慌。”
莫大先生叹了口气。“你说的每一步我都看不懂，但我信你。衡山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你这样的人。莫说是布防，就是整个门派的气运，好像都被你攥在手里。”
林玄没接这话。他只问：“明日清晨，能调多少人手上岗？”
“精锐三十，外门四十，加上你带来的几个心腹，凑够八十没问题。”
“不够。”林玄摇头，“他们不会正面硬闯。一定会分兵诱敌，再趁虚而入。我要你在藏书阁周围埋二十人，练武场二十，主殿留十，其余全都分散在东崖两侧的林子里，听哨音集结。”
“可万一他们不来东崖呢？”
“他们会来。”林玄说，“因为那里最容易让人觉得有机可乘。”
当晚，林玄没回房。他在内殿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脑子里一遍遍推演各种可能：敌人几人一组，何时出手，从哪个方向逼近，有没有隐藏高手压阵。每一个变数，他都用异能模拟应对方式——五秒够杀一人，十秒能封喉三人，二十秒可以扭转战局。
到了三更天，他起身出了门。
这一次，他带着两名亲信弟子，亲自带队巡查东崖。月光很淡，山路湿滑。他们在藤蔓密集处埋了绊索，又在峭壁下方钉入铁钩，挂上重石，只要有人攀爬震动，石头就会坠落。
“再检查一遍藏书阁。”林玄说。
三人折返。刚到门口，他忽然抬手示意停下。
门缝里的红粉还在，但那道铁丝划痕，断了。
他立刻转身。“去叫莫大先生，带上所有人，守住主殿和练武场。这里交给我。”
两名弟子飞奔而去。林玄站在原地，没有追进去。他知道，里面的人不是来偷东西的，是来引他动手的。
他退回阴影处，靠墙蹲下，静静等待。
大约一炷香后，藏书阁的窗子被人推开一条缝。一条黑影翻了出来，动作极轻，落地无声。那人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朝东崖方向移动。
林玄没动。
他知道这只是诱饵。
真正的杀招，一定还在后面。
果然，不到半刻钟，第二道人影出现在屋顶。这人穿着灰色劲装，手里握着一把短刃，贴着瓦片匍匐前进，目标直指主殿方向。
林玄这才发动异能。
世界静止。
他快步上前，在静止的空气中穿行。第一人被他拖回藏书阁后院，卸了肩骨，嘴上塞布条捆在柱子上。第二人正在屋脊翻身，他跃上去，拧断对方膝盖，将人按在瓦片上，额头划出“林”字。
做完这些，他回到原位，异能结束。
片刻之后，警铃响起。
莫大先生带着弟子冲了出来。林玄走上前，把昏迷的第一人踢翻在地。
“搜他身。”
一名弟子上前翻查，在对方怀里摸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寅时三刻，东西夹击，主杀林玄。”
林玄接过纸条，当众撕碎。
“他们定的是寅时，现在还早。”他说，“回去各守岗位，谁也不准松懈。真正的进攻，还没开始。”
众人散去后，莫大先生留下没走。
“你早就料到了？”他问。
“我只是知道，想杀我的人，总会犯同一个错。”林玄望着漆黑的山林，“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看，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他们出手。”
莫大先生沉默片刻，终于点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玄把手按在剑柄上。“等他们来。然后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先机在我。”
他转身走入内殿，关上门。
殿内烛火跳了一下。
林玄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块玉牌。那是他给曲非烟的那一块的母版，背面刻着衡山二字。他用指尖慢慢摩挲着边缘，眼睛盯着门外的黑暗。
外面风声渐紧。
一支箭矢突然破窗而入，钉入他面前的桌角，尾羽还在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