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费彬行动，会局将变
林玄站在立柱旁，目光落在主台上。刘正风已将金盆放在案上，双手垂下，脊背挺直。台下众人沉默，气氛凝滞。
费彬从嵩山席位起身，脚步沉稳地走向主台。他没有拔剑，也没有高声叫喊，只是一步步走上台阶，衣摆扫过石阶边缘。他的手搭在腰间剑柄上，指节微微泛白。
林玄盯着他的动作，呼吸放轻。
费彬站定在刘正风面前，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全场：“刘师兄，你今日洗手归隐，可曾想过衡山派日后如何立足？五岳联盟正值紧要关头，你这一走，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刘正风抬眼看他，声音平稳：“我退隐江湖，不涉纷争，只为保全家人门人。此事与衡山无关，也无损五岳。”
“无关？”费彬冷笑一声，“衡山是五岳之一，你身为元老，一走了之，就是不负责任。今日若任你离去，明日谁不能效仿？那这五岳联盟，还有何规矩可言？”
他说完，伸手就去抓案上的金盆。
林玄立刻发动时间停止。
世界瞬间静止。人群的呼吸停住，旗帜悬在半空不动，连飘起的香灰都凝在空中。费彬的手停在离金盆三寸之处，指尖几乎触到边缘。
林玄快步上前，左手轻轻扶住刘正风肩头，将他往后带了半步。动作极轻，未留下任何痕迹。接着他右手探出，将金盆往案内侧移了半尺，刚好避开费彬的手掌落点。
做完这些，他退回原位，站在立柱阴影下，仿佛从未离开。
时间恢复。
费彬的手抓了个空。
金盆不在原处。
他眉头一皱，迅速扫视四周。没人动过，刘正风仍站在原地，神色未变。台下各派掌门面无表情，没人开口质问。
“谁动了金盆？”费彬声音陡然提高，目光扫向台下。
无人应答。
有人低头，有人避视，更多人只是静静看着。华山派宁中则坐在席间，手指按在膝上，眼神冷峻。恒山定逸师太合掌低首，似在默念经文。泰山天门道人握紧拂尘，却没有说话。
费彬脸色微变，但很快压下情绪。他知道此刻不能乱。左冷禅坐在远处，目光如刀，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转回头，盯着刘正风：“你不愿留，是怕担责。可你要明白，今日你不接手大局，日后江湖动荡，血流成河，这笔账，终究会算到你头上。”
刘正风摇头：“我不求人懂，只求心安。金盆已放，仪式已成。从此江湖事，不再是我之事。”
“仪式？”费彬冷笑，“没有嵩山认可的仪式，算什么正式退隐？你这样做，等同于背叛五岳！”
他话音未落，再次伸手，这次目标明确——直接夺盆。
林玄又一次发动异能。
时间凝固。
费彬的动作僵在半空，手臂伸展，袖口微扬。林玄走出阴影，来到台前，将刘正风整个人向后拉开一步，使其完全脱离费彬的触及范围。随后他检查金盆周围，确认没有机关或暗扣被触发。
一切正常。
他退回原位。
时间恢复。
费彬的手再次落空。
金盆位置又变了。
这一次，它已被移到案角，靠近司仪一侧，不再是随手可取的位置。司仪愣了一下，本能地伸手护住金盆，抬头看向费彬，眼中带着警惕。
费彬站在原地，手掌悬在空中，脸色终于变了。
他知道不对劲。
两次出手，两次抓空。金盆移动的角度不大，但每次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他的动作。这不是巧合，也不是他人干预——因为全场没有任何人有反应。
可偏偏，结果就是如此。
他缓缓收回手，站在台上，一时进退两难。
台下开始有低声议论。
“嵩山这是要强抢？”
“刘正风都退了，何必逼人太甚。”
“怕是左冷禅的意思，想借机立威。”
这些话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费彬耳中。他转身面向台下，厉声道：“今日之事，关乎五岳大义！若人人皆可随意退出，那这联盟还有何意义？我费彬身为嵩山执法长老，有权质疑此仪式的合法性！”
没人回应。
林玄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自然垂落，眼神平静地看着台上。
他知道费彬撑不了多久了。
这个人太急，也太狠。他以为只要气势压人，就能强行扭转局面。但他忘了，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他们可以观望，可以沉默，但不会轻易站队。
尤其是当局面开始失控时。
刘正风深吸一口气，走到案前，双手捧起金盆，举过头顶：“诸位同道，今日我刘正风在此立誓——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若有违背，天人共弃！”
他话音落下，将金盆倒扣在案上。
清脆一声响。
仪式完成。
费彬站在台上，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他不能当众动手抢夺，更不能在这里杀人。一旦做出极端举动，不仅会失去道义支持，还会让嵩山陷入孤立。而左冷禅要的是掌控，不是毁灭。
他缓缓后退一步，拱手道：“既然刘师兄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多言。只望你日后莫忘五岳情谊。”
说罢，转身走下主台。
林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清楚——这只是开始。
费彬不会善罢甘休，左冷禅更不会就此收手。他们刚才的两次失败，已经动摇了计划的基础。接下来，只会更加疯狂。
他没有放松警惕。
反而更加专注。
费彬回到嵩山席位，低身向左冷禅禀报几句。左冷禅听着，脸上没有表情，只有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随后，他抬起眼，看向林玄所在的方向。
两人视线再次相撞。
这一次，左冷禅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不再是单纯的忌惮。
而是杀意。
林玄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他知道，对方已经察觉到异常。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干预，但他们一定感觉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挡他们的计划。
而这股力量，正在台下某处。
费彬坐回座位，拳头紧握。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望向主台。
金盆静静地倒扣在那里，像一座坟墓，埋葬了他的行动。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刚才两次出手，动作都很顺畅，可每次伸手时，身体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推了一下，节奏被打乱了一瞬。
那种感觉很细微，几乎难以察觉。
但现在回想起来，却让他心头一震。
难道……有人在他动作的瞬间，碰了他？
不可能。
没有人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靠近。
除非——
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人群，试图找出那个可能的人。
可他找不到。
所有人都一样站着，一样沉默，一样看似无关紧要。
林玄站在立柱旁，风吹动他的大氅。他右手松开剑柄，左手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纸条。
那是他在时间停止中从费彬手中拿走的指令残页。
上面原本写着“鼓响三声，夺盆控刘”，但字迹已被抹去大半，只剩下一个“控”字还隐约可见。
他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袖中。
这时，费彬突然站起身，指向主台方向，声音嘶哑：“刚才……有人动过我！”
全场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