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江湖太平,霸主传奇永流传
晨光洒在衡山绝顶,林玄站在崖边,任盈盈立于身旁。风从山下吹上来,带着草木的气息。他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峰,江河蜿蜒,村落散布,炊烟升起,一切安静如常。
这安宁来之不易。
他曾救过令狐冲,也杀过嵩山高手;曾在黑木崖上逼退左冷禅,也在朝堂深处让奸臣跪地求饶。那些刀光剑影的日子早已远去,如今江湖不再有纷争,五岳归心,日月神教解散,外敌不敢南下。
他做的事,终于有了结果。
脚步声从石阶上传来。五岳高手丙带着几名弟子登顶而至。他们没带兵器,手中捧着一卷长幅画卷。走近后,五岳高手丙躬身行礼:“林宗主。”
林玄转过身,点头示意。
任盈盈上前一步,接过画卷。她轻轻展开,画中景象徐徐呈现——有他在金盆洗手会上救人的情景,有他夜入黑木崖的身影,有他独坐东暖阁、八名侍卫跪伏在地的画面,还有他面对北狄使者时那道不容侵犯的目光。
画末写着一行字:**江湖得安,赖有此人。**
五岳高手丙朗声道:“三年前,天下动荡,小派被灭,百姓流离。自您执掌大局,五岳停战,门派互通,边关无警。今日各派共议,称您为‘太平霸主’,特绘此图,记您之功。”
林玄看着画卷,没有伸手去接。
他说:“我不是为了被人记住才做的这些事。”
五岳高手丙抬头看他,眼神坚定:“可正因为您不是为此而做,所以才更值得被记住。”
林玄沉默片刻,转身望向东方。太阳正缓缓升起,照在千山万壑之间。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映在岩石上,像一座不动的碑。
任盈盈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林玄说:“我不需要做什么了。只要江湖太平,就够了。”
她看着他侧脸,知道他已不再是那个刚穿越而来、还在挣扎求存的人。那时他靠时间凝滞躲过追杀,靠冷静判断活命。现在他站在山巅,不需要再出手,也不需要再隐藏。整个江湖都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得罪他会有什么后果。
但真正让他留下的,不是权力,也不是敬畏。
是他明白了一件事——强者可以横行一时,但只有守护者才能留下痕迹。
五岳高手丙将画卷重新卷好,双手捧起:“此图将悬于衡山大殿,供后人观览。您的所作所为,不会被遗忘。”
林玄终于开口:“那就挂上去吧。不过别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莫大先生保下了衡山根基,定逸师太护住了恒山清誉,令狐冲游历西域带回了真相,阿碧用音律安抚过乱世人心,秦红棉替我镇守过西线……还有你,一次次传递消息,从未失手。”
他顿了顿:“这江湖不是一个人撑起来的。”
五岳高手丙低头应道:“是。”
林玄又说:“以后也不要再叫什么‘太平霸主’。我只是个不愿看人受苦的武者。”
话音落下,山风拂面,吹动他的墨色大氅。远处飞鸟掠空,鸣叫声划破寂静。
任盈盈忽然笑了。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很轻:“你知道吗?有些人不怕死,就怕活着没意义。你现在做的事,比当年打打杀杀更有分量。”
林玄没有回答。
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过去他靠时间凝滞改变局势,每一次停下时间,都是为了争取一线生机。五秒,十秒,三十秒……他用这些静止的瞬间,一步步走到今天。
而现在,他不再需要停止时间了。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按着他希望的方向在走。
五岳高手丙带着弟子们退到一旁,静静站立。他们不说话,只是望着林玄的背影。那身影不高不矮,却像一座山,挡在乱世之前。
日头升高,山下传来钟声。那是衡山派早课的信号。平日里弟子练剑、长老讲经,一切都按部就班。没有谁再提起“夺权”“并派”“称尊”这类话。
那样的时代过去了。
林玄闭上眼,感受着阳光落在脸上。耳边是风声,是鸟鸣,是远处隐约传来的诵经声。这些都是和平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向山脚下的路。那条通往外界的小径上,有人背着包袱行走,有孩子奔跑嬉戏,有老者拄拐缓行。他们不是武林高手,也不会武功,但他们走得安心。
这就够了。
任盈盈握住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林玄摇头:“我想再多站一会儿。”
她便也不催,陪他一起站着。
五岳高手丙走上前来,低声说:“昨夜接到消息,西疆有旧部残余试图集结,已被蓝凤凰派人截住。她传信来问,是否要押解回审。”
林玄说:“不必。让他们散去就好。若有人愿归农耕,就给田地;愿习武的,可入五岳旁支学艺。不要再追究。”
五岳高手丙应下:“是。”
他又说:“还有,南岭几位长老提议,在江湖要道设义庄,收容孤寡,供食供药。需一笔银钱启动,问您是否同意拨付。”
林玄点头:“准。从我名下三处庄院抽调田租,十年内不得加征。让账目公开,每月张贴于各大派门前,谁都能查。”
“是。”五岳高手丙记下,“我即刻传令下去。”
说完,他退后几步,与其他弟子一同拱手:“林宗主保重,我等告退。”
林玄微微颔首。
众人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石阶尽头。
山巅只剩两人。
任盈盈说:“你变了。”
林玄说:“人都会变。”
“以前你做事,只为掌控局面。现在你做的事,是在给别人出路。”
林玄看着远方:“因为我明白了,真正的力量不是让人怕你,而是让人相信——这个世道还能变好。”
她笑了笑,靠得更近了些。
风吹过,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林玄抬手,轻轻将那缕发别到她耳后。
这时,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是刚才那些人。
脚步稳健,由远及近,踏在石阶上的节奏清晰可辨。
林玄没有回头。
他知道是谁来了。
那人登上山顶,停在数步之外。一身灰袍,背着药箱,手里提着一只陶罐。
是那个送药的老者。
他跪了下来,把陶罐放在地上。
“大人……这是我新熬的汤药。不是之前的那种。这是安神养气的方子,用了人参、黄芪、当归,煎了三个时辰……我没加别的东西。”
林玄看着他。
老者抬起头,眼里有泪光:“我知道您记得我。我也记得您说的话。那天我回去后,就把灶台砸了,再也不给人熬那种药。我四处行医,专治贫苦人家。这是我第一次敢再来见您。”
林玄走过去,蹲下身,打开陶罐盖子。
一股药香飘出。
他闻了闻,点点头。
然后端起罐子,喝了一口。
温热的药汁滑入喉咙,带着微苦之后的一丝甘甜。
他把空罐递还给老者:“下次不用送来。你想赎罪,就多救几个人。江湖这么大,总有人病得起不了床,饿得走不动路。你去帮他们,比见我更有用。”
老者双手接过空罐,重重磕了一个头:“是!我一定去做!”
他爬起身,转身跑下山去,脚步急促,像是怕自己后悔。
林玄站回原地,嘴角微动。
任盈盈看着他:“你其实早就原谅他了,对不对?”
林玄说:“我没有资格原谅谁。但我可以选择不再惩罚谁。”
她没再说什么。
太阳升到了头顶。
山风依旧吹着。
林玄望着脚下这片土地,心中清楚——他的名字也许有一天会被忘记,但他做过的事,会影响很多人的一生。
而这些人,又会告诉他们的孩子。
一代一代传下去。
就像此刻的风,看不见,摸不着,却一直存在。
他抬起手,任由阳光照在掌心。
掌纹深刻,像一道未完的路。