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情定终身，传奇延续
林玄将匕首重新插回怀中，指尖在刀柄上停了一瞬。那温度还在，但他没有再看。
他转身走下嵩山主峰时，天边已泛起微光。山道两侧的松树静立不动，远处传来早起弟子练剑的声音。令狐冲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没有说话。莫大先生派来的信使已在半山亭等候多时，见林玄到来，立刻递上一封烫金红帖。
林玄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便收进袖中。
“是衡山那边送来的？”令狐冲问。
“是。”林玄答，“三日后，山谷设宴。”
令狐冲笑了下，“原来你早就定了日子。”
林玄没回应。他知道令狐冲明白那不只是宴席。
回到临时驻地后，属下早已备好新衣。黑底红纹的长袍叠放在案上，腰带镶着五岳盟徽。林玄换下战袍，动作很慢。肩上的伤已经结痂，但每次抬手还是会牵动旧痛。他没让人帮忙，自己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
当晚，衡山脚下的山谷亮起了灯。
不是火把，也不是灯笼，而是一盏盏挂在树梢的小油灯。每一盏都用细线吊着，随风轻轻晃动。谷口立了一座牌坊，上面写着“同心”二字，笔迹刚劲有力，是莫大先生亲题。
宾客陆续到来。
华山岳不群站在东侧席位，身边跟着两名弟子。他穿的是平日常服，未着掌门礼袍，但态度恭敬。恒山定闲师太带着几名女弟子坐在西面，神情肃穆却不显冷淡。泰山天门道人来得最晚，进门时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头走了进去。
没有人喧哗。
当林玄从谷外走来时，全场安静下来。他穿着那件黑红长袍，步伐平稳，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牌坊尽头。
那里站着一个人。
任盈盈一身大红外裙，头戴凤冠，面覆轻纱。她没有撑伞，也没有人陪行，独自一人站在原地。风吹起她的裙角，她却一动不动。
林玄走到她面前停下。
司仪本想开口，却被林玄抬手制止。他伸出手，任盈盈也抬起手，两人十指相扣。那一刻，周围响起低低的掌声。
仪式很简单。
没有繁琐礼节，也没有江湖规矩里的三拜九叩。林玄只说了一句：“从今往后，我所行之路，有她同行。”
任盈盈接着道：“我愿弃权谋，舍纷争，只为与你共守此心。”
话音落下，空中飘起了细雨。但这雨不大，反而让灯火显得更暖。人们纷纷起身，举杯相贺。酒是衡山自酿的桂花酿，甜而不腻，入口温和。
令狐冲端着一杯走到林玄面前，“恭喜。”
林玄点头，“谢谢你能来。”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来。”令狐冲笑了笑，“你说你要建一个不一样的江湖，现在看来，你是真打算从自己开始改起。”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林玄看着远处的灯火，“五岳一统不是为了让我站得更高，而是为了让后来的人不用再打这一仗。”
令狐冲没再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夜渐深，宾客陆续散去。
林玄牵着任盈盈的手，沿着溪边小路往深处走。水声潺潺，映着两岸的灯光，像一条流动的彩带。他们走到一块平坦的石头前坐下，谁都没急着开口。
过了很久，任盈盈靠上他的肩膀。
“你知道吗？”她低声说，“我以前总觉得，权力才是最可靠的东西。谁能掌控局面，谁就能活下去。可今天看到那么多人真心为你高兴，我才明白，原来被人信任，比被畏惧更让人安心。”
林玄握紧了她的手。
“我以前也不懂这些。我以为只要足够强，就能控制一切。可后来我发现，真正重要的，是我愿意为谁停下脚步。”
她转头看他，“那你现在愿意为谁停下？”
“为你。”他说，“也为这个江湖。”
天上忽然划过一道流星。光芒短暂却明亮，照亮了整片山谷。溪水反射着星光，波光粼粼。
任盈盈轻声笑了，“小时候听教中老人说，流星划过的时候许愿，一定会实现。”
“你许了什么？”
“我希望……我们以后的日子，不再有算计，不再有生死对决。你能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而不是总躲在时间的缝隙里战斗。”
林玄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会的。”他说，“我已经赢了最艰难的那一场。接下来的路，我会走得慢一点，稳一点。”
她靠得更近了些。
又过了许久，林玄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探入怀中，再次拿出那把匕首。刀柄依旧温热，但这次的热度似乎比之前柔和了一些。他翻开刀身，在靠近护手的位置，那道细痕依然清晰可见。
他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慢慢用拇指抹过那道痕迹。
“这把刀陪我走过最难的日子。”他说，“它提醒我什么时候该动手，什么时候该收手。但现在……也许我不需要一直握着它了。”
任盈盈看着他，“你想把它放下？”
“不是放下。”他摇头，“是让它变成别的东西。”
他站起身，走到溪边，蹲下，将匕首轻轻放进水中。水流缓缓漫过刀身，带着它一点点下沉。刀柄最后露在外面的一角闪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
林玄站直身体，望着水面。
“以前我总想着掌控时间，利用每一秒去改变局势。但现在我觉得，有些事不需要靠停下来才能看清。比如现在，我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任盈盈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明天开始，你会忙很多事吧？”
“嗯。”他说，“重建五岳盟议会，安排各派轮值，还要设立跨派学剑的制度。事情不少。”
“那今晚就好好休息。”她说，“你已经扛了很久了。”
他点点头，搂住她的肩，两人静静站着。
远处最后一盏灯熄灭了。
山谷陷入安静，只有溪水还在流淌。
林玄仰头看向天空，云层散开，露出满天星斗。他忽然觉得，这些年经历的一切——穿越、杀伐、权谋、决战——都不是终点。
而是起点。
他低头看了眼身边的任盈盈，发现她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坚定谁都看得懂。
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山寺的钟声。一下，两下，七下。
第七响刚落，林玄忽然皱眉。
他猛地回头望向溪水。
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正泛起一圈圈涟漪。可四周无人走动，风也停了。更奇怪的是，那把沉下去的匕首，竟然正缓缓从水中升起。
刀尖朝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托着。
它浮到半空，停在那里，刃面朝北，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