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二次联合，衡山警觉
林玄盯着那道折痕，指尖在纸角轻轻划过。这名单他昨夜才整理好，放在案头未动，今晨却被人翻过。不是弟子误取，也不是风吹自开——折痕在边缘内侧，只有刻意翻开才能留下。
他把名单收进袖中，正要起身，门外传来脚步声。莫大先生推门进来，脸色有些沉。
“泰山那边又不对劲。”他说。
林玄点头，请他坐下。
“我刚收到哨探回报，泰山弟子近两日频繁出入边界，行踪不一，有人扮作商贩，有人装成游方道士，都在打探山道情况。嵩山那边也变了，巡逻人数翻了一倍，夜里还有人往南岭方向运送物资。”
莫大先生停顿了一下，“这不是普通布防。他们像是在准备什么。”
林玄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风雪还没停，檐下冰凌垂着，偶尔有积雪滑落。
“上次左冷禅和天门道人联手，是明面上来。这次不同。”莫大先生声音压低，“他们没发战书，也没派使者，动静藏得很深。我担心……他们已经达成了新的约定。”
林玄转过身，“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让亲信去查了最近三日的巡山记录，发现两派联络路线重合了两次。一次在青石口，一次在断松坡。都是隐蔽小道，平日无人走动。”
“所以你认为他们见了面？”
“极有可能。”莫大先生盯着他，“而且谈成了。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开始调动。”
林玄走到桌边，倒了杯茶递给莫大先生。热气升起来，映在两人之间。
“左冷禅不是蠢人。”林玄开口，“上次被我们挑拨成功，是因为他急着动手，信了费彬的话。这一回，他吃了亏，反而会更谨慎。”
“那你意思是……”
“他会来找我。”林玄说，“或者，他已经找过了。”
莫大先生一愣，“你是说，他进了衡山？”
“曲非烟的事不是巧合。”林玄缓缓道，“她一个恒山弟子，突然留在衡山，消息传得很快。左冷禅若想查我，自然会从她入手。而昨晚那份名单上的折痕，说明有人看过投靠者的背景。谁最关心这些人是谁？是敌人。”
莫大先生呼吸一紧，“你是说，他安插了人进来？”
“不一定非是外人。”林玄摇头，“也可能是旧识，借机混入。我们收留流散武者，本是好事，但也给了他们机会。”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半晌，莫大先生问：“现在怎么办？等他们打上门？”
“不能等。”林玄站直身子，“他们既然决定联手，一定不会给我们反应的时间。突袭是最可能的方式。我要知道他们的计划。”
“可你怎么查？对方闭口不谈，连传令都避开了驿站。”
林玄没回答，只把手伸进袖中，握住了贴身藏着的一块玉佩。这是他穿越后随身带的东西，没人知道它真正的用途。
他每天都能多用五秒。昨天是二十秒，今天应该是二十五秒。
足够了。
“我亲自去一趟。”他说。
莫大先生猛地抬头，“你要去嵩山？现在？”
“不去嵩山，去他们碰面的地方。”林玄道，“左冷禅刚和天门道人见过，无论计划多密，总会留下痕迹。只要他们还在路上，我就有机会。”
“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万一被发现……”
“不会被发现。”林玄语气平静，“我不会让他们看见我。”
莫大先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他知道林玄做事向来有分寸，之前几次危机，都是他在无声无息中化解。这一次，或许也一样。
“你要带几个人？”莫大先生问。
“不用。”林玄摇头，“人多了反而碍事。我自己去。”
“那至少让我派人接应。”
“不必。”林玄打断他，“这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一旦泄露，下次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谈事了。”
莫大先生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我不派人。但你回来之前，我会封锁主峰，任何人不得进出。若有异动，立刻鸣钟示警。”
“可以。”林玄答应。
他走到门口，掀开帘子。外面雪还在下，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晚。”林玄回头，“等天黑。”
莫大先生起身，走到他面前，“林玄，我知道你有办法。但左冷禅不是好对付的。天门道人虽然冲动，但这次他吃过亏，一定会小心。你别轻敌。”
“我没轻敌。”林玄看着他，“我只是不想再被动。”
莫大先生叹了口气，“那你小心。”
林玄点头，转身出门。
回到自己房中，他关上门，从床底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标注了几条通往嵩山的小路。其中一条被红笔圈出，正是青石口到断松坡的捷径。
他记得左冷禅的性格。那人不喜欢绕路，更不喜欢等人。如果他和天门道人刚达成协议，回去时一定会选最快的一条。
时间停止只能用二十五秒。他必须精准找到位置。
他把地图收好，盘膝坐下，闭眼调息。现在还不是出发的时候，但他必须保持状态。每一次使用能力，都需要绝对清醒。
天色渐暗，风雪小了些。
林玄起身，换了身深色劲装，外披斗篷，将长剑系在背后。他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火折、干粮、绳索、匕首，还有那块玉佩。
敲门声响起。
他开门，是莫大先生的贴身弟子，送来一封信。
“掌门说，若有变化，会再派人通知。”
林玄接过信，没拆，“告诉他，按原计划。”
弟子点头离去。
林玄把信放在桌上，没有打开。他知道里面不会有新消息。莫大先生只是想确认他还在这里。
他坐了一会儿，听见远处传来晚课的钟声。一声，两声，三声。
天黑了。
他站起身，吹灭蜡烛，推门而出。
雪地很安静，脚踩上去几乎没有声音。他沿着偏道往山下走，避开巡夜弟子的路线。到了山脚，拐进一片树林。
林玄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衡山主峰。灯火零星，映在雪地上，像几粒微弱的星。
他不再犹豫，迈步走入林中。
走出约半里，前方出现岔路。左边通向官道，右边是荒野小径。他站在路口，忽然察觉不对。
地上有脚印。
不是他的。
一串清晰的足迹，从小径深处延伸出来，直通林边。脚印很新，边缘还没有被雪覆盖。
有人来过。
而且刚走不久。
林玄蹲下身，仔细看。靴底纹路粗犷，是北方常见的样式。步距稳定，不慌不忙，像是赶路的人。
他顺着脚印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另一串足迹从侧面汇入，方向一致。
两个人。
都不是衡山弟子的制式靴。
他站起身，望向小径尽头。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但林玄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
青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