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暗流再起,阴谋浮现
马车在山道上缓缓停下,林玄掀开帘子跳下,黑木崖的守卫认出他,立刻让开通道。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主殿方向。
调度堂设在偏院,原本是存放旧令箭的地方。现在桌上堆满了南方各派的归附文书,墙上挂着新绘的势力分布图。林玄坐下后,取出铜印放在手边,开始翻阅第一份急报。
衡山传来消息,三名弟子失踪,最后一次露面是在前往黑木崖的路上。他皱了下眉,把信纸放到一边。这类事以前也有,但最近频次多了些。
门外脚步声响起,一名传令弟子进来行礼:“林先生,联合巡防令已誊抄完毕,请您过目。”
林玄接过看了两眼,签上名字,盖下铜印。“即刻发往恒山、青城、点苍三派,明日午时前必须确认收到。”
那弟子低头退下。
不到一炷香时间,又有人进来通报:“刑律堂长老丙求见。”
林玄抬头,“让他进来。”
长老丙走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年近六旬,背挺得直,走路时靴底压地很重。他在桌前站定,声音低沉:“那份巡防令,我刚在门口听见了。”
“有意见?”林玄放下笔。
“我不是反对调度。”长老丙说,“但三派同时调动,动静太大。万一被人说是围剿正道,反倒坏了教主的布局。”
林玄看着他,“你担心的是这个?”
“我也担心底下人执行走样。”长老丙顿了顿,“刑律堂愿意接手监督,确保命令不被曲解。”
林玄沉默片刻,点头:“可以。你派人跟进,若有问题直接报我。”
长老丙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林玄盯着他的背影,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当天夜里,他还在核对兵力调配表,亲信弟子送来一封密函。打开一看,是埋在嵩山残部中的眼线所写——原嵩山派七名骨干近日秘密离山,行踪不明,最后出现地点靠近泰山。
他合上信,吹灭烛火,走出调度堂。
夜风从崖口吹来,带着湿气。他沿着石阶往上走,到了崖顶平台才停下。远处群山隐在雾中,脚下灯火零星。
他从怀里摸出铜印,在掌心转了一圈。
第二天清晨,一封送往衡山的急件迟迟未回执。林玄召来负责传送的弟子询问。
“那封信……”弟子低着头,“昨天送到了刑律堂,说是流程要复核,暂不能外发。”
“谁下的令?”
“是……长老丙亲自签收的。”
林玄没说话,只点了点头。那弟子松了口气,连忙退下。
中午时分,长老丙出现在议事厅外,碰上几名年轻教众正在议论什么。他走近一听,说的是林玄如何用奇术击败左冷禅的事。
“听说他能让人动不了,连呼吸都停住。”一个弟子小声说。
“那是邪法!”另一人压低声音,“要不是教主信任他,早该查一查了。”
长老丙站在阴影里,嘴角动了动,没出声。
傍晚,他独自出了黑木崖南门,沿着荒径走入一片密林。树影遮住了月光,地面潮湿,踩上去没有声音。
等了约莫半盏茶工夫,一个人影从林子深处走来。披着灰袍,脸藏在兜帽下。
“东西带来了吗?”长老丙问。
那人不答,从怀里抽出一张纸递过去。
长老丙接过一看,纸上写着几行字:
“三月初五,辰时二刻,发动一次,持续五秒。”
“三月初六,午时一刻,发动两次,每次五秒。”
“三月初七,戌时四刻,发动三次,每次五秒。”
下面还有一句批注:**每日可用总时长于子时增长五秒,周身气流微滞可察。**
“这是真的?”长老丙声音发紧。
“你不信,可以试试。”灰袍人开口,嗓音沙哑,“找个机会逼他出手。只要掌握节奏,就能在他能力断档的瞬间动手。”
“你要什么?”
“事成之后,南方三省的药材贸易归我们管。另外,我要刑律堂的审讯权,三年内不受干涉。”
长老丙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拿到这些?”
“凭你现在是唯一敢站出来的人。”灰袍人往前一步,“林玄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他拿铜印才几天?你就已经挡了他的路。只要你愿意继续挡,后面自然有人推你上前。”
林玄不知道这些事。
他在调度堂重新检查了所有传令记录,发现不止衡山那一封,还有两道关于粮草调度的指令也被压在刑律堂,延迟了一日才放行。
他叫来文书官:“以后所有带铜印的令书,必须双人抄录,副本直接送我手上。凡经他人转交的,一律视为无效。”
文书官点头记下。
当晚,他又去了崖顶。
这次他没看远处,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刃。刃鞘确实松了,抽出来时有些卡顿。他用指腹蹭了蹭刀锋,放回去,重新系紧腰带。
第三天上午,长老丙主动来找他。
“之前那几道令,是我多虑了。”他说,“现在都处理好了,各派反馈也都回来了。”
林玄坐在案后,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纸上画着路线图。“我知道你为教中考虑。”
“那你应该明白。”长老丙语气加重,“有些人,不该走得这么快。”
林玄抬眼看他。
“功劳是你的,没人抢。”长老丙说,“但规矩不能乱。老人都还没动,新人就掌了令印,底下会不服。”
林玄放下笔,“你说完了吗?”
“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我听得懂。”林玄站起来,“你也该听懂我的意思——令印在我手里,就是规矩。你想守旧,可以。但别把手伸进不该碰的地方。”
长老丙脸色变了变,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林玄坐回椅子,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拉开抽屉,把铜印放进最底层。他顺手摸了下袖口,里面藏着一枚小铁片,是从昨夜拆信时发现的——那封本该直达衡山的急件,封口处被人用热蜡重新粘过。
他没声张。
下午,他派了两名亲信暗中清查最近一个月进出刑律堂的所有文书。晚上收到回报:共有十七份带铜印的调度令被额外留存副本,全部由长老丙签字调阅。
林玄把名单看了一遍,折起来烧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值守的弟子换岗了。新来的人朝他点头示意,他回了个手势。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院角有个身影一闪而过。穿的是教中常服,但腰间挂的不是制式刀,而是一把细长的弯刃。
他眯了下眼。
那人已经不见了。
林玄回到桌前,提笔写下一道命令:即日起,所有进入调度堂区域者,须经双哨盘查,无令符者不得携带兵器入内。
他盖上铜印,交给候在门外的传令兵。
那人接过令书转身要走,林玄忽然开口:“等等。”
传令兵站住。
“你昨天值夜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外堂弟子,腰上挂弯刀?”
那人愣了一下,“好像……见过。说是刑律堂借调来的,负责整理旧档。”
林玄点点头,“知道了。去吧。”
传令兵快步离去。
林玄站在原地,手指慢慢摩挲着铜印边缘。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翻开最新一页,写下几个名字。写到第三个时,笔尖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落下最后一个字。
外面更鼓响了三声。
他合上册子,吹灭灯,屋内陷入黑暗。
第二天清晨,一名打扫庭院的杂役在墙根捡到一块布条,上面沾着泥,颜色灰暗,像是从斗篷上撕下来的。他随手塞进怀里,准备晚上去换酒喝。
而在调度堂的暗格里,林玄的册子正静静躺着,最后一页写着三个名字,中间那个被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